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姬飞马来到陈家峪保安队,向张天和等人报告了中安堡被红马坎所灭,金向阳被活捉的情况,汤大龙自告奋勇,要一个人前往红马坎搭救金向阳。

    张天和等人劝他别太自信,此一时,彼一时,任占标已经不是当年的任占标,今非昔比,想救金向阳,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汤大龙拍着胸脯说:“请大队长放心,我此次前去,万无一失。”

    众人听他诉说他与任占标师徒的一段经历,汤大龙数次有恩于任占标,并救了他的性命,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于是张天和点头同意了。

    事不宜迟,汤大龙跨上马,单独前往红马坎。

    汤大龙到了红马坎山寨的大门前,有两个小土匪发现了他,举起枪,对准了他,厉声喝道:“什么人?你是干什么的?把手举起来。”

    “兄弟们,别误会,我叫汤大龙,我是好人,有事要拜访你们的大寨主任占标。”汤大龙笑呵呵地说,然后,从马上跳了下来,把手举了起来。

    “你是谁啊?我们大寨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一名小土匪说。

    “二位兄弟,实不相瞒,我是你们大寨主的师傅,你们赶紧前去通报,让他快快前来迎接,我有要事找他商量。”汤大龙说。

    “胡说!我们大寨主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傅?你看你脑袋长得那么大,脸黑得跟老包似的,愣头愣脑的,你懂什么是功夫吗?竟然大言不惭,敢冒充是我们大寨主的师傅。”一名小土匪说着,过来把汤大龙身上的枪下了去,“老实点!”

    “二位兄弟,我确实是你们大寨主的师傅,你们快去通报去吧。”汤大龙一听,又好气又好笑。

    “你在这等着。”一名小土匪说完,进去通报去了。

    汤大龙满以为任占标要红毡铺地,两廊动乐的隆重的接待他,可他在山寨的门前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任占标出来。

    直把汤大龙急得直跺脚。

    终于,那名小土匪从里面出来了,对汤大龙说:“你可以进去了。”

    “你说什么?你见着你们大寨主了吗?”汤大龙问。

    “见着了。”

    “你和他说清楚我是谁了吗?”

    “说清楚了啊,不说清楚,能让你进去吗?”小土匪说。

    “他让我自己进去,这么一说,他不打算来迎接我了?”汤大龙问。

    “那他可没说,只说让你进去。”

    “好兔崽子,现在当了寨主了,就把恩师给忘了,开始摆谱了,居然让我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汤大龙牢骚满腹的说。

    “你休要在此聒噪,我们大寨主是你随便骂的吗?你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小土匪说,“你要是不进去就赶紧离开吧。”

    “等我见着他,再和他算账,头前带路。”汤大龙是暗气暗憋,跟在小土匪的身后,来到议事大厅。

    汤大龙环视四周,大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再转身一看,带路的小土匪也不见了。

    “嗯嗯。”汤大龙仔细一听,前面一个比较阴暗的角落里,有人发出声音。

    汤大龙迈步走向近前一看,原来是金向阳被绑在了柱子之上,口中被塞着一块布团。

    “老金,老金,你没事吧?我来救你来了。”汤大龙赶忙来到金向阳的面前,把他口中的破布团拿掉。

    “小心埋伏!”金向阳说。

    汤大龙一听有埋伏,吃了一惊,连忙闪身,向后退了几步,仔细观瞧。

    他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扫视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小心上面。”金向阳说。

    汤大龙抬头一看,说时迟,那时快,一张金色的大网从议事大厅的顶部洒落了下来,正好把汤大龙罩在了中央。

    任凭汤大龙有通天的本领,又如何能逃脱这铜网阵?

    “收网!”独眼龙夏侯中吩咐了一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有两名小土匪拽着一根绳索,四个方向同时用力一拽,铜网就收拢了起来,跟包粽子似的,把汤大龙网在了中央。

    八个人再用力一拽,直把汤大龙捆得结结实实,丝毫动弹不得。

    “任占标,你给我出来,你个狼崽子,居然敢这样对待你的师傅,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汤大龙破口大骂。

    “你是谁的师父?我看你是恬不知耻!你居然敢骂我们大寨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打。”夏侯中吩咐一声,早有人把鞭子准备好,紧往汤大龙身上招呼。

    转眼之间,二十多鞭下去了,直把汤大龙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任占标,你个兔崽子,你给老子滚出来,你忘了当初我是如何救你不死,如何教你功夫的,你又是怎样跪在我的面前起誓发愿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汤大龙虽然身受重伤,口中还是不饶人,“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饶不了你,即使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的。”

    “汤大哥,你何必动怒?”这时,有三人从后面转了出来,一个是马龙潭,一个是孙葆瑨,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任占标,“你识得这铜网阵吗?滋味如何?”

