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淑贵妃坐直后大喊了一声,而后又直挺挺倒下。

    绿翘激动不已:“天啊!娘娘满头的针!”

    刚才苏渔给她扎的都是大穴位,这样乱动会把银针全摁进脑子里的。

    白煦之亦紧张不已,母妃后脑大椎处是有根针的,这样重重落下怕是会直接把人扎坏。

    “我的银针是特制的。”苏渔打开银针包,指着里面的针给他们介绍。

    “它制作时用的材料比较特殊,一般进入人体内一个时辰未取出的话会融化在身体里。”

    “且它是经过药水浸泡处理的,融入体内后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还有活血化瘀的效果。”

    绿翘眼中满是怀疑,眼睛在白煦之和苏渔之间转了好几圈。

    苏渔抽出一根针在自己的手腕处扎下,然后‘嘎嘣’一声把银针掰断,徒留两寸长的针头在体内。

    “喏,你看。”她抬起手腕让绿翘细瞧。

    白皙嫩滑的手腕上只有一个极小的红点,摸上去一点突兀感都没有。

    这种针是用手上戒指里的医书上的法子制作的,前世苏渔在白煦之身上用过不少。

    “给本皇子腿上扎一针。”白煦之道,“前几天你已为我诊脉,接下来是要施针开药的罢,刚好眼下得空一起给扎了。”

    他自然的撩起衣袍,挽起裤腿露出两条腿。

    苏渔有些无语,她能自证自己的医术,没必要用这种法子来证明。

    “快点。”白煦之催促。

    不知是不是苏渔错觉,她总觉得这语气里带了些无赖傲娇和纵容。

    对谁纵容?她么。

    她不受控制的想到自己和白煦之前世的事,一时间愣在那里。

    “苏姑娘你快些扎。”开阳在一旁道,“这天儿不暖和,光着腿儿冷着呢。”

    苏渔无奈,她摸出银针对着前世扎了千百遍的穴位扎了下去。

    前世她扎针汤药加按摩花了许久才把白煦之的腿治好,眼下估计会容易些。

    这边刚扎完,床榻上的淑贵妃闭眼扭动起来。

    “娘娘!”绿翘连忙去看淑贵妃情况,“苏姑娘,我们娘娘这…要不您再扎几针?”

    别的不说,止疼安定效果很好。

    娘娘因头痛好些天没睡个安稳觉了,此时能好好安睡一场也是好的。

    苏渔赶紧过去补了两针,顺势给淑贵妃把脉。

    白煦之和绿翘紧盯着她的神情大气不敢出。

    “怎么样?”绿翘见她收了腕枕急忙问,“能治么。”

    她对苏渔仍存疑,宫里的太医们每个都无能为力的病,这个苏渔能治好?

    治病又不是靠身份的,不是说有嫡女身份就行的。

    苏渔瞅着白煦之沉默了一会儿,说:“能治,也不能治。”

    白煦之问:“怎么说。”

    “贵妃娘娘脑中长了一块肉瘤。”苏渔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话解释,她用手指在自己脑袋上比划着,“就是这里长了一坨多余的肉。”

    “正是这块多余的肉引得贵妃娘娘多年来头痛不止的,只要我们将这肉瘤取出来,她就能康复了。”

    绿翘瞪眼:“脑袋里的肉坨怎么取?难道说要把头切开?”

    “对,就是把头切开取。”苏渔言简意赅。

    绿翘蹦了起来:“切头?!这不是要人命吗?这和娘娘说的把头砍下来有何区别?!”

    这种奇怪骇人的法子她听都没听过。

    她拧眉把苏渔瞅了好几眼,这个苏姑娘别是哪里学的乱七八糟的医术,专门糊弄妇人家的。

    只是把她家皇子也给糊弄住了。

    白煦之亦沉默了片刻:“苏姑娘的意思是说,若能且开头取出肉瘤就能治,但期间也有可能取不出,治不好?”

    “对。”

    和聪明的人说话就是不费劲,苏渔看着绿翘解释,“砍头是把人的脑袋与身体分离,而我说的切开脑袋则是在长肉瘤的部位切开个小口,后续是能缝好愈合的。”

    她前世与师父学医时见识过许多奇怪的病人,师父经常把那些病人们的身体切开,取出内里的东西再缝好愈合休养。

    但因师父的这个法子激进冒险有当场死亡的可能,她学会后并未在任何人身上试验过。

    白煦之跟着补充:“就好比本皇子身上中了一箭,需要切开那块皮肉把箭拔出来,方式是一样的。”

    有了这样形象的描述绿翘算是明白了些,但她还是不敢相信:“人的脑袋怎能切的,那不就死了么。”

    苏渔正色:“若切开后没能顺利取出,确实会当场死掉,就看五殿下敢不敢冒这个险了。”

    白煦之低头,他在认真盘算母妃剩下的日子,看值不值得这个险。

    “我先给贵妃娘娘开几贴止疼药,省得她等会儿醒来又难受得很。”苏渔几下写了药房让绿翘去取药。

    白煦之盯着床榻上的淑贵妃幽幽叹气,本想着让婆媳相见的,怎么就差点阴阳相隔了。

    不多时绿翘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她看到白煦之后神色怪异:“五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话音刚落,一明黄制服的妇人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白煦之在轮车上行礼:“见过母后。”

    苏渔与其他宫人一齐叩拜。

    皇后虚扶了白煦之一把,叹道:“好孩子辛苦了,你身子不便还喊你入宫。”

    白煦之微颔首:“煦之身为人子该守孝道,母妃身体不适该过来侍疾。”

    皇后目光在寝殿内各人的脸上刮过,沉声道:“本宫过来时听说你要找人切开淑贵妃的脑袋?这可不像孝子所为。”

    “也不知是哪里的野郎中蛊惑了你,让你竟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知母后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白煦之给开阳递了眼色,后者过来移动了一下轮车位置。

    这样他就刚好挡住了皇后的视线,避免她看到苏渔。

    “儿臣只是请了医正为母妃诊脉,商议治病方法而已。”

    皇后收回视线,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轻嗤道:“五皇子请的人可将你的腿治好了?”

    “若他有能耐至少得治好你,才敢接手你母妃这样的病人。”

    她目视前方甚是端庄大度道,“母后没私心,只是怕你被贼人误导,害了你母妃的性命,届时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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