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谈心里千万个不乐意,但看到皇后板着脸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他拖着骨折的胳膊腿,忍着剧痛爬到全椒殿门口,苦哈哈作揖:“两位爷,咱家请您们二位起来。”
开阳梗着脖子十分诚恳:“不行,我们误伤了闻公公,得赔罪!”
“你们……”闻谈被堵得没话说。
真要想赔罪何必这样大费周章!这不就是专门给他拉仇恨的嘛!
“咱家不用你们赔罪。”
开阳固执己见:“五殿下说过,只要是我们误伤的我们就得赔罪,除非不是我们误伤的才行!”
闻谈回过味儿了,难道他要说身上的伤不是他们打的?!这不便宜他们了吗。
可此时若不咽下这口气继续闹下去皇后怕是都吃不了兜着走!
皇子身边二等侍卫给一内监赔罪,此事若传到外头那群文官耳朵里,那还得了!
“咱家的伤不是你们二位误伤的!”闻谈恨恨咬牙,“是咱家自己没注意自己摔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他就把这口恶气给咽下去,改日必定加倍奉还!
“然后呢。”开阳歪着脑袋,表情甚是天真无邪,“谁发现的?谁给闻公公初诊的?”
闻谈眨眼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你们不要太过分!难道还要咱家说是苏渔发现我摔伤了为我初诊的吗!”
说到底此事就是苏渔不听皇后懿旨,五皇子想为她出头所致,始作俑者就是她!
他没告状把苏渔严惩不错了,现在还要给她推功劳?!怎么可能!
“哦。”开阳的脊背挺得更直了,他目视前方气定神闲,“误伤了闻公公请原谅。”
一副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模样。
闻谈快被气得背过气儿了,他暗自咬牙:“咱家,自个儿摔伤的!并由苏渔发现初诊救助了我。”
他几乎是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字了。
开阳竖起耳朵大声问:“什么?闻公公说的大声点,我听不见!”
闻谈闭上眼把刚才的话大声复述了一遍。
开阳和摇光见路过的宫人们都听到了,甚是心满意足的对着他们道:“你们都听到了罢。”
“苏大姑娘真是个大好人啊!”
闻谈苦着脸附和:“大好人。”
开阳咧开嘴:“此事值得宣扬让大家学习呢。”
“值得宣扬。”闻谈已经不想说话了。
直到他拖着残腿儿断胳膊在全椒殿门口把苏渔歌功颂德了好几遍后开阳和摇光才把身上的荆条甩掉。
“既然是闻公公你自己摔的,那我们就不请罪了。嘿嘿。”
两人站起身活动着筋骨乐呵呵走了。
皇后见事态已平息,这才喊了太医过来给闻谈接骨。
“娘娘!”闻谈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
这次没等他告状皇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事儿本宫记下了,前仇旧账会找苏渔白煦之算清楚的。”
有了这许诺闻谈立马主动请缨:“奴才会把苏渔那边调查的清清楚楚!”
另一厢苏渔回到苏府后便关门静思,她掏出刀具摩挲着,慢慢找回前世随师父学习时的记忆和手感,等待淑贵妃那边准备妥当。
次日,苏文成刚上朝便听到有同僚在夸赞苏家大小姐苏渔。
“苏相国,你们苏家大房的大小姐很能耐呐,听说她把五皇子的腿疾都给治好了,皇后身边的闻公公摔伤还是她救治的呢。”
“可不是嘛,据说淑贵妃的头疾也是她治好的。”
“你什么时候养了这样厉害一女儿,我们怎么不知?!”
经过一夜发酵,昨日那些听到闻谈喊话的宫人们早把苏渔传成了神医菩萨。
且当官的男子们不太了解后院女眷们那些内情,并没有听说过苏渔曾经的恶名。
他们听到后直觉得苏渔是贵女典范,大家闺秀的楷模。
众人一通彩虹屁把苏文成轰的五迷三道,他觉得苏渔就该这样为他争光,使劲儿往他脸上贴金。
等下了早朝后还有人拉着苏文成问东问西,一副对苏渔很兴趣的样子。
苏文成心情极好的回到苏府,甫一回书房便命人去喊苏渔过来。
眼下苏渔在他眼中俨然成为相府最有价值的女儿,此前他与苏渔之间的关系有些紧张,眼下得好生耳提面命一番,让她时刻对他这位父亲保持尊重孝敬。
“老爷,三皇子到。”
派去请苏渔的下人刚走,白景逸便过来了。
“快进。”苏文成将白景逸迎了进来。
两人早在上次见面时初定同盟,今日白景逸是专门过来商议如何拉拢朝臣的。
这一商量便到了傍晚。
苏莹玉得知三皇子入府,赶紧挑衣装扮而后再次到书房附近转悠,期待着与白景逸的再一次‘偶遇’。
她最近得知三皇子曾向父亲提出纳她为妾的,只是父亲当时借口推诿了。
后来白景逸专程给她送来布匹头面等礼物,苏莹玉照单全收。
此后苏莹玉更觉得她和三皇子只差一个明面定亲,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三皇子侧妃在府中自处了。
就在她在转悠时苏渔在下人的引领下到了书房门口等待,不多时书房门开白景逸走了出来。
因着上朝时听到的传闻,白景逸在路过苏渔时不由自主的朝她看了好几眼,心道,早知苏渔会医会有如今风头他该向苏渔提亲的。
都怪苏渔和苏文成此前的关系太僵,害得他错误判断,选错了联姻对象!
苏渔知道对方是谁,她始终低着头装作没看见,不想与对方招呼。
忽然有女子娇声喊:“景逸哥哥。”
这一矫揉做作的声音把苏渔的鸡皮疙瘩喊了一地,她回头,苏莹玉花枝招展的跑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呀。”她直奔到白景逸身边,眼睛直勾勾的在白景逸和苏渔之间转。
苏渔指着书房,“父亲喊我过来,恰好碰到三皇子从里面出来而已。”
“哦,这样啊。”苏莹玉往白景逸身上贴了贴,俨然一副宣示主权的姿态。
但她看苏渔的眼神露出凶狠,凭什么苏渔能进父亲的书房!而她仅是出现在附近都不行!
还有,三皇子刚才为何总是看苏渔?!
苏渔冲着二人道:“既然父亲这会儿得空,我便进去了。”
说罢她快速从两人面前离开。
白景逸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一直到她进了书房门关上后才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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