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止若注视眼前下巴微抬的太子,  太子表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双颊被正午日光晒出若有若无的绯色,手臂、锁骨、胸膛却似透净白皙的冰雪。

    见他不动,  太子抬起一条纤白的腿,映入眼帘的肌肤细腻滑嫩,白足更是精致小巧,宛若工匠精心雕刻出的艺术品。

    然而此刻这艺术品,却很恶劣地一下下踩着他,虞清身子自然放松朝后靠,全部支撑点都落在双臂上,  眼中满是看热闹的顽劣意味。

    太子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几乎没有人知晓,太子母亲即先皇后,  是仇家养女,自小与皇帝相识相爱,虞清一出生便是太子,  也是皇帝的唯一子嗣。

    虞清理所应当受到众人宠爱,自小被捧在手心里养着,被惯坏的他品性恶劣,骄纵无比。

    等仇止若想要纠正虞清的坏习惯时,已为时太晚,他们舅甥俩不仅关系不合,  甚至有反目的征兆。

    他正走神,  被一段夹意骤然拉回神。

    小太子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孔,因生得过度精致以及与生俱来携带的贵气,  连带恶意的捉弄,  都带有几分赏赐意味。

    夏日衣衫单薄,  可惜朝服过于厚重,  并不能体会完全。

    仇止若褪下外袍,将虞清裹得严严实实,随着一声惊呼,虞清被扛在肩头。

    这种姿势并不好受,虞清的柔软肚皮抵着男人肩骨头,倒挂着的他小脸充血,一方面是愤怒,另一方面是羞耻。

    仇止若竟要用这样的姿势抱他出去?日后他太子颜面何存!

    “仇止若,你竟敢以下犯上!”小太子焦急哭喊,手脚并用对仇止若拳打脚踢,“你快放孤下来!”

    虞清的挣扎与动手非但没有让仇止若畏惧,反而将自己弄得很难受,尽管男人走路很稳,可被扛在肩头的他仍被顶得有些想吐。

    他小幅度发出一声干呕,行走稳当的仇止若脚步微顿,他马上捂住嘴巴,防止更丢人的事情发生。

    “殿下,臣的朝服给您过于宽大,您非要挣扎的话,也许未曾到达东宫,朝服便会滑落。”仇止若松开手,让虞清的身体滑下,没等虞清拔腿就跑,他又将虞清打横抱起,以公主抱的形式抱在怀里,“您不会想看到那副画面的。”

    小太子脾气大,同样好面子,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对他来说比皮肉之苦还要难受。

    仇止若此言一出,虞清果然不再挣扎,他看似平静窝在仇止若怀里,实则满心滚着怒火。

    等回了东宫,他一定要叫仇止若好看!

    舅舅又如何?君臣面前可不论亲情。

    仇止若准确拿捏虞清的心理,一路上,怀中的小太子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异常配合。

    他顺从地把脑袋扎进男人怀里,等憋得小脸通红,再抬出来一点小口呼吸,待呼吸顺畅,又把小脸埋回去。

    二人回到东宫,殿前宫人恭敬排列,阵仗豪华,领头人一袭红衣,瞧见来人时,俊容微僵。

    仇止若并没有理会花京时的打算,他抱着虞清穿过人群,直奔寝殿,丢下一句“没有本相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这里是我的东宫,你凭什么命令他们!”回到自己地盘,虞清又恢复成天不怕地不怕的骄纵样,由于过于生气,他竟连自称都忘了。

    仇止若将他的控诉置若罔闻,侧首吩咐林公公“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孤高冷傲的男人抱着小太子进入寝殿,花京时欲跟从进入,大门骤然紧闭,他被关在门外。

    花京时不甘心,伸手准备敲门,林公公一脸惊悚地将他扯到一旁“京时公子,这可使不得。丞相大人是殿下的亲舅舅,他们之间的情谊非我等能够比较的。”

    “可是殿下并不愿……”

    “殿下一直很怕丞相大人,您瞧瞧,整个宫中谁敢如此对待殿下?京时公子,您还是莫要插手,以免惹祸上身。”

    这些道理花京时当然明白,太子同丞相是亲人,有着血缘关系,他们之间的吵闹轮不到他们这些人管教。

    但他不会看错,仇止若在经过他时,曾递来嘲讽不屑的一眼,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直觉告诉他,仇止若绝对对太子存在不纯想法。

