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快救救大家罢。”江共说。
苏渔坐上马车,问:“之前酒楼里的那些食客们解毒回去后情况如何?可还有中毒症状?他的家人们此次也出现呕吐了吗,何时出现的?”
突然出现大规模的呕吐腹泻实在太诡异,她得查明是否与此前的灵泉水有关。
还得辨别此前食客们的中毒症状是否会通过水源以外的方式传播。
江共沉默了一瞬,“这个……”
苏渔叹了口气,又问:“那此次百姓们出现呕吐的第一个地点是哪里?”
“目前出现呕吐症状的百姓们的居住地有何特征?或者他们最近都去过哪里?吃过何物?”
江共支支吾吾:“特征、呃……就是吃喝正常的嘛。”
“江大人!”苏渔神色严肃了起来,“任何病症皆有源头与其传播途径,全城大半百姓皆出现症状,说明此病已在百姓中传播有段时间了。”
“你可以说你不会医,城内医正不够用,处理不来那么多的病患,但其他需要官府衙门处理的地方呢,你怎还一问三不知?”
“或者我且问问你,在你找我之前的头两天里衙门在作甚?没有人知会你有人出现呕吐现象吗?”
从之前他们刚出现呕吐症状就在饕餮楼遇见江共的经历来看,衙门里是有人在随时关注着京城内的情况的。
现今情况恶化至此,完全是因为江共觉得遭难者是普通百姓,而刻意不作为。
江共被当面问话,顿觉落了面子,他眯着眼在苏渔身上扫了扫,语气带了几分自大:“昭安郡主,本官是朝廷任命的京兆尹府!”
“若本官有何做得不对,或者不到位的地方自然有其他官员弹劾在下。”
“你一郡主有何资格对本官指手画脚!”
金樱快气炸了:“按照江大人的说法那我们郡主是皇上封的郡主,皇上说的是让郡主保皇室子弟平安,你又有何资格请我们郡主出面帮你擦屁股,给百姓们治病?!”
“呵,自己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有理了?!”
“嘴上说着求人,架子却摆的高得很!”
“郡主我们回去!不给他帮忙!真是给他脸了!”
她当即喊停马车将苏渔扶了下去。
他们下马车的地方刚好是在一个医馆门口。
这医馆是京城的老字号了,门口站了百十号人,每个人都捂着肚子面露苦色,身形摇摇欲坠。
道路两边还有些因体力不支,直接坐在地上的百姓。
有的女子自己因腹痛站都站不直,却还撑着精神给身边同样蔫吧的孩子揉着肚子,时不时用轻拍着孩子背助他呕吐。
坐馆医正是位七老八十的老翁,行动极慢,给病人把脉从摆放腕枕到开药方能有一刻钟。
不管身旁有无人催促,门口是否有人排队都稳如泰山。
哪怕有病人晕倒在他脚边,他还能不徐不疾的命人抬到队列中继续排队。
苏渔她们瞅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队伍往前挪。
苏湘湘左顾右盼,似有不忍道:“大姐姐,我们来都来了不如顺便给他们瞧瞧?”
金樱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郡主,奴婢方才是不是太冲动了,眼下江大人不在我们要怎么处理?真回去不管了?”
“金樱姐,那当官的不是个好东西,你嗤他一顿应该的!”红缨说,
“再说这救人,有他没他都是我们郡主在救,他左不过动个嘴皮子把郡主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与其那般还不如我们郡主自己救人,别理会衙门那边!”
她说完整理了下衣服,‘唰’的冲进医馆,三言两语便把那老医正从位置上请了下来,然后手脚麻利的将苏渔平时用的工具逐一摆好,将人喊了进去。
苏渔来不及与老医正招呼就有病患把手伸了过来。
她立马投身于源源不断的病患中,在诊脉开药方之间来回忙碌。
金樱和红缨默契的跟着药方去抓药,苏湘湘则带着桐香在附近吆喝:“大家有不舒服的快过来!”
“昭安郡主忧心大家病痛,特在此进行医诊!只要是最近几日出现呕吐腹泻症状的都可过来免费诊治!”
喊了几遍后,一些在周围医馆没排到队的人都围了过来。
苏渔把脉和开药方的速度快,医馆门前的队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前挪,但因又有别处的百姓们过来,队列的长度一直没减少过。
不远处江共瞅见这一幕恨得牙根痒痒。
“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他转了转眼,转头往苏府跑。
呵,不就是个郡主么,这个功劳他江共领不到,别人也休想!
我是管不住你一外姓郡主,那且看看你亲爹管不管得了你!
到了苏府后他直接去找了苏文成,他丁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抓住苏文成的胳膊就往外拽。
“苏大人,下官看到昭安郡主沽名钓誉那样儿都为您感到心痛!”
“你说郡主怎么了?”苏文成有些紧张。
他最近的日子因苏渔成了郡主过得非常舒坦,每天出门上朝都有一堆人前来奉承攀附,同时还有许多显赫家族意图求亲。
他琢磨着等苏渔闲下来了,与她商量婚事,选个势力地位相当的家族将她嫁过去,强强联手,稳固苏家在大显的地位。
可苏渔貌似一直很忙,忙得他每次想联络父女感情时都找不到人。
此时他听到‘心痛’字样登时紧张得不行,好不容易有个郡主女儿,得好生看管着,省得像苏倩柔那样成了废子。
江共瞪着眼:“郡主她在外头给百姓们倒贴钱治病!”
“哦?是吗。”苏文成觉得无可厚非,“随她去罢。”
现在苏渔表现的越好,她就越有价值。
江共急了:“苏大人!您忘了昭安郡主是为何被封郡主的吗。”
“是她给宫里贵妃治好了病,皇上想让她照料皇室子弟的身子才册封她的,在皇上那里她如同是个太医。”
“您看太医署的太医们会随便给普通百姓们治病么?”
“他们的手会随意搭在贱民手腕上吗?”
苏文成神色严肃了起来,他在脑中慢慢思索。
江共瞅见他上心的模样继续说:“皇室子弟身份优越尊贵,平时吃穿用度皆与平民不同,若让他们知道自己与贱民们同用一位医者,该如何想?”
“肯定会觉得昭安郡主随意为民治病是自降身份,间接拉低了他们的地位啊。”
苏文成心里咯噔了一下,此言有理他得把苏渔喊回来,省得惹了宫里贵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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