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晕倒,  虞清异常抗拒和席越见面。

    他醒来时眼睛都哭花了,原本清晰的双眼皮变成单眼皮,整张脸哭得红彤彤,  嘴巴肿得过分。

    席越抱他去厕所时,  他瞥了眼镜子,  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人是自己“好丑!”

    席越皱皱眉,不满虞清这么说自己,  他捧来虞清的脸,手指把泡沫擦掉,哄着“不丑,宝宝最漂亮了。”

    虞清不喜欢被这么哄着,像哄小孩子,  说不出的怪气。

    尤其是这个称呼,他是成年人,被称呼宝宝,  太奇怪。

    长辈就算了,  可席越这个大变态凭什么!

    先前他还肆无忌惮嘲笑席越,  现在轮到他被嘲笑,  虽然席越并没有拿这件事取消他的意思。

    但虞清好面子,  觉得丢人,  始终过不去心里那关。

    席越就完全没这方面顾虑,  第一次确实给了他重大打击,  幸好他学习能力很强,  短短的时间内把握到窍门。

    其实上一次他也没多少把握,  但虞清的反应给了他充足信心,  让他愈战愈勇。

    这几天,  虞清做梦都会被惊醒,  梦中满是席越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呆了呆,迷茫地看向身边,窗外阳光撒入,照亮身边搂着他的男人。

    席越一条手臂横在他身上,胸口全是乱七八糟的指甲印与咬痕。

    虞清越看越来火,狠狠伸脚一踹,咚的一声响起,趁席越算账前,他马上缩进被窝,继续装睡。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扣上床沿,席越慢慢起身,外头刺目阳光照得他眼睛微眯,用手挡了挡日光,看了眼手机。

    下午两点半。

    最近他成天在和虞清厮混,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简单吃个晚饭,他外出办公,凌晨回来拉着虞清上床。

    除非虞清已经睡着。

    但虞清还没调回时差,加上和他睡了几晚后,作息彻底乱了。

    有时候虞清为了躲避上床,一听见外头有动静便蒙头装睡,当然,虞清的演技并不好,很快就会被他拆穿。

    然后做得更狠。

    虞清已经完全放弃挣扎,每次他挣扎,骂那些自以为很恶毒的话,总是起到相反效果。

    席越会更加亢奋,也更凶,最后反倒成了他自讨苦吃。

    后来虞清彻底放弃,席越刚坐在床上,手指还没碰到他,他就呈大字瘫在床上,两眼一闭,开始躺平摆烂。

    不是要做吗?那赶紧,不要耽误他睡觉!

    他黑眼圈都出来了。

    要知道,虞清从前没黑眼圈。

    弄这事儿,还能弄出黑眼圈,就离谱。

    他躺在那里半天,席越都没动静,以为是自己意思w52ggdco还不够明显,他慢吞吞从床上爬起,快速把衣服裤子除外,动作极其利索,又躺了回去。

    席越被逗笑了,摸着他的手腕,俯身亲了亲他的唇角“今天这么乖?”

    “搞不搞?”虞清懒得和他整这套,直接说,“赶紧,我要睡觉。”

    “之前没睡好吗?”

    “废话!”

    这句话不知怎么戳中虞清的怒点,他翻身坐起,小脸很凶“谁受得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样!你、你简直荒□□荡,不可理喻,变态!”

    “色魔!”

    虞清骂完,心中痛快是痛快,同时也发现自己犯了大忌。

    完了,席越又爽到了。

    果然,席越的表情逐渐变得熟悉,双目幽深黑沉,喉间微动,以及一大块异常,都让虞清小脸紧皱。

    他抿抿唇,重复最初的行为,躺在床上四仰八叉,摊平自己,双眼一闭,继续大字躺好,一副随你怎么折腾的模样。

    甚至为了快点,他主动把腿往上弹了弹,抬起脚催促席越“快点。”

    哪怕他如此配合,席越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学着他躺下,不过是趴在虞清的身上,嵌进虞清的怀里。

    虞清无语,无语之后是喘不过气“你好重……滚开!”

