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松猛地抬头,小心道:“大司马的意思是,让小人装傻?”

    “啪”的一声,大司马又是一个耳光抽过去!

    “装个屁的傻!你是觉得皇上是蠢货,还是太子是蠢货?他们早已心知肚明!你现在装傻,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司马语气阴寒:“你直接把责任全部揽走,就说你约本官见面,设法将本官灌醉,套出了情报!”

    “到时候,本官拜托皇后娘娘求个饶,后果不至于走到最差的一步!”

    大司马老眼中掠过精光。

    景长松看着大司马,试探道:“那小人该怎么保全景家?”

    “保全景家?”

    大司马冷笑:“你做梦呢?此事已踩着皇上的尾巴了!皇上必不可能放过你!回去等死吧!”

    景长松勃然大怒:“大人!小人给您办事这么多年,难道最后就得落得此等下场?”

    他给大司马这些年赚了千万两银子!

    如今大司马却直接把他当做弃子!

    大司马怒目圆睁:“怎么?你觉得你能活命?本官就算说破了嘴皮,也保不住你!”

    景长松握紧拳头,眼神决绝:“如果大人执意如此,那就别怪小人撕破脸了!”

    他绝对不甘心自己如此轻易的倒下!而且是被大司马卖掉!

    大司马冷眼瞪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真是麻烦!

    蠢货,自己惹了麻烦,却还怪起他了!不过想到景长松这些年给他办了那么多事。如果景长松真要全捅出来,自己估计脑袋都保不住了!

    “行了,本官答应你,能替你保全家人,保你儿子景安平稳度过科考,让他平步青云!”

    大司马沉声道。

    景长松眼底闪过挣扎。仍然有些不甘心!他努力这么久,创下来的景家偌大家业。居然就要这么倒下了!

    大司马看出他的想法,想了一下,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长松,本官也不想舍弃你,可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更是太子亲自调查。”

    他长叹一口气,“本官也是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办,到时候不仅本官要倒台,你景家也会全家没狱,你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景安,将被流放边疆!”

    “一辈子,别说是登上朝堂了,就连活下去都难!唯有这样,本官才能安稳活下来,也能保住你儿子。”

    “景安是你景家的独苗啊!”大司马情真意切道,他这番话算是罕见的掏了心窝子。

    景长松握紧拳头,闭上眼,脸上闪过无力的表情。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用他的命,保全大司马,保全景家!

    “既如此,景安就拜托大人了。”景长松再次睁眼,眼神决绝狠厉,弯下膝盖,跪在大司马面前,恳切道!

    大司马满意点头。

    “放心,本官定保景安平安参加科举。”

    景长松点头。

    “你我身份敏感,本官先走了,免得惹人怀疑。”

    大司马看了眼窗外,煞有其事道。

    景长松躬身:“恭送大人!”

    大司马快步离开花满楼!

    花满楼外。

    他坐在大司马府的马车里,表情嘲弄。

    “区区一个景长松,还想威胁本官?不还是三两句都得替本官去死吗?废物东西,逼本官行弃车保帅之策。”

    大司马想到景安失手,一脸厌恶!

    当晚。

    景长松回到景家,让管家做了一桌好饭好菜。

    同时,招呼景安坐下。

    父子二人对坐。

    景长松眼神慈爱地打量着景安,他培养二十年的儿子,容貌好,文采绝佳,头脑一流,京城第一才子。

    “父亲?”

    景安疑惑地看着他,只觉得今日的父亲十分反常,以往可从来不会如此。

    景长松回神,笑呵呵道:“安儿,陪为父吃顿饭。为父特意让厨房按你的胃口准备的。”

    景安低头,只见整张桌子上,几乎都摆满了他平日爱吃的饭菜。景安儒雅地笑道:“多谢父亲。”

    景长松点点头,拿起筷子,给景安碗中夹了一筷子菜。

    景安忙道:“孩儿自己来就行,不劳父亲。”

    景长松笑呵呵道:“今日便听为父的。”

    景安拒绝不得,只能由景长松来。

    很快,碗里就堆了一层小山。

    “科考只剩两个月,你可有把握?”景长松问道。

    景安笑道:“如果是通过科考,孩儿成竹在胸,只是不知会否拿个状元。”

    “我儿果真又志气!”景长松豪爽地笑道!“我儿,你性格虽随和,但却有些偏执。日后行事,万不可被一时情绪左右,否则,将误大事!”

    景长松笑完,又语气严肃的说道。

    景安垂首:“多谢父亲教诲。”

    “对了,这钥匙给你。”

    景长松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

    景安接过,有些诧异:“这是?”

    景长松道:“京城郊外往东十里,有一棵百年槐树,槐树下有一处院子,那是为父买的房产,连管家都不知晓。”

    “院中有个枯井,枯井下是为父这半生来偷偷攒下的一些积蓄,钱是不多,但应付些急事,或是让你平安度过一辈子,却是足够。”

    景安打量着钥匙,越发觉得一头雾水。

    “父亲,既然是您的积蓄,给我却是何故?”

    他极为不解。

    景长松顿了下,笑道:“你先收着吧,明天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景安“哦”了一声,将其收在口袋中。

    父子俩推杯换盏,直到深夜。

    景安才微醺着回房睡觉。

    等景安离开后,景长松脸上笑意消散。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药瓶里装着一小瓶透明的液体。

    景长松沉默着把药瓶打开,将药瓶中的液体倒在酒壶中,微微摇晃。

    随即,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看着景安房间的方向,在人间留下的最后一丝叹息,随后,嘴角溢出鲜血。

    翌日。

    景安是被大理寺周钦叫醒的。

    “景安,你父亲昨日畏罪自杀,你可知晓?”

    周钦表情严肃道!

    景安人懵了:“什么?什么畏罪自杀?”

    他揉了揉眼睛,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周钦把他带到景家大堂!

    地上,赫然躺着一具硬邦邦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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