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雾持续了整整七天,这期间从未有一时半刻消散过,等终于拨开云雾见月,街上的行人多得跟蚂蚁一样,天上也终于挂上了一轮火红的太阳。
公孙倾寒回来了,他的归来代表不化骨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褚宇凡的死亡让我在这座城市顶替了他第一出马弟子的名头,说起来,我好像还欠他一顿饭。他连尸首都没留下,我给他在郊区立了个碑,给他上了贡品,算是请他吃了最后一顿饭,他活到这岁数,也算是举目无亲了,我跟他虽然没有太深的交集,相识也是缘分嘛。
公孙倾寒一回来就跟众人大吹制服不化骨的过程多么凶险,从头到尾我都没听出来他出了多少力,别人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他还乐此不疲,一听到他说话,穆卿就忍不住掏耳朵。
我去长白山找过长虫,九儿说他走了,也不在长白山了,去了南海找他师父修行去了。
我不知道南海有多远,只知道九儿指的方向是我遥不可及的,原来天赋再强也需要一个良师,我也是才知道长虫有师父。
九儿时不时的会来找我玩,不知不觉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看起来像是十八岁的年纪,可以用婀娜多姿这词完美的形容了。我见过她二姐曲婉韵,说实话,不如九儿有风姿,九儿看起来就不像凡尘之物。
我不知道纳兰淳有没有后悔拒绝九儿,反正他俩现在表面也看不出有什么交集,平日里也就是点头之交,纳兰淳本身话也不多,跟九儿说不到一处去。
长虫偶尔会让跨越海洋的飞鸟带回书信给九儿,只是从不曾带给我过。长虫知道叶恒丰死了,也没打算回来找我,只是让九儿代他向我问好。
一晃过了三年,我渐渐地能独当一面了,哪怕没有长虫,我也可以去帮人看事儿,遇到搞不定的,就找纳兰淳他们。
日子一直不咸不淡的过着(我知道没有长虫的内容你们看不下去,所以这三年就略过),打破宁静的,是这年冬天夜晚突然响起的炸雷,只见电闪雷鸣,不见狂风骤雨。
我跟之前的三年一样期待每一次电闪雷鸣,我知道我在期待着什么,所以我又一次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划过天际的光亮,又期望,又失望。
电闪雷鸣过去许久我还站在窗前不想挪动脚步,又下雪了,雪花跟长虫的白袍一样白。
我关上窗户转身的那一刹那,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长虫身上扑鼻的清香让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任由他抱着,没说话也没动弹,我怕这只是个梦,我一有动静,梦就醒了……
可他身上的温度明明又那么真实,从前他身体是偏冷的,可如今,他的体温超过了常人,这跟从前不一样了。
“在下刚从南海而来,无处可去,不知姑娘还缺个端茶递水的不?或者……暖/床的也行……”
听到熟悉的嗓音,我忍着眼里的酸涩一把推开他:“不缺,端茶递水的不缺,暖/床的也不缺。”
他笑吟吟的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那你缺什么我就顶什么。”
他的唇覆上了我的,柔/软,温热。
如此近的距离,我感受到了他身上巨大的变化,他身上的灵气又发生了改变,跟从前到底哪里变了我也说不上来,哪怕我是外行,也能感觉到他变强了,还不是一丁点儿。
他不过只是离开了三年,三年对他们这些修行的人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修行之路本就缓慢悠长,想要一步飞跃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没给我机会想那么多,床上柔/软的床垫被我们压凹下去了一块,各自的呼吸洒在对方的脸上,房间里的温度上升到了极点。
十指紧扣时他呼吸急促的说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九儿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依旧过得悠然自得,我回来了,你也不曾有惊喜之色,看来我还没有完全驯服你这野猫……”
我嘴里咬着被汗水染得潮湿的头发闭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早就将我驯服了,无论床上还是床下,他是我宁可辜负所有人也要追随的,也是我心甘情愿为之付出的。
云雨之后我窝在他怀里不想动弹,他仔细检查着我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连双手都被他抓着看了好一会儿。过了片刻他喃喃道:“手还是这么白白嫩嫩,看来日子过得不差,我放心了。”
我日子当然过得不差,堂口里的活儿都是陈笑在做,连打扫卫生都轮不到我,家里有萧姨,我过的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
他还是那么神经质,开始看我手机,我自以为没什么不能给他看的,可还是被他看出了问题,他指着经常跟我聊天的一个联系人问我:“男的吧?每天问你吃饭没有什么意思?还晚安呢……”
我眯着眼看了一眼:“对面那包子铺老板娘的儿子,他妈带他找我算过命……”
“算命要天天问你吃饭没有还跟你说晚安吗?是你给他算命还是他给你算命?”
“我给他算……”
“我看他想给你算!”
“你吃醋?”
“对!我女人犯得着谁帮我关心吗?”
“那你一走三年也没关心过我啊……”
“我让九儿帮我关心了,她没给我带话吗?”
“话是死的,人是活的。”
“那我去修行不是为了你吗?换我从前的性子要是被关这么久我早疯了!你是不知道那地儿,外面才三年,对我来说,是过了三百年,你等我等了三年,我盼着回来找你可盼了三百年,还不够吗?”
我就说他修为怎么涨这么快,他修行那地儿跟三界交界处的那岛屿有异曲同工之妙,时间跟外面有差距,难怪呢……
有件事情我憋了三年,突然想到了。我翻身坐起看着他:“你给我坐好,我有事跟你说。”
他以为我又要细数他这三年不在我所受的委屈,又要跟他撕逼,顿时露出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一翻身,被子滑落到了他腰际,我看着他的胸膛有些晃神:“色/诱没用,给我起来,正儿八经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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