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婷没有回田家寨,而是飞马来找张天和。

    张天和一见是田小婷来了,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妹子,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吗?”田小婷从马上跳了下来,“我来找你有事。”

    “找我啥事?”

    田小婷就把她哥去拜寿的经过大致和他说了一遍。

    “照你这样说,你哥在那很危险啊,”张天和神情凝重的说,“这样吧,事不宜迟,你先回田家寨,我这就去中安堡。”

    “你一个人去?”田小婷很诧异。

    “又不是去打仗,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他收拾了一下,骑上他自己的那匹马,然后,对田小婷说:“你回去把家看好了,等我消息。”

    “那你把这两支枪带上吧,防身用。”田小婷说。

    “不用,他们人多,就算我带上枪,要是真打起来,也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说着,他打马就走了,“你快回去吧。”

    很快,张天和,就来到了中安堡。

    “兄弟,你怎么来了?”恰巧在外面值班的是东风和红中两个大炮手,二人一看是张天和来了,哈哈大笑,热情相迎,“好久不见,想死我们了。”

    “大哥,二哥,我也想你们哪!”三个人亲热的抱在一起。

    张天和一看是他俩,也很是高兴,先前在高圩镇,他们经常在一起赌钱,张天和出手大方,给了他俩很多钱。后来,他们把钱输光了,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投奔了金向阳。不承想,今天在这里相遇了。

    “二位哥哥,请问金团主在吗?我找他有事。”张天和说。

    “在,此时正在大厅,你来找他什么事?”红中看着张天和,关切的问,“难道是为了田玉平的事?”

    “正是。”

    “哎呀,兄弟,这事可不好办啊,我们劝你别管这档子事了。”

    “二位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张天和说,“请搜身吧。”

    虽然他还不是绿林中人,但是,他也知道这个规矩,进他们的大厅是不可以携带武器的。

    张天和来到大厅之中,见到金向阳,躬身施礼,说:“金团主,一向可好,天和这厢有礼了。”

    金向阳一看是张天和来了,也感到有点意外,说:“原来是天和老弟来了,不必客气,请坐,上茶。”

    他态度还算不错,然后,金向阳说:“前段时间,黑云寨的杜判官给我送来了书信,说他已经收了你这个干儿子,让我们各个坳子都关照着点,你张天和今非昔彼了,有了这么个大靠山,可喜可贺啊!”

    “金团主您客气了,天和此次前来,有一件事与您相商,还望金团主不要驳了我的面子啊。”

    “什么事?”金向阳一听这话,心中有点疑惑。

    “就是关于田玉平的事,希望金团主高抬贵手,把他放了回去才好!”张天和说,“所谓冤家易解不易结,以和为贵。另外,兄弟我还有几句良言相劝,不知金团主肯听否?”

    金向阳一听他说到田玉平的事,心里就老大的不痛快,但是碍于情面,压了压火,说:“你说吧。”

    “我听说,金团主,想娶田小婷为妻,不知可有此事?”

    “有啊,怎么了?”

    “我劝你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是,田小婷这个人脾气太过于刚烈,说打就闹,说翻脸就翻脸,瞪眼就宰活人,那简直就不是个脾气!二是,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你就是勉强把她弄到手,又有什么意思呢?”

    “张天和,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看在你干爹杜判官的面子上,所以,以礼相待,但是,你不要忘了,这是在中安堡,请你不要管得太宽了。那田小婷本人已经同意了我和她的婚事,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哦?金团主,那田小婷已经同意了你们的亲事?你确定她是自愿的吗?”

    “这个,这个,应该差不多吧。”金向阳挠了挠他那大秃脑袋,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金团主,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认为,如果不是你把田玉平扣押在这里,那田小婷会同意你们的亲事吗?你们中安堡与田家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把田玉平放回去,我让他们送你们五十匹好马,五十条好枪,大家皆大欢喜,你看怎么样?”

    “啪!”金向阳一听他说这话,十分的不爱听,把桌子一拍,站了起来,说:“张天和,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小小年纪,你是在教训我吗?金某人今年五十岁了,闯荡江湖多年,我自己想干什么,有什么后果,用得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吗?”

    “金向阳,这么说,这个面子你是不打算赏给我了?”张天和强压了心头的怒火,说,“这样吧,田玉平年龄已经大了,身体又不好,你先派人把他给送回去,我在这给你做人质,你看怎么样?”

