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议论声纷纷,有好事者嗤笑道:
“苏相国你听柳氏的枕边风听多了罢,这两位都是你的女儿,怎么逃婚的不受罚,送亲的倒挨了打?!”
“相国大人,我若是您定不会在此时拿着儿女泄愤!”
“我呀会想,这原定新娘苏倩柔在此,你们准备替嫁的苏渔也在此,那送去五皇子府的花轿里是谁?与五皇子拜堂的又是谁?”
“嘿嘿,苏家与五皇子的婚约乃皇上钦定,苏相国这是明着抗旨哟!”
简单两句话让苏文成和柳如虹心下惊慌不已,赶忙先将宾客请走,后想法子补救。
“快!快去派人把花桥喊回来!”苏文成吩咐,“你赶紧把倩柔再送过去!”
柳如虹一脸不甘心,“老爷!倩柔她不能嫁给五皇子!她……”
苏文成阴沉着脸:“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五皇子白煦之虽不似之前那般圣眷正浓,但毕竟是皇子,他们的婚事也确实是圣上赐婚。
替嫁一事他们背地里做了,白煦之一个残废皇子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但眼下几乎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知道了苏家要替嫁一事,他的那些政敌们肯定会拿着这点做文章!给皇上递奏折弹劾他的!
想到这里,苏文成看到一旁的苏渔又高高抬起手:“一切都是因为你!”
老老实实替嫁不行吗!
苏渔身子往后一趔,苏文成打了个空。
他更是气恼:“放肆!”
“我放肆?”苏渔盯着苏文成满眼嘲讽,“爹,你还是想想怎么面对明日朝堂之上的流言蜚语吧!”
毫不掩饰的顶撞让苏文成快气炸了,他脸色铁青恼怒得厉害:“你个不孝女!反了!”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没我命令不许出来!”
苏渔眼眸一冷,送走了宾客,苏文成连身为父亲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不过这里已然被她闹的鸡飞狗跳,不待也罢,省得柳如虹母女还想拿自己背锅。
苏渔被人关进房后,金樱拿了鸡蛋帮她敷脸消肿,她好奇问:“姑娘,花轿里是谁?”
苏渔忍着痛:“你觉得咱们锦玉院里少了谁?”
“芳草?”金樱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苏渔无声冷哼。
上辈子白煦之万分喜爱苏倩柔。
重活一世,她既不愿自己重蹈覆辙去替嫁,也不想再去管白煦之死活,更不想让薄情渣男白煦之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渣男贱女必须要为她前世的惨死付出代价!
相国府上下一夜未眠,所有人都被喊到厅堂等候着。
天空泛起鱼肚白,还未有人上门。
“老爷,这一夜都没人找过来,五皇子那边是接受这事儿了罢。”柳如虹心存侥幸,“我可不想让我柔儿嫁给一个残废,后半生守活寡!”
“你以为我想?!”苏文成沉着脸冷哼,他也不想浪费苏倩柔这枚漂亮可人有大用途的棋子!
他狠狠瞪着苏渔,都是因为这个不孝女搞砸替嫁!
若替嫁之人是苏渔他根本无须紧张,但是个奴婢他就要赶紧想出个顺理成章的借口,以免落人口实!
“等会儿先服软认错,让倩柔哄哄五皇子。”苏文成吩咐,眼下只有缓兵之计了。
一旁的苏渔盯着脚尖,心里不由发笑。
哄哄?怕是没机会咯!
前世白煦之发现自己替嫁后是带着她去宫里面圣告状的!
只不过早有谋划的苏文成和柳如虹拿她的嫡女身份做文章,巧舌如簧的躲开了皇上的惩罚。
今世这替嫁之人是位奴婢,与苏文成没有丁点儿血缘关系,他们想用身份避责都无从下手!
难不成让苏倩柔去哄九五之尊的皇上么。
话音刚落,门口声音响起:“五皇子到!”
嗯?!怎么与前世不同?
苏渔惊讶抬头,门口处一男子坐在轮车上被人推了进来。
那人五官深邃,宽额挺鼻,浓眉凤眼,确实是白煦之。
他为何没有带人去宫里告状?!
“砰!”
一个重物被扔在地上,穿着喜服的芳草脸色煞白,嘴角带血,面露痛色。
厅堂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每个人大气不敢出。
白煦之目光深寒,声音冷酷:“贱婢替嫁?”
苏渔侧目看向芳草,她嘴巴周围全是血迹,应该是被人割了舌头。
这是前世她没遭受过的酷刑。
难道说白煦之是觉得芳草身份低贱,才没有带人面圣告状的?!
正当她思忖之际,耳边传来苏文成的声音:
“五殿下,昨日小女贪睡误了上花桥,为避免您那边无法礼成,贱内一时糊涂才让府里丫鬟穿上嫁衣暂时代新娘行礼的。”
“此事全是我们的过错,是我们思虑不周,让殿下受惊了。”
他准备先礼后兵,试探一下白煦之的恼怒程度。
人堆里的苏渔低着头,眼眸闪过嘲讽,如此鬼话只有傻子才信,偏生白煦之就是个傻子!前世不管苏倩柔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相信!
白煦之坐在轮椅上冷冷道:“本殿下怎的觉得是苏相国故意的呢。”
这渣男怎么提出质疑了?
苏渔微蹙眉,抬眼仔细去看面前男子。
这一看她发现了不同。
苏渔记得前世白煦之残废后性情大变,由原来的明朗飞扬变得郁郁寡欢,特别是在发现她替嫁后那张脸阴得吓死人。
眼下的白煦之眉眼间不见阴郁颓废,反倒是一派平静坦然,连一丝怒火都没看到。
“殿下多虑。”苏文成丝毫不慌,给柳如虹递去眼神。
后者满脸不悦的把身边的苏倩柔往前推了推,僵笑:“倩柔,你好好与殿下解释,他最喜爱你了。”
“殿下。”苏倩柔声音娇软神色悲切,“殿下,我前天帮您做香囊做的太晚了,昨日才忘了起身时辰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香囊放进白煦之手中:“这香囊里有安神强身的药材,我是想让您快点站起来才想着赶紧做好,然后在新婚夜送给您的。”
她说着低头掩面哭了起来,“谁知误了吉时,让殿下您空欢喜了……”
白煦之手抖了抖,香囊抖掉在地。
苏倩柔见香囊掉地,白煦之对她爱答不理的模样,神情悲戚道:
“殿下这是不打算原谅我了?”
“睡个懒觉而已你就这样上纲上线?!”
自他们相识以来白煦之对她向来只有宠爱与纵容,从不曾这般冷落她。
白煦之冷冷答:“你是睡过了头还是有意替嫁自己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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