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日,天时地利人和具备。
司宁和孙嬷嬷里应外合,便挖了一个洞爬了出去。
无法,门口有权璟之的人盯着。
上次那个为了掩人耳目的洞口也去不得了。
简直憋屈啊……
伤口难免剐蹭到洞口,司宁疼得抽气。
司宁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嬷嬷,一会儿回来时还要钻吗?”
“王妃放心,这里面是丫鬟的衣裳。”
这是要伪装成丫鬟回来,司宁高兴地点头。
一路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就为了治伤参加那个宫宴。
没办法,因为她必须好好地去参加宫宴。
北丹是来朝的国家之一,能从中打听到目前北丹的消息。
玉笙居也在王府西侧,却没有温泉那么靠西。
穿过长长的水榭楼台,便来到了一处石拱门。
氤氲白烟从拱门之后升起,司宁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
白气缠绵指尖,消失在微弱的灯下。
“真是个好地方啊。”司宁感叹道。
已然腊月,却能感到阵阵热气。
踏进拱门,整齐的岩石一层叠一层,宛若厚重的书。
薄薄一层水流如纱飘落其上,在白烟中朦胧作响。
踏过石子路,一股热气自脚底升起身体中。
司宁只觉得浑身舒畅。
不愧是权璟之的独有之地,果然是个好地方。
热浪扑面而来,一汪温泉出现在眼前。
白烟袅袅,看不清泉岸。
“权璟之真是会享受。”司宁再次感叹。
蹲下身摸了一下,水很是滚烫。
这不会烫出什么问题吧?
“王妃,”孙嬷嬷将带来的东西放在石子路上,“我去外面守着。若是听见两声鸟叫,就是王爷来了。”
“好,我都记着了。”司宁笑道。
孙嬷嬷走后,司宁脱下外袍,褪去衣衫。
接着一双白皙玉足落在青黑色的石子上,宛若上好的羊脂玉掉落其上。
玉足踮起,司宁提着薄衫缓缓入水。
热水裹挟着身体,热气进入身体,整个人仿佛都通畅了。
“真是舒坦啊。”司宁舒服地眯眼叹息。
泡了一会儿,司宁看着温泉水的中间,有些跃跃欲试。
也许,她能趁机把游水学会呢?
权璟之这几日很是繁忙。
宫中的事很是劳神费力。
而司宁这个女人……
有动静的时候让自己烦躁,如今没动静了,更加令自己烦躁了。
那日罚她那么重,按照司宁的性子,怎么会没来报复自己?
然而她却总让人来报,便是死也不去宫宴。
莫非想用这件事来对抗自己。
他一声嗤笑,这个女人终于变成了沉默的反抗了么?
只可惜,不能如她的愿了。
权璟之嘴角勾着冷漠的笑,将外袍整齐地叠放在入口处。
踏在石子路上,往温热的泉水而去。
一如既往的白烟袅袅,看不清泉中的情景。
却在靠近泉水时,听到了女子爽朗惬意的声音。
“果然我这脑子,学什么都快。”
权璟之动作一顿,眉头紧蹙。
这是……司宁的声音?
这个女人,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果然又开始作妖了吗?甚至还跑到了这里!
司宁此时试探到了泉水中间,虽脚下虚浮,却已渐渐掌握到了门道。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司宁也没多想,朗声道:“嬷嬷,不用担心,我方才已经学会游水了。”
权璟之闻言一愣,她不会水?
见无人回应,司宁转过身。
岸边朦胧,只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嬷嬷?”司宁试探道。
奇怪,孙嬷嬷怎么会进来?
司宁缓缓向岸边游去,温泉水中一圈一圈的波浪荡漾。
权璟之站着没有动静,脸上情绪难辨。
司宁目光谨慎地向四周打量一番,只见正对着自己方才进来的那个入口。
赫然有一座小门安静地立在那里。
娘的,怎么还有个门!
那站在岸边的……是权璟之?
他们之间,是什么孽缘啊!
更背的是,司宁正欲转身离开时,倏地白气散去。
眼前一阵清晰,径直对上了一双阴鸷的眼睛。
权璟之赤脚踏在石子路上,墨发散落披在身后。
穿着松散的白色衣袍,同平常的严肃不同,整个人慵懒散漫。
只是那眼神,宛若一头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狼王。
“司宁?”权璟之冷笑。
司宁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来,“王爷?这么巧?你来了?”
“你最好给本王解释解释,为何在禁足期间,出现在此处?”
自然是来蹭这个疗伤的温泉啊!
不过司宁没有回答,趁着朦胧的白雾袭来。
赶紧转身游过去。
白雾断断续续飘过,再次清晰时。
只见温泉中的女人竟然转身就跑。
“司宁!”权璟之低吼。
跑!
司宁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自己伤还没好,着实不宜此时和他作对!
“王爷你慢慢泡,我就先走了。哈哈哈哈……唔唔!”
司宁听见权璟之的怒吼,本来想露出两声干笑,结果却高看了自己。
也不怨她,毕竟才会游水。
腿上倏地抽痛,整个节奏被打乱。
热水顿时灌入七窍。
上次溺水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司宁一时有些慌乱。
怎么每次遇见权璟之都没什么好事!
太气人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伏,手不断伸出水面,想抓住什么东西。
权璟之冷漠地看着她挣扎,“司宁,你又在装什么?”
装?!
司宁咬牙。
“装你大爷!”司宁在水中起伏,闻言爆出一声粗暴的怒吼,“权璟之……你要是不想……一具尸体陪你出席宫宴……就赶紧下来救我!”
只听“噗通”一声,权璟之跳入水里。
他动作飞快,很快腰间便被一只胳膊禁锢住。
同时,权璟之冷声道,“司宁,言语粗鄙。”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司宁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不断地咳出水来。
一上岸,司宁还未缓过来,权璟之便丝毫不温柔地把人扔在地上。
当真是用扔的,司宁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权璟之,”司宁双手撑地,咬牙瞪着他,“不就是让你救我吗?至于要把我摔死吗?”
然而权璟之眉头紧锁,眼睛飘忽地望向泉水。
他沉声道,“司宁,你衣裳呢?”
司宁一愣,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
完了完了完了!
自己怎么这么“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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