    “你能不能减减肥,压死我了!”

    席越抱着他,轻而易举翻了个身,在虞清喘息时,呼吸还没顺到一半,又断断续续起来。

    他的体力本来就不好,身体弱,现在伏在席越身上小口呼吸,跟被雨水淋湿的蝶翼似的颤个不停。

    耳边是席越很乱,却依旧很有节奏的呼吸声。

    虞清的眼睛逐渐湿润,小身板跟小树叶似的摆动个不停。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事情真的到来,他还是生气!

    早点开始不就行了?非要墨迹!

    席越还装模作样,一脸很正直很禁欲的模样。

    变态、色魔、人面兽心!

    他愤愤咬了口席越的下巴,带着哭腔骂“王八蛋!”

    次日。

    席越看了眼窗外的太阳,仍有些烈,他并不喜欢太阳,有光都很难睡着。

    但虞清喜欢。

    虞清喜欢晒太阳,喜欢坐在窗边看书、看电影,或者吃点下午茶。

    后来席越也多了一项爱好,喜欢在阳光下弄他。

    虞清装睡的方式并不高明,他侧躺着,毛茸茸的脑袋有些乱,微低头时恰好露出柔软后颈,以及遍布吻痕的肩头。

    席越坐在床边垂首瞧着,他伸手碰了碰虞清的肩,虞清没反应。

    好像怕把虞清弄醒似的,他慢吞吞钻进被窝,又慢吞吞吻着虞清的侧腰、小腹。

    虞清起初还能忍,后来实在忍不了,他掀开被子,席越的发漩跟着消失,他们四目相对。

    见他看过来,阴暗潮湿的情绪发狂般滋生,席越甚至更加卖力,瘦削腮帮微微下陷,把虞清气得脸蛋烧红。

    席越想过来吻他,想到虞清不喜欢这个味道,便停下了。

    他摸了摸虞清双目紧闭的装睡脸蛋“等会医生会来给你做体检。”

    虞清眼皮都没动一下。

    外头有人敲门,席越让他们先在外头等着,他很想每天和虞清待在一块,但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虞家并不是简单的家庭,他用卑劣的手段偷走虞家最珍贵的宝物,势必会惹来虞家的报复。

    他策划了一场完美的劫机,暂时将虞清留在自己身边。

    他必须将暂时延长至永久,才没有后顾之忧。

    临走前,席越想和虞清说话,可虞清最近还在生闷气,只有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发出声音,所以他总会很过分。

    “今晚我还会弄你。”

    装睡的虞清忍不住睁开眼,怒骂“下流!”

    席越要来亲他,却被扇了狠狠一耳光。起身穿戴好衣服,将门关闭前的一瞬,他转过身,“我说到做到。”

    席越走后,虞清才冒出一点脑袋,薄被从身上滑落,阳光下的身躯遍布红印,吻痕与指痕交错,处处是暧昧气息。

    他盯着那扇门,若有所思。

    医生没一会便到了,虞清需要空腹,做好检查后他去吃饭,越吃越是生气。

    他又跑到医生面前,对方居然是熟悉面孔。

    医生面上有些尴尬,转过身躲避视线。虞清却认为是熟人的话,就好办多了。

    “叔叔,你帮我作假吧。”

    虞清坐在医生对面,抬头,带着些撒娇意味,“你和他说我身体变差了,不能再和他上床了。还有,我、我得出去逛街,去玩!”

