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侯对将军府的恩怨也知晓,不若安乐侯看一看,这搜查的是什么地方?”
众人看去,安乐侯黑了脸。
林氏和司蕖一愣。
那些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齐齐朝着司宁从前的院子而去,找出来的东西,也只是遗落在从前房间,不值钱的旧物。
一声婉转的口哨声响起,穆璟和笑了笑,“这是哪里来的东西?那边的院子,是谁的?”
司蕖抿了抿唇,“穆公子,这院子从前是王妃居住的。”
司宁浅笑着,真当她如此愚蠢,没有一点防备么。
“原来如此,”穆璟和笑着拍了拍安乐侯的肩膀,“老赵,虽然本公子也不是太懂,女子出阁后回娘家,自己的院子还是能进去的吧?”
安乐侯沉着脸,“自然是能的。”
眼见着要成自己人无礼,司蕖脱口而出,“不是!从前是王妃的院子,如今可不是了。”
她轻哼一声,“现在已经有下人住进……唔唔!”
还没说完,就被林氏捂住嘴。
司宁摇头一笑,在安乐侯看过来时瞬间神情恹恹。
穆璟和作为看热闹的人,此时也十分给力。
“哎呀,嫡长女的院子,竟然给了下人住?”穆璟和来到垂头站立的一排丫鬟面前,“让本公子瞧瞧,是哪个小美人这么有排面啊。”
穆璟和看起不正经,实则每句话都把将军府的人往不仁不义方向推。
司蕖自然也注意到了,忙道:“不是不是,穆公子,是有下人去打扫。”
穆璟和偏过头,“好奇怪啊,好奇怪。所以这院子如今是空着的,还是有人住了?”
司蕖咬着嘴唇,“穆公子,这……”
穆璟和用“美色”拖着司蕖,司宁则是和安乐侯有来有回。
“这是将军府的家事,安乐侯虽身为长辈,也是上将军的好友,想来也无权插手此事吧。”
安乐侯胡子一吹,“将军不在,本侯自然也要帮衬些许。王妃如此胡闹,就不怕给端王惹上麻烦。”
司宁微微一笑,“侯爷多虑。您方才也瞧见了,我不过是来自己的院子拿些东西,何来胡闹一说?侯爷历来偏心,倒是让我疑惑呢。听上将军说,当年侯爷受伤,再也不能上战场,便想提笔为刀,为国效力。”
安乐侯眉头一蹙,“当年的事你还小,懂什么?王妃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如今王妃已经搜查了院子,就赶紧拿了东西回去吧。”
司宁点头,“侯爷说的是。阿虎。”
“小姐。”
司宁接过账单,“这是娘亲的字迹,想来安乐侯是认得出来的。今日安乐侯在此处,那这些东西,可就都要拿回来的。免得日后再有人以此拿捏本王妃。”
“账单?”安乐侯看着上面的字迹,脸色极其难看。
司宁拿过来的,不仅是一张账单,更是给他的当头一棒。
当年偷走罗青夫人的策论,才能让安乐侯的地位稳固至今。
安乐侯心中不稳,司宁拿出这个的意思……
看出他心中的不安,司宁浅浅一笑,“今日安乐侯来管将军府的事,想来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比起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安乐侯为证,让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是再好不过了。”
司宁说的声音大,所有人都看过来。
这话是给安乐侯的台阶,就看他下不下了。
安乐侯却迟迟没说话,林氏心中的笑意放大,司蕖都迫不及待地露出了得意的笑。
司宁丝毫不慌,悄声道:“司正不学无术,想来为他操碎了心。”
安乐侯猛地转头盯着司宁,“王妃此话,是什么意思?”
“安乐侯真不明白?司正的后路不就是安乐侯么。林氏还藏着掖着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朝廷之事,王妃还是莫要妄加揣测。王妃莫不是以为在宫宴上大放异彩,就能为所欲为了?”
这话说的好笑,司宁摇头轻声道,“我为所欲为?宫宴之后,我可是从没向人提起那日的事。若我真想出风头,就应该振臂高呼。”
呵,那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即便自己缄口不言,也有人眼红嫉妒,替自己造谣。
世间之事,本就如此。
沉默是错,辩解亦是错。
“侯爷还是不要再挣扎了,辛辛苦苦爬了二十年的路,可不要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就断送了。”司宁眼神冰冷,“站在山峰的人,永远只是少数。为了那些可笑的情义断送仕途,最是愚蠢。”
只有能紧紧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安心的。
譬如钱财,譬如权利。
高处不胜寒又如何?
她生来便矗立群山之巅,即便中途狼狈跌下,她依旧是草原上最凶狠有野心的狼。
为了所谓的“情”抛弃这些,傻子才会这么做。
安乐侯静静地看着司宁。
这个女人不简单。
野心勃勃,甚至想断送了将军府的后路。
可她说的对,自己本就如履薄冰,更莫提带着一个不老实的司正。
“既然王妃来寻找东西,本侯今日就姑且做个证。”
“赵伯伯!!”司蕖瞪大了眼睛。
司宁冷笑着撇她一眼,拿着账单递给孙嬷嬷,“既然东西都在这里了,就由孙嬷嬷清点清点。”
一个破旧的院子有什么可拿出来的。
摆在那里一目了然。
孙嬷嬷还是仔仔细细地一一点过。
结果账单上的东西,一件也没有。
这下气氛就有些窘迫了。
安乐侯脸色更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账单属实,没有东西也属实。王妃,东西恐怕是找不出来了。”
司宁丝毫不慌,“无妨,再等等也无妨。”
众人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穆璟和倒是一声轻笑。
他凑到司宁身边,就着司宁的手看去,分明距离得体,却平白有些亲密感。
司蕖眉头一皱。
“啧,别靠这么近。”司宁不动声色离得远了点。
穆璟和在她耳边轻笑道:“在下就是来看热闹的。”
虽是这么说着,他却指着账单道:“嵌金丝梅花琉璃瓶,方才本公子进来时,貌似在前厅看见了。这东西金贵,本公子也只见过一次。没想到竟然在将军府又见到了。好生幸运。”
看见林氏和司蕖的诧异,司宁眉梢一挑,命令道:“搜!”
然而变故来的快,司正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也不知哪里来的毅力。
在司宁背对着他时,就悄悄拿起了桌上的茶壶。
“小姐小心!!”
“王妃!!”
司宁猛然回身,司正面目狰狞地高举茶壶,“贱人!!去死吧你!!”
身上一紧,穆璟和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护着司宁。
叮——咚——
清脆的敲击声后,茶壶落地碎裂。
不善又压迫感十足的声音响起。
“活腻了,本王的人也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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