    理智告诉花京时他不该多管闲事,就算仇止若当真对自己的小外甥存有不轨之心,又关他何事?他只想活着,只想在太子身边有好日子过,明哲保身才是他的处事之道。

    ……可他做不到。

    太子虽骄纵任性,性子却很单纯,昨夜接吻的反应青涩迷茫,被口水呛到后觉得丢人,在角落里无声抹眼泪,生怕被人瞧见。

    况且太子本来就很怕仇止若,万一仇止若借长辈之名行一些不轨之事,小太子必定也傻乎乎的不会反抗,也许还会因恐惧之心,主动打开自己。

    这是恶劣诱哄!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一想到可能有别人会对太子做自己昨夜做过的事,他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再次背过身。

    手掌刚贴在门上,里头传来一道撞击声,从门缝内溢出的,还有一声极轻的吟叫。

    花京时被钉在原地。他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素来机敏的他无法端出温和善意的表情,以至于一旁的林公公眼神怪异。

    好一会,他才调整好神情,侧首对林公公微笑道“京时明白的,多谢林公公。”

    没有人比他再清楚,这声音是太子何时才会发出的。

    寝殿内。

    虞清一路挣扎,两侧腰被轻松抱着提起,他小腿乱蹬踹着仇止若。

    不听话的行为并没有让仇止若动怒,仇止若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往门上一推。

    虞清猝不及防受到一股推力,以为要撞上门的他,却没有感受到疼痛感,仇止若的手掌在他脑后与后背垫了下。

    他刚站稳身体,仇止若直接低头吻了进来,没有给他任何缓冲时间,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湿热舌头送进口腔时,虞清整个人酥软无力,连带头皮皆是一阵发麻,他睁大眼,不可置信看着仇止若,仇止若怎么能这样!

    他们、他们可是……

    他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的眼睫颤动,眼帘沉重耷下,明亮眼珠被层层水雾蒙上。

    仇止若只是看着斯文,能稳坐丞相之位且拥有大批跟随者的人绝非善类,他的吻从一开始便带有粗暴的掠夺气息,很重的鼻息混合喉间的吞咽声,交织成一股意乱情迷的混乱感。

    青涩的虞清根本架不住这样狂乱的深吻,仇止若第一次接吻,行为毫无章法,却能次次舔到虞清口腔的敏感点,让他浑身骨头过电,融成一团水液。

    口腔被占领,身体在融化,精神却在激烈挣扎,他们不能这样……他们、他们不能这样……

    “唔——”

    仇止若突然舔得有些深了,酸痛夹杂酥烂的刺激感让他他唔唔两声,原本想要推开对方的小手在空中无力蜷了蜷,软绵绵搭在男人肩头,调情似的慢挠。

    哗啦一声,朝服落地,身上的雪白里衣里裤湿漉漉贴在身上,寸寸勾勒出身形。

    一眼,只是一眼。仇止若就像发了疯,用力捧起他的脸,逼迫他踮起脚尖,承受这个凶狠霸道的吻。

    虞清有些喘不过气,纤白小腿瑟瑟发抖,全部着力点都在脚尖,他体力并不好,没一会便无法忍受,只能伸出哆嗦的手臂,环住男人脖颈,可怜兮兮地从男人身上借力。

    这个举动给了仇止若莫大鼓舞,他隔着被汗水浸透的里衣慢摩,舌头也更加强硬地往虞清的口腔里挤,寝殿内温度攀升,虞清身上出了很多汗,溢出混合体香的甜腻,全部浇在他的手掌心上。

    虞清时而挣扎时而承受,他要窒息了,理智告诉他再不停下他就会死,求生本能让他发出呜呜咽咽的求饶,无端透着一股委屈劲儿。

    可他不知道,这声音在有些疯魔的仇止若耳中不亚于天籁之音,头皮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继续,释放着兴奋。

    “舅舅、舅舅……”

    虞清的嘴唇细细发颤,唇珠被反复吮舔变得有些红肿,似鲜艳欲滴的红石榴,溢出熟透的芬芳。

    他的口腔酸麻,喉咙好几下被顶到,呕吐感让他颤抖不止。

    他小手揪着男人的头发,身体几乎完全挂在男人身上,仰起雪中透粉的小脸,双目惊慌地凶人“大胆!你若是再继续,孤、孤就要治你的罪了……”