    “……他对我的控制,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精神状态,再这样下去,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医生在虞家工作多年,要不是近日缺钱,绝不会辞职。

    虞清在他眼中,和半个儿子差不了多少,先前他心存愧疚,偷偷往桌上放了份国内报纸。

    席越警告过他一次,但并未作出实质性惩罚,只让他下不为例。

    面对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年轻人,他竟冒出了冷汗。

    虞清还在念叨,抱怨席越有多过分,医生默默低头看了眼他胖了三斤的数据,哑声不语。

    他比先前胖了一点脸蛋圆润许多,尤其是腮边,更加饱满富有肉感。

    但整体脸很小,五官精致,这几分肉感只会削弱他的冷感,让他增添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

    “小……夫人。”对面的中年男人尴尬瞥向左上角,小声道,“这里有监控,席先生正在看。”

    虞清的小脸迅速冰凝,他怒气冲冲瞪了一眼监控,和中年男人说了句再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再次把556拎出来“我还有多久才能走?!”

    还有十天……

    “十天?!!”

    虞清睁大漂亮的眼睛,“十天,我都要被搞烂了!”

    556尴尬道宝,别这样……或者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一种是[主动脱离],一种是[自然脱离]。前者是需要身体处在情绪起伏巨大的情况下,后者是我们系统安排。

    虞清抿抿唇,道“席越搞我的时候,我情绪起伏也很大。为什么那时候不行?”

    、、因为你那时候很爽。

    算了,他也不想和556讨论这个了。

    十天。

    再看看吧。

    他还没出去玩呢,看看这十天能不能让席越放自己出去玩。

    虞清走着走着,又有些犯困,他小跑回房间,门口的工人正在收拾工具。

    他快速切换语言“已经换好了,对吗?”

    “是的,先生。”

    “这门质量怎么样?”

    虞清担忧道,“如果对方力气很大,是个流氓,用力撞击的情况下,应该撞不开这扇门吧?”

    那人笑了一声“先生您放心,您要的是防弹门,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

    虞清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跑到楼下找了个大篮筐,往里头装了许多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与水果,抱着篮筐回到房间,将小冰箱装得满满的。

    继而心满意足地睡觉。

    夜晚,席越回到家中,先是问了佣人虞清入睡没。

    “应当还没。半小时前我去敲门,问夫人要不要吃宵夜,他说不要,他在看杂志。”佣人说,“夫人又订了很多商品……”

    席越怕虞清无聊,给他准备了许多杂志,上头皆是各大品牌的当季新款,虞清若是看中哪个,直接做个标记就好。

    会有人送上门来。

    “他订了什么?”

    “订了家具、包包,还有一些香氛用品。”

    佣人犹豫半晌,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夫人说你太臭,和你睡一个屋子,他也变臭了。”

    本以为雇主会震怒,没料到年轻的雇主只是轻笑一声,被恋人如此羞辱,他一脸欢愉,扯着领带往楼梯上迈。

    佣人惊悚不已,她这个雇主外貌是英俊,但气质沉敛冷淡,乌发黑眸,肩宽腿长。

    今日一身黑色西装勾勒出完美的九头身,迎面而来的压迫感极其强烈。

    她刚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汇报,席越便已迫不及待来到房间门前。

    今天的工作有些麻烦,虞家还是发现这边的动静,派人来查,幸好下属及时汇报,才勉强躲了过去。

    但不代表他可以掉以轻心。

    商家、路家、虞家一起联手,连严家都加入其中。

    他们都不相信虞清因劫机案身亡,更不相信在医院重症室治疗的人是席越。

    尽管局势并不可观,可一想到等会可以见到虞清,席越心中无法避免泛起欢喜。

    手刚扣上门把手,却发现门被反锁,这种小把戏他只当调情,虞清之前也反锁过门。

    他有钥匙。

    但这次似乎出了点意外,门打不开。

    他被反锁在了门外。

    席越小声敲着门,里面传来一声“滚!”。知晓虞清没睡,他装可怜道“宝宝,让我进来吧,我好想你。”

    “别烦!”

    “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晚回来,让我进房间好不好?”

    席越又在上演什么戏码?虞清毫不留情回道“滚!”

    席越低声下气哄了半天,里头连回应都懒得给。

    一旁传来脚步声,他站直身,冷声道“谁给他换的锁?”