    “张天和,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金向阳说。

    “金团主,我知道你敢动我,我张天和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少姓无名之辈罢了。”

    “你留下来做人质?你以为你今天来了,你还能出得去吗?你和田玉平一个也别想走。”

    “来人,把张天和给我捆起来,塞到后山的山洞里,听候发落。”

    “是!”一帮土匪们答应道。

    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手里又有家伙,所以,张天和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捆绑。

    到了晚上。

    金向阳在大厅之中背着手,来回直溜。

    心想张天和真是个烫手的山芋,他现在左右为难,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张天和,是放是杀,他是举棋不定。

    如果把他杀了,那杜判官他惹不起,张天和是他的干儿子,他担心人家找他的后账。

    如果就这样放了,又觉得很没有面子,这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就在这时,另外两名炮手发财和白皮来了,说:“请问团主,那张天和已经被押送到了后山的山洞之中,特来请示该如何处置他。”

    “你们二位看呢?”金向阳反问了一句。

    “依在下之意,不如把他杀了,”白皮说,“团主,难道你没有听说,那个张天和与那田小婷有一腿,听说他俩都已经拜了天地,田小婷为什么不愿意答应你的亲事,还不是因为他?他可是你的情敌啊。”

    “兄弟言之有理,我也风言风语的听说了这件事,你不说,我还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因此,无毒不狠不丈夫,你借此机会,把那姓张的给杀了,绝了田小婷的念头,那姓张的一死,田小婷不嫁给你,她还能嫁给谁?”发财也分析给金向阳听。

    “不错,不错,的确如此,是这么个理。怪不得这小子今天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只身到我这里来了,他们如果没有关系,那他图的是什么?”金向阳忽然想明白了,“可是,他可是那杜判官的干儿子,万一杜判官得知我们杀了他的干儿子,发兵来攻打我们怎么办?”

    “团主,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是杜判官的干儿子,又不是他亲儿子,他也未必就会为了他,兴师动众,来和我们作对,再说了,我们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即使他真的来了,我们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也未必能沾到便宜,”发财说,“团主,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我们干了这行,那就不怕,怕了我们就不来。我等兄弟对您可是一片忠心啊。”

    “这个我知道,既然你们两位兄弟都这么说,那好吧,你们俩现在就去山洞之中,把他结果了算了,”金向阳下定了决心说,“这是他自己来找死,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怪不得我。”

    “是,团主,我们这就去。”

    时间不大,二人来到了后山的山洞之中。

    张天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坐在地上。

    “姓张的,你死到临头了,你知道吗?”白皮冷笑道,“我二人就是来送你上路的。”

    “哦,这么说,你们准备对我下家伙了?”张天和泰然自若的问。

    “不错,这样吧,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临死之前,就让你做个明白鬼,”白皮说,“你是千不该,万不该,来到这中安堡啊,这几年,你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死在这里吗?你说你在家好好种你的地,有碗饭吃就行了,你跑来管这档子闲事干什么?这道上像你想的那样好混吗?”

    “既然如此,那说明我命该如此,你们就动手吧。”

    “你到了九泉之下,可别怪我们兄弟俩啊,我们也是上命难违,”白皮说,“那田玉平估计也命不久长了,他很快就会到地下去陪你的。”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自己都死在眼前了,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白皮说。

    “你们是不是折磨他了?”张天和又问。

    “跟他啰嗦什么,把他枪毙就得了。”发财说着把枪掏了出来,对准了张天和的脑袋,就准备开枪。

    张天和把眼一闭,就在那等死。

    “啊,啊!”

    张天和突然听到两声惨叫,把眼睁开一看,白皮和发财二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再一看,东风和红中,每人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匕首,匕首上还在滴着血。他明白了,是东风和红中杀了他俩,把他给救了。

    “兄弟,你没事吧?”东风和红中忙过来给张天和松绑。

    “我没事,”张天和活动活动了手臂,“二位哥哥怎么这么巧,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早就对金向阳的所作所为不满了,我们一看这两个小子向金向阳进谗言,想对你不利,我们就留意上了。所以,我们哥俩就尾随到此,想看看他俩到底想干什么,果然不出所料,”红中说,“此地不是谈话之所,不宜久留,我知道这后山有一条小路可以出去,先出去再说吧。”

    “那田玉平怎么办?”张天和说,“把他也带上吧。”

    “那可不行,快走吧,我们能先平安出去就不错了,要是惊动了哨兵,我们全都得完,所以,我们用匕首把他俩给解决了,都不敢用枪,枪声一响,那可就麻烦了,”红中说,“等出去以后,回头再想办法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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