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八点,等待已久的风暴终于迎来高潮。

    网上多家官媒联合发言,为《道医下山》正名,为禹医正名,与此同时,那或是在建,或是已经准备投入生产的几家禹医药厂的消息,也被放了出来。

    不能说一击石起千层浪吧,只能说,百丈浪头直接被击碎,汹涌大火直接被摁熄,不管你之前多少的怨气,多少的长文点评,这一刻,统统失去了其色彩,就仿佛一个笑话,而为几个所谓受害者做出鉴定的医疗机构彻底哑火,被爆拿着旧疾当副作用,面临审查,证据确凿。

    这一天早上,出现了太多的光速删微博的人,打脸太快,来不及反应,舆论方向一边倒。

    我的书也神奇的出现在了网站,上了个以它之前的水准大概率是没机会上的推荐,至于那些关于我的信息,在网上一夜之间就找不到了。

    看着屏幕上的那些虚拟内容,我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网络,真是个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奇怪东西,而官媒,在这个时代,代表了权威,它不需要解释,不需要造势,只需要陈述其该陈述之事,有些内容也只需要随口一点就行,就如《道医下山》,也只不过在末尾点了一句。

    甚至都没有说它好或者坏,而是说其中的医方医理于朴实中见真知,有借鉴学习价值。

    有些人估计还在蒙圈中,因为在这之前,大禹的官方从来没有过下场干涉这些事情的前例,有些人则已经从这嗅到了未来的变化,准备进行产业调整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能人,但再能的人,与时代大势相比,就如同浪涛中的一片树叶、逆风飞行的一缕鸿毛,我们当今所见的,都不过是一些吃了时代红利的人,他们的成功,夹杂着不少压根不是因为敏锐嗅觉,而是误打误撞一头扎进红利池的人,所以,有些时候,不用神话某些人,也不用把别人在自身成就光环中趾高气昂的指点江山之词奉为圭臬,大势会变,风头会转,有些特殊时期的至理会受限于时代格局之中。

    一如多年之前的气功热。

    感慨良多。变相的似乎也在告诫我自己,不要以为自己真的有了多大能耐,就能给别人指点迷津。

    风潮之后,归于平静,只是这平静一下隐藏的汹涌暗流已经与我这个小角色毫无关系了,该写书写书,该做事做事,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大概就是金疮药制药厂的名声已经打响了,《道医下山》的订阅飙升数倍,这种文的真正价值在于:从被正名开始,其本身的小说这个题材的价值已经无关紧要了,无论剧情、人设,又或是其他,只有少数一部分之前的读者是冲着这个来的。

    而更多的是冲着其中的医方来的,总有人想着哪怕是随便一两个医方,也可以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评论区太多的寻医问诊之人,我看了一眼,没太理会,单纯就网络上几句话,诊断别人,可能性不大。

    年三十之前回家,这一趟没有带太多东西,跟大师姐也是各开各的车,也就是出发的时候同路,一路上她紧跟着我之后,为了安全,照顾到她女司机的特性,跑道而归,如此时节,自然是安全为大。

    “爹,妈,我回来了。”

    老妈听到了车声,已经站在了门口,走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特别注意了一下车上的情形,看得出来,只有一个人。

    “又是一个人回来啊?”末了,有些失落的问了一句。

    我不怎么硬气,尴尬的笑了笑,“明年,明年一定给你们带个儿媳妇回来。”

    老妈大概是被‘伤透了心’,情绪没有多少波动,“但愿吧。”

    拉开车门,给妈递了东西,两个人提着年货回了家门,老爹正在院里收拾着一只鸡。

    “回来了!”

    “嗯!”

    回家的感觉真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好像没事可做,环顾一圈,我的房间里很干净,老妈应该帮我收拾一遍,在书桌上摆上电脑,放好东西,这才下楼。

    “我来做菜呗?”

    “别搞了,你们外头吃的那些东西我跟你爹适应不了,我做吧。”

    我轻咳两声,有点尴尬,跟老爹坐到一边喝茶,上次我就回来做过一盘辣子鸡,我感觉挺好的,至少味道跟我之前吃过的没什么区别,但老爹老妈吃不惯,动了一筷子后就再也没吃过。

    “在外头做得还顺利吗?”