    “什么破阵?我只是一时大意了,才上了你小子的当。”汤大龙说。

    “听说过大宋的五鼠闹东京吗?那锦毛鼠白玉堂自恃武功盖世,无人能敌,结果死在了春宵楼铜网阵中,而我们这个铜网阵与当年的一般不二,我们只不过略加改进,用他来对付你,岂不是正合适?”任占标哈哈一笑,“要不然汤大哥你的功夫也不比那白玉堂差,谁能制得了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汤大龙问。

    “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总是自诩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么我来说说你的罪状,其一,你曾在我的脸上撒尿,羞辱我,浇得我一头一脸都是,其二,你把我送到家里时,你小家子气,就给了五两银子,让我去治伤,那五两银子怎么能够用的?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为什么不多给点银子,即使你当时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回到山寨之后,也可以派人再送点过来嘛,如果再有二三十两的银子,那么我的爹的病也能治好了,他老人家也不会死,如果我爹没死,我姐又怎么会卖身葬父,她又怎么会死?难道说,你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小兔崽子,我撒尿撒到你的脸上,那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那泡尿你又怎么会醒来?你不醒,我怎么能发现你,然后救你?”汤大龙说,“你现在竟然和我说这些,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其实你的心肠也是非常狠的,我下山找钱鬼子报仇之后,回到山寨,跪在你的面前,丝毫没有隐瞒,如实地向你做了汇报,可是你却狠心赶我下山,我苦苦地哀求,你是一个不答应,百个不答应,我直跪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没吃没喝,直把我的双膝差点跪碎了,昏死了过去,差点这条小命就交待了,”任占标说,“天底下有你这样狠心的师傅吗?再说了,那钱鬼子害死了我全家,难道我不该找他报仇吗?我灭他满门有什么过错?你又罚我面壁半年,你知道那半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你忘恩负义,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就是不对,就是太过分了,”汤大龙说,“看来,你到现在还是没有悔过自新,冯德林说得没错,你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演戏给我看。”

    “再者,我与砍柴的赵姑娘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我们走到一起,有什么过错?男欢女爱不正常吗?怎么就是淫邪了?那个老不死的冯德林居然派出两百长枪队捉拿我,要杀我,真是岂有此理!”任占标说,“再说了,你先去求情,根本就不顶用,最后,还是赵姑娘替我求下的情,这救命的恩情我当记在赵姑娘的头上,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好小子,你现在做了寨主了,小嘴挺能摆活,反正都是你的理,”汤大龙说,“算我当初瞎了双眼,救了你这个狼崽子。”

    “再说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师傅,可是你除了教我挑水,就是给稻谷去皮,这玩意谁不会?那钱鬼子家的二傻子也会担粪啊!”任占标说,“我之所以会点功夫,那全靠我自悟,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不是我在大伙的面前自吹自擂,即使你现在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好好好,好小子,你真行,既然你那么厉害,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为何要布下这铜网阵偷袭我呢?”汤大龙说。

    “这铜网阵乃独眼龙所为,并不是我的安排,”任占标说,“汤大哥,过去的是非恩怨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多大意思了,我们现在只说眼前的事,我受日本朋友所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统一周边所有的坳子,包括中安堡和你们陈家峪保安队在内,为其效力,可是,金向阳不识时务,屡次三番不听忠言相告,迫不得已,我才灭了他们的中安堡。”

    “中安堡已经被你们红马坎占领,你还想怎样?”汤大龙问。

    “我现在只要金大团主一句话,只要他归顺于我,我立即放人,”任占标说,“金向阳,你到底怎么说?是个什么态度?”

    “任占标,你个汉奸,走狗,老子誓死不降。”金向阳高声骂道。

    只听“啪”的一声枪响,金向阳的脑袋被击碎,当场绝气身亡。

    任占标吹了吹右手手枪枪口的烟,说:“他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来人,把他的死尸拖出去,扔到后山喂狼。”

    “是!”从门外进来两名大汉把金向阳的尸体拖走了。

    “任占标,你是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汤大龙一看他真把金向阳杀了,心想自己无意之中成了催命鬼,倘若自己不来的话,那金向阳或许不会死,汤大龙心中是又气又恼,“你也给我来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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