    方才冷泉边上的嚣张气焰完全消失,虞清本来就因为血脉害怕这位舅舅,更是因方才的事六神无主。

    仇止若抚着他的头发,抱着他慢慢回到榻上,他被强行按在男人腿上,窝在男人胸膛。

    小腿下意识蜷起,双足落在榻边,方才拳打脚踢耗费力气,仇止若便帮他揉着手腕与小腿。

    揉着揉着,目光又触及足上的红意。

    虞清的一双足异常白嫩,因很少走动且不见日光,肤若凝脂,用吹弹可破来描述毫不夸张。

    然而目前其中一只白足斑驳得过分,在白嫩底色的对比下愈显狰狞可怖,一些地方用劲儿狠了,竟还透着点点青色。

    “殿下,是谁做的?”仇止若握住那截尚在摆动的脚踝,声线低缓,却满是不容拒绝的强硬,“是谁。”

    虞清大可直接告诉仇止若是谁做的,这并非什么私密的事,转念一想,仇止若又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舅舅?丞相?

    若是前者,仇止若方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这层纽带已形同虚设;若是后者,他更没必要同仇止若解释。

    原本小太子只是想戏弄一下当朝丞相,满足一下自己恶劣的坏脾气,却没料到竟一而再再而三吃亏,还被亲了嘴。

    虞清抿唇不语的态度让仇止若心绪更加平静,没有关系,是谁都无所谓,太子年纪还小,身边养几个玩意算什么。

    不过是以色侍人的新鲜东西,看腻便罢,届时他再来好好料理。

    天真的小太子以为沉默便能躲避问题,却不料一阵异样袭来,他像是泡进温泉池水里,从足底到小腿再到膝弯,温热泉水的笼罩一路攀爬,让他受不住般打了个激灵。

    他被翻转过身,小脸埋进雪白被褥之中,再次抬起头,雪白小脸蛋被闷得一片潮红。

    小太子被养得极好,每一寸身躯骨肉停匀,并非干巴巴的瘦,雪肤盈润白嫩,洇出一点热汗时,会溢出甜腻勾人的体香。

    仇止若近距离嗅着来自小太子身上清甜的香,闭上眼一路啄吻,每一个吻带着怒意未消的力道,惹来小幅度的小腿乱蹬。

    然而这样的挣扎在仇止若眼中与调情无异,他近距离嗅着甜腻气息,低头吮吻一口,问“是谁干的。”

    明明不在乎是谁做的,却非要寻个理由教训小太子,他的行为太过恶劣,存在故意心理。

    单纯的小太子浑然不觉,反认为丞相多管闲事。

    “丞相未免管得太宽了吧?”他蓦地睁大眼,“——唔,仇止若你放肆!”

    放肆。

    今日,仇止若无数次从太子口中听到这二字,克己守礼的丞相将君子之风丢得干干净净,似街头的泼皮无赖,变本加厉刺着。

    虞清的眼眶逐渐泛红,连带耳尖都有点艳色,他还在支支吾吾说着“放肆”“孤要治你的罪”等言语,试图让仇止若回头是岸。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委屈,带着哭腔控诉“孤可是太子殿下!”

    仇止若怎么能、怎么能对他行如此无礼之事!

    可偏偏他躲不掉,似主动跳进猎人设下的陷阱里的小白兔,还想往仇止若口中送。

    小太子愤愤咬住自己的手指,混合泣音骂“变态!”

    虞清是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样子,这、这不脏吗?

    喜欢这样子的人,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他在这里无法理解,仇止若却一副沉醉的模样,见他还想挣扎反抗,干脆伸手握住他的一双手腕,将其扣在腰后。

    “殿下,不是您让臣侍奉您的吗?”仇止若抬起脸,依旧清俊高雅,除了发丝凌乱,声音略哑,并看不出什么错处,“殿下千金之躯,臣自然要尽心竭力侍奉,为确保毫无遗漏,不能掉以轻心。”

    虞清微睁大眼,没想到这样不要脸的话会从仇止若口中说出。他想要扭头去瞧,可双手都被束在腰后,很难做到这个举动。

    “不过如此。”

    他冷冷道,“比起孤身边的人,仇止若,你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孤完全没有感觉,你可真是没用。”