    佣人还是慢了一步,她在楼梯口解释“没有换锁,夫人今天要求换一扇门,之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他没吃饭?”

    “吃了!”

    面对雇主突然冷下来的声调,佣人急忙解释“夫人提前带了许多吃的上楼,都装进房间的小冰箱了。有时会他想热着吃,就会把东西装在盘子里放在门口,让我们去热。”

    “零食?”

    “嗯……还有自热小火锅、水果之类的。对了,七点左右,夫人想吃小馄饨,让我们另外做给他吃。”

    席越无奈揉了揉眉心“他要换门,你们就答应了?”

    “是您说,除了夫人要离开,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他……”

    席越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其实席越并不赞成虞清吃太多零食,但他又知道虞清不喜欢被管着,虞清从前就不被允许吃这些东西,他不想和那些人一样。

    幸好他提前问过医生,虞清能不能吃这些零食,得到的答案是可以,但不能过度。

    就像抽烟喝酒一样,询问医生,医生的建议肯定是最好不要,可若是真偶尔吸烟喝酒,也不会对身体造成过大负担。

    席越想了想,虞清没有饿着自己就好,况且他虽然把虞清当小孩子养,不代表虞清真的是小孩,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虞清有分寸的。

    “钥匙给我。”

    “……没有钥匙。”

    佣人说,“夫人把所有钥匙都拿走了,还说,如果您敢喊人撬锁,他就从楼上跳下去。”

    怎么还是那么凶。

    席越说了声知道了,打不开门,他也不舍得离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耳朵贴门,试图从里头听见点动静。

    一个将近一米九、拥有男模般完美脸蛋的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做的却是与外表截然相反的鬼鬼祟祟的事,实在让人惊讶。

    席越听了一会,什么都没听到,被拒之门外也不生气,而是心情愉悦地去了隔壁房间。

    房间内,虞清趴在床上小脸纠结。

    今天他不让席越进房间,那明天、后天、大后天呢?

    这么躲着不是办法。

    况且他真的很想出去玩。

    可如果这么和席越说,席越一定会哄着他,以奖励作为代价,把他翻来覆去睡。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不知道席越哪来那么多精力,他又不是泥娃娃,怎么受得了!

    “你确定我可以主动脱离世界吗?”

    只要身体处在极度虚弱或者恐惧的情况下,就可以脱离。556补充,爽不算。

    虞清耳尖红了红,嘴硬道“谁爽了!”

    他起身看着卧室阳台,“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呢?”

    应该是可以的。

    席越刚从隔壁房间的阳台翻到客厅阳台,进入卧室,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虞清在阳台上转悠,他没穿鞋,脚步有些慢,试探与惊惧并存的目光让席越心头猛坠,不由加快脚步。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虞清突然转过头,他们短暂对视一眼。

    皎洁月光下的虞清脸蛋冰冷,有如霜华,夜风吹拂起他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发丝,肌肤苍白,唇色却过分红艳。

    席越脚步迅速加快,几乎是用跑的,但虞清比他更快,纵身从阳台跳了下去。

    那一刻所有言语都变得苍白,席越的灵魂与身躯仿佛分离,利风在耳边咆哮,巨大的情绪起伏造成短暂性耳鸣。

    但他的动作速度不减,以极快的速度捕捉到虞清的手腕。

    虞清的手被紧紧抓着,整个人吊挂在阳台上。

    他面无表情,截然相反的是席越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庞,席越不敢动弹,更不敢用力,情绪在两个极端拉扯,心脏好似要跳出胸腔。

    虞清看起来很难受,席越怕他手臂脱臼,可又无法不去用力抓着,他大声吼着“人呢!人都在哪里,人呢!”

    过于慌乱的情绪下,席越忘了自己是在国外,第二次才记得用英文说话。

    楼下佣人看见楼上的场景失声惊呼,他们在五楼!

