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璟之在穆璟和的笑声中走出去。
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衣裳,这女人的胭脂味太过浓重。
穆璟和还是如此流连花丛,混迹在女人中。
“只会蛊惑女人罢了。”权璟之冷哼道。
带着人便出去了。
有人告知他这焰火是穆璟和所放,询问之下,竟然就在自己隔壁。
从前他可没有为了女子,这么费心费力过。
很快便想到了司宁和穆璟和,上次那蹩脚的掩饰。
愈加地此地有银三百两。
没想到他还是为了一个风尘女子。
权璟之脸黑的可以。
许久不见,竟然还是如此毫无长进。
“王爷。”
权璟之回头,对上了眼波盈盈的云桡。
“桡儿。”
云桡走过去,笑道,“王爷,这场焰火放了这么久,想来是为了讨心上人欢心,也不知是谁如此财大气粗。”
更是不知道这幸运的女子,究竟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才能得人如此对待。
何时王爷也能对自己如此主动?
“都是消遣罢了,过眼云烟的东西。”权璟之淡淡道,这般花里胡哨,倒不如实际些。
云桡抿了抿唇不说话。
权璟之不是这般会风花雪月的人,可她是个女子,自然会期待心爱之人如此讨自己欢心。
“王爷说的是。”云桡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抬头道,“还没找到姐姐吗?”
权璟之摇头。
“王爷,没准姐姐已经回去了呢。姐姐那性子,怎么都不会吃亏的。”
权璟之闭了闭眼睛,抬手揉了下眉心。
自己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她那么要强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己身处危险之境。
更何况这么久都查不到他们的动静。
再者,即便司宁若是真的出了事,他最好的选择,依旧是原地不动,不让人有把柄。
而且司宁死了……
不是正如自己所愿了吗?
权璟之看着外面逐渐落幕的焰火。
“撤回我们的人。”
……
司宁一路晃到了河边。
这里焰火看起来也很漂亮,倒映在河水中,宛若星子落下。
司宁抬头望去,即将落幕的焰火也有一种别样的美。
“王妃?”
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司宁回头,看见了方才见过的李夫人。
一手挽着李大人的胳膊,一手提着一盏花灯。
而李大人则是提着许多大包小包。
两人已是中年,却十分恩爱。
司宁转身,“李大人,李夫人。”
“王妃怎么没同王爷一道?”李夫人问道。
“我们走散了。”
“走散了?”李大人眉头一皱,“方才我才瞧见端王的手下出来巡查捉贼,怎的没碰见王妃?”
司宁讪讪一笑,“没碰见,或许恰好错开了吧。”
李夫人点头,松开李大人的胳膊。
她似是很喜欢司宁,笑呵呵地过来牵住司宁的手。
“独自一人有什么意思,若是不嫌弃,和我们一同闲逛?”
一旁的李大人没说什么,甚至还点了点头。
司宁嘴角轻轻翘起,这样的夫妻,真是恩爱。
分明可以安静地坐在雅间赏焰火,却偏偏二人相伴挤入人群,共赏这人间烟火。
司宁也自知不宜打扰,只福了福礼,笑道:“夫人和大人如此恩爱,我看着眼红呢,可不好打扰。我在这中间,岂不是要羡慕死。”
李夫人闻言哈哈大笑,直言司宁有了些女儿家的鬼马精灵。
阔别了李夫人,司宁一路走来还碰上了不少熟识的,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一番招呼打下来,司宁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娘的,怎么出来玩还这么累!
这天宣的大臣怎么都喜欢出来转。
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似乎都更喜欢融入这热闹的场景中。
“打铁花啦!打铁花啦!”
一阵吆喝声响起,司宁顺着目光看去,只见一座高墙之下,一人手中掌着长长的铁链子。
瞬间便有许多人围了过去。
司宁看得新奇,也想凑过去。
却突然看见一个老人正负手而过,腰背挺直,却步履缓慢。
一个孩子从他身边跑过,老人被撞得摇摇晃晃的。
眼看就要摔倒了,司宁眼疾手快地跑过去扶住了他。
“您没事吧?”司宁问道。
老人抬起头,司宁一愣,这双眼睛和他挺直的身形一般,都给人精神矍铄的感觉。
老人摆摆手,和蔼一笑,“老身无事,多谢这位小姑娘。”
“不谢。”
司宁说着就放开他,却发现老人也想凑进那人群中。
终归是老了些,他挤得有些艰难。
司宁暗自竖一个大拇指,真是老当益壮啊。
“这里好多人啊,”司宁抱怨着后退,退到老人身边,“大爷,咱们一块努努力?”
老人一愣,看向司宁的眼中有着几分笑意,“好。”
在司宁的保护下,司宁终于挤进了人群,甚至给老人抢到了前面的位置。
“诸位,都看好了哎!”
方才握着铁链子的人在一旁的桶中一沾。
手臂猛然一挥,铁链在空中划过半个圆弧,满天火星飞溅。
宛若开满了火花的窈窕柳树,照亮了大片高墙。
周围阵阵惊呼,司宁也被这亮堂堂的东西震惊。
老人笑得开心,道,“许久不见这般景色了。”
司宁眉梢一挑,“怎么,家里人不让您出来啊?”
“年纪大了,后辈看得紧。”老人瘪瘪嘴,“我那孙子今年不在京城过年,才能跑出来看一看。”
嚯,还是个老顽童。
司宁看他的衣裳穿着,通身气质,也知他并非是等闲之人。
“您怎么逃出来的?告诉我呗。我家里也看的紧。”
“趁那些小辈不注意,就跑出来了。”老人笑得乐呵,丝毫没有长者的架子。
“那您还挺厉害哈,”司宁奉承道,又是一道火花起,“这究竟是怎么打起来的?”
此话一出,司宁只见老人眼中光芒绽放。
于是司宁就听着他流利地解释,说的头头是道又浅显易懂。
司宁听得目瞪口呆。
因为这老人,除了将这东西怎么打出来的,更是连它的渊源流传都讲了出来。
“所以这打铁花啊,打得越高、越散,铁水才能在变成铁屑在空中燃烧、变冷、最后落下。”
说罢,老人微微点头,颇有些得意。
司宁有些恍惚,这老人的神态习惯。
让她想起了权璟之。
他也是这般,从不拘泥于她所问,但凡相关之物,都会倾囊相授。
问他原因,只说“授学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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