    被小太子如此嘲笑,仇止若也没有动怒,他确实没什么经验,故而异常笨拙。

    “殿下,臣自然比不上那些男娼,但臣家世清白,胜在干净。”仇止若指腹摩挲着虞清的手腕,将那一块肌肤蹭出点热意,察觉到小太子呼吸加快。他轻笑一声,说,“臣会做得很好的。”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虞清还要反唇相讥,突然呼吸有些困难,他竭力向上挺着胸膛要呼吸,却倏然睁大失真的眼,神情马上变得不知所措。

    仇止若不愧是青朝最年轻的丞相,自小他便展现出惊才绝艳的聪慧,对他而言,学习一件新鲜事物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他将每个小细节都照顾到,事无巨细,连一点点细小褶地都没有放过。

    虞清抿抿嘴巴,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想抓住点什么,哆嗦的手指在被褥上慢慢挠着,却什么都抓不住,最后软绵绵搭在玉枕之上。

    玉枕冰凉,遇热后马上蒸出一点白雾,无力手指一下下在上头挠弄,蒙蒙白雾被挠成条条湿痕,水珠缭绕下,虞清被慢慢捞起,脸侧压在上头。

    唇珠与侧颜被挤出一团软绵绵的肉,潮红脸蛋发懵,嘴角无意识淌下一点无意识的银丝,在玉枕边溢开一条水流,空气中满是甜腻气息。

    突然,小太子受激般抖了抖,眼睛也跟着睁大,继而迷茫地眨眨眼,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来不及发火的小太子软成一团,身上汗珠被照得亮晶晶的,红嫩肤肉微微朝四周散开,一点点往外洇着汗水。

    仇止若松开桎梏小太子双腕的手,单臂撑起身,抬起后的脸无比湿润,仿佛被一场大雨淋过,眼睫处尤其湿润。

    竟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仇止若将小太子细细照顾好,擦掉身上所有的汗水,吩咐宫人传上热水,宫人想要前来伺候,他淡淡摇头“本相来便可。”

    “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退下后,仇止若面上染着细碎笑意,眸中倒映小太子面若桃花的精致脸蛋,一时间有些沉迷。

    他随便瞧了一眼下方的反应,并不准备理会,而是专注地帮小太子整理衣冠,梳着长发。

    虞清被迫躺在仇止若的腿上,他费劲睁开一点眼皮,想动手打人,却实在提不起力气,算了。

    任由仇止若去吧。

    他被仇止若清理得干干净净,除了过分红润的肌肤,以及明显哭过的湿润眼尾,一切都很正常。

    “孤要睡觉。”虞清才不要理仇止若,翻了个身,把屁股面向仇止若,哑着软糯嗓音冷道。

    仇止若俯身亲了亲他的脸蛋,他肩膀抖了抖,怒怒瞪了仇止若一眼,警告仇止若不要太过分,差不多行了。

    “殿下,好好睡吧。”仇止若摸着他的头发,小太子的头发无比柔顺,似丝绸软滑,叫人有些爱不释手。

    “臣等会再来看您。”

    床上的人只是哼了声,把被子埋过头,怎么都不肯搭理人。

    仇止若借用书房,下属来报。他听着下属汇报打听来的事,低头看着宣纸,上头皆是太子近日行程。

    他面色沉静,喜怒不形于色。

    仇止若不动声色将手中宣纸燃烧,火舌一点点将宣纸一点点吞噬,星火旺盛中灰烬飞扬,火光晃动中,衬得这张清贵的脸异常冷漠。

    “花京时、谢玄英,也许还有苍鹤?”仇止若支着头,面容平静依旧,淡淡开口,“殿下年纪尚轻,太过单纯,容易被人哄骗。别人也罢,苍鹤身为殿下身边的暗卫,竟包藏歹心,其罪当诛。”

    自从他对虞清开始上心后,便暗中派人保护虞清,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过问虞清的每日行程,他只想确保虞清安全。

    可他只是一段时间没有盯住虞清,便有这么多野狗闻味而来,吃相真是难看。

    “大人,需要把这些人……”下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厉色,“听说那位质子很得殿下宠爱,同时也是个有心机的……”

    “没到这个地步。就这群歪瓜裂枣……”仇止若冷笑一声,显然瞧不上这群竞争对手。

    “本相管不了太子殿下,还管不了殿下身边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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