    “挺好的,我跟你们说过那个玉米种的生意,家里种的怎么样?以前一直没怎么问过。”

    “很好,比我们之前种的其他品种都好,你看嘛,那些都是今年种出来的,你妈说帮你宣传,支持你生意,家里所有地都种了,还好,没亏不说,确实种对了。”

    我笑了笑,“那就行,老爹,单就这过了这一年,玉米种的利润你猜猜,我赚了多少。”

    对家人,总得说个数字,利润这个数字才是最实在的,不然他们心里不安稳,老爹主动问起这个,原因就在于此。

    “赚了多少?”

    “五百多万。”我大概说了一个略少一点的数字。

    “哦,那挺好,五百多,嗯?万?”

    老爹猛的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你再说一遍,赚了多少?”

    “五百多万。”

    “当真?人民币吗?没跟你爹开玩笑。”

    “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呢?”老爹没在说话,他需要消化一下,刨了一辈子地,见证了这个国家的发展,从万元户时代到现在,见过的听过的,超过百万的,那都是电视里的故事,距离现实太过遥远,而他想象之中,能发生在自己家庭里的故事,大概也就是二三十万的事情。

    这个百万,而且是五百多万的事情,现在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儿子头上,一时间的不真实和震撼是无以言表的。

    “给我看看。”

    额……这是我始料未及的,现在我还真拿不出来五百多万,卡里余额连一百多万都没有,怎么拿?

    顿时呆住了,我确确实实赚了那么多,但我却拿不出证据,这就像是自己撒了谎,被人当场戳破。

    突然想到了流水。

    “钱又用出去了三百万,不过我可以给你看看我银行卡里的流水。”说着我登录了app,调出账单流水递到老爹面前,尽管上面没有500万,但300多万,那么些个零也是很震撼的。

    “你又做了什么?怎么把三百多万就这么用了?”

    “跟人投资了个制药厂,就是我之前回来让你们弄的那个龙脑樟种植的事情,那个厂子就是我和朋友开的,你们提供的原材料也是给我们提供的。”

    老爹愣了一下,“你钱多吗?用自己的钱贴补村子?吃力不讨好不说,还没说实话,你不说村里咋知道是你帮了大家!”

    “话不能这么说,老爹,因为我们买别人家的也是买,也是同样的价格,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让村子里自己生产,然后我们来买?”

    “你有你的道理,爹不懂,不过钱,还是能省则省,不要太浪费,多记着你前些年一个月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现在不至于,但一块钱难倒英雄汉,也不是不可能,没钱的时候,是真的一分钱都刮不出来。”

    我脸色一肃,“我知道了。”

    在治安署的时候,我确实记忆犹新,那时候,三张银行卡翻来倒去,也扣不出一块钱,而一顿饭,恰好就差了那一块钱,我记得很清楚,那种时候只多不少。

    有的时候是因为一顿饭,有的时候是因为一盒烟,而有的时候,是因为一个话费充值的最低额度……

    老爹点了点头,好像钱不在我自己手里了,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卡里面虽然躺着十三万,但冲击力显然不够。

    “再等等,你手里有余钱的时候,把家里重新弄一下,趁着你现在还没有带女朋友回来之前,家里还有点积蓄,能派上用场,弄好了以后,你就算带着女朋友回来,也省的别人带的不舒服,嫌脏。”

    “我有这个打算了一段时间,但是再等等,今年已经一月份尾吧了,下个月差不多应该要开始培植了吧?”

    老爹算了算日子,点点头,“下个月开始,也差不多是一个月的时间,都是月末,扦插,种植一年后,开始移栽,第三年就能有收货了,要是真跟你预测的一样的话,房子到第三年还没有建就不需要你了。”

    我讪讪一笑,“那我就第四五年开始带女朋友回来。”

    老爹懒得说话,目光看向另一边。

    “聊什么呢,你们父子两个,过来搭把手,准备吃饭了。”

    我一蹦而起,“来了,老妈。”

    “你给宝依打个电话,看看她回来了没,回来了的话,今天晚上过来吃饭,我特意多做了些,孤儿寡母的,怪可怜的。”

    我特意看了一下老妈说话的表情,有点想知道她是不是了解了些什么情况,不然怎么最近老盯着大师姐?

    大师姐漂亮归漂亮,贤惠归贤惠,但怎么说也有一道坎摆在那,二婚带娃,正常的家庭不会考虑她,除非自己的儿子确实找不到媳妇了又或者是自己儿子喜欢。

    遗憾的是,我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好,我这就给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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