“你嫂嫂说得有道理!”江慕云打着圆场,给花望舒一个台阶下,随即翻过这页,换了话题。
江慕云又拍了拍江念云尚且瘦弱的肩膀,笑道:“你好好读书习武,等我回来,再跟你比试比试。”
江念云这个少年郎,眼中有着自己的执着和倔强,“你要是不回来,就是怂了,认输了!”
说这话的时候,江念云眼眶发红,近乎执拗的看着江慕云。
是的,江念云生怕他回不来。
江慕云无声笑笑,什么话都没说。
“五哥……”
一直躲在九哥身后抹眼泪的江灵曦,终是忍不住,上前来,趴到江慕云怀中,泣不成声。
然而,江慕云和林知晚似乎都注意到了,江灵曦虽是趴在他怀里,湿漉漉的眼睛却一直望着林知晚。
正在气头上的花望舒,可注意不到这个细节。
她只是心里窜起无名火来。
为什么江槿云的亲弟弟亲妹妹,对于他们的死对头江慕云,都这般要好?
这两个人年岁尚小,没有超然的智慧,也帮不上他们,可花望舒终究还是气不过,这亲不亲生,又有什么重要?
他们真的得到了皇权,头一个要发落的,就是他这些吃里扒外的弟弟妹妹!
安抚好江灵曦,江慕云便翻身上马,大军整装待发,只听他一声号令。
长长的队伍从城中排到了城外数里,在逼仄的城门口,显得尤为气派。
可他们这些当权者心里却明白,若真是碰到了什么恶战,这两万精兵就像是抓了一把豆子似的,往战场那么一撒,还不被人活吞了?
人数太少,少得可怜呐!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江慕云调转马头,站在队伍最前面,振臂高呼。
“出发!”
江慕云的两万精兵,以及林知晚手下由四十人组成的医疗队伍,算得上是浩浩荡荡的,前往北燕边境了。
城中虚伪谄媚的景象,他们已然看不到了。
大军一走,大家自动归拢到江槿云身边,众星拱月一般,跟他攀交情、献殷勤。
江槿云十分自得的享受着这一切,想到了前不久,江慕云就是这样被高高地捧起来,而盛京城的中心现在换成了他江槿云……抢来的一切,越想越痛快!
想要巴结江槿云的人不计其数,总是有那种厚脸皮的,硬是从人堆里挤进来,一个脑袋探到了江槿云面前,笑得尤其谄媚。
江槿云往后退退,轻皱了眉,勾唇问道:“林丞相,这样着急,何事?”
对于太过殷勤的林愈,江槿云是极其厌恶的,可他需得装出一副温柔的面孔来示人。
林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拱手一拜,“倒是,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槿王殿下您,天不亮就起来送行,太过劳累了,丞相府就在前面,要不……殿下去歇歇脚,喝一盏清茶?”
看到林愈这副嘴脸,大家或多或少的鄙视着他。
别人来巴结也就算了,可林愈他未免太不要脸了吧!
前不久江慕云还在势头上,林知晚也是这盛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贵女,林愈那叫一个耀武扬威,走到哪都把女儿和未来的女婿挂在嘴边。
人家刚失势,林愈就上赶着来江槿云这里献殷勤,谁能受得了他这副小人嘴脸?
所有人都在暗暗嘲笑着,笑骂着。
就连在人群后面的季梓薇,也暗暗啐了一口:“什么东西,从前借了郡主和王爷多少光,说变就变……”
“别胡说!”
听到季铭礼轻声斥责着,季梓薇不服,还想说话,就被季崇泽拖走了。
一路上,季崇泽还在叮嘱着:“王爷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冒尖,不许张扬,你安分点……”
最外围,看完了这场热闹,一对满身贵气的母女便上了陈府马车,离开这里。
马车之上,面容清秀的陈幼菡笑问道:“母亲,慕王被支到北燕边境,没了争斗的机会,我们……还有必要曲线救国吗?”
陈幼菡说的就是,她是否还要去勾引林愈。
事实上,几次私下往来,林愈已经上了钩,只待陈幼菡拽一拽这根线。
仪态端庄的陈夫人,冷哼一声,“原本当初,你父亲是想投靠到慕王麾下的,没想到慕王这样不争气,没怎么样,就让槿王玩弄的团团转,他失势了,林丞相也不再指望他这个姑爷,你自然也不用再去嫁给林愈这个糟老头子了!”
陈夫人也心高气傲,只是拗不过陈钰,让女儿嫁给林愈,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也全然是为了家族兴盛罢了。
可这个时候,风向变了。
陈夫人拉过女儿的手,为她的未来重新规划着:“眼下,槿王炽手可热,他的后院里也只有花家大小姐一个,若是你能嫁去槿王府,那比当初嫁给林丞相要好多少倍!到时候,风光、体面、权势,咱们都有了!”
陈夫人笑得十分自信,在她的设想中,若是这个宝贝女儿能挤掉花望舒,成为槿王妃,那就更好了!
只是事情,要一步一步来。
对此,陈幼菡笑着应允,眼中满是自信的神色。
“女儿会努力的!”
已是九月末,冷风吹得脸颊都生疼。
盛京城中盛传着:冷面的阎王送走了,慈善温和的槿王会继承大统,真是南越之福啊!
南越的风向啊,彻底变了。
“老爷,别难过了,好在前两天她已经来道过别了,知晚是个聪明孩子,还有慕王相护,在外面一定不会受欺负的。”
人群最外围,李华君这样宽慰着于修远。
大军早就走出城门,一群人开始吹捧江槿云,于修远还在巴巴的望着,心里总是舍不得林知晚的。
“这些,我都知道……”于修远轻叹一声,垂下眸子,背转过身去,准备回家。
他自然是知道,林知晚有她的能耐,可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今天这种场面,太多人到跟前跟他们告别,无论真心假意,那也都是一些身份显赫的人挤在前面,而于修远这个辞官了的老朽,又怎么能够得着再说上几句临别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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