    马上有人出动安保措施,为气垫充气。

    席越喉间微动,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轻声哄着“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我们可以谈,都可以谈。”

    他真的开始语无伦次了,他满脑都是可能失去虞清的想法,一想到虞清可能离开自己,他无法抑制慌乱情绪,脚底沉重又虚浮,像是要被拖进地狱。

    “我们可以谈,真的,我们可以谈。”

    虞清却说“席越,再见。”

    他用另一只手将席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身躯失重下跌,心脏处在一种猛缩状态,即556所说的极度恐惧状态。

    世界脱离中……

    ……

    脱离失败。

    宿主即将返回目标世界,故障排查中……

    此刻虞清正处在黑魆魆的环境中,听见系统播报,他气得跳脚“??你让我回去?!”

    556学乖了,不用虞清骂,他直接破口大骂什么垃圾系统,我呸!这服务器真是破得要死,一天到晚出岔子,早点倒闭得了!

    宝宝亲亲,不生气,虽然你生气起来也很美丽。

    “你们这什么破系统,之前我就不说了,这都能出故障?”

    虞清哑了哑,556态度太好,他都不好发脾气了。他又问“排查,要排查几天?”

    可能……可能一个月吧,我也不知道……

    “你们什么效率?!”虞清嗓音又提了起来,“一个月,一个月都够席越搞我多少次了?!”

    刚一骂完,虞清精神开始恍惚,朦胧之际,有人在抚摸他的脸,动作小心翼翼极度珍视,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宝物。

    这人又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对方似乎很害怕,指节颤抖,呼吸粗重。

    虞清一睁开眼,便对上席越苍白的脸。

    眼神扭曲,偏执,像极致的渊。

    “你有想过我吗?”

    什么?

    虞清看着席越,席越的表情与眼神都很冷,里头没有任何情绪,可正是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装载令人胆寒的温度。

    “这段时间,我很想你。您呢?”

    “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想我吗?”

    “您有一点想我吗?我的小少爷。”

    席越口口声声说虞清是他的,可他比谁都清楚,虞清从来不是他的。

    这不过是他的妄想。

    虞清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商陵,他们从很久很久以前便认识,虞清喜欢商陵多年,二人即将修成正果,却被他横插一脚。

    他嫉妒得发疯,尽管他面容依旧平静,底下却翻涌海啸般的狂浪。

    他恨死商陵了,恨商陵怎么不去死。

    他真的想过,如果商陵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虞清会不会多看他一眼。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卑劣肮脏的阴暗心理似生潮角落里的霉一样疯狂滋长,让他隐隐有些癫狂。

    要不要把商陵杀了?

    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消失,其实有很多办法,但是这个人有身份有地位,需要费点心思。

    他的表情逐渐崩裂,苍白面孔像破碎的大理石雕像,虞清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头扭曲的怪物。

    虞清害怕的表情让他心如刀绞,他突然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的存在让虞清如此痛苦,可他不想看到他痛苦。

    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席越突然站起身的举动吓了虞清一跳,席越从保险箱里取出一把枪。

    沉甸甸的触感落在虞清手上,他先是缩了缩手,赶紧把枪甩到地上,故作镇定冷笑“拿假的糊弄我,有意思吗。”

    “你说过你不喜欢别人骗你,我不会骗你的。”

    席越捡回地上的枪,面不改色朝一旁花瓶开了一枪。

    花瓶瞬间四分五裂,巨大的破碎声让虞清浑身发软,跪坐在地上。

    席越抱住虞清,脚踝后背被溅到,虞清完好无损,只是颤抖得厉害。

    装了消音之后的枪声仍然让人畏惧,硝烟味让人胆寒。

    席越强硬地掰开虞清的手指,把枪塞回他的掌心,再握着他的手腕,对准自己心口。

    席越嘴角微挑,言语有一种诡异的平静“小少爷,你杀了我吧。我死了你就可以解脱,你就不会害怕了。”

    “宝宝,你马上可以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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