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我起来穿上了外套,长虫正在打坐,我轻手轻脚的出去,没打搅他。
到了姚斐跟我说的地址之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我在门口,大半夜的敲门不方便。
很快姚斐就给我开了门,里面黑漆漆的,没开灯,外面的高楼大厦上闪烁的霓虹稍微有些光线照进来,也没有特别的黑,勉强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我问他怎么大晚上不在家里,他说来看看同学。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开灯,他说同学家欠了电费,已经断电了。从进门之后过了五分钟我只看见了他一个人,于是好奇的问道:“你同学呢?”
他说:“在里面睡觉。”
是他打电话说他害怕让我过来跟他聊聊的,但是我问一句他才答一句,没有主动跟我说过话。黑暗中他坐在沙发上不言语,我想他应该需要缓缓,就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往外看,正对着这栋房子的是条大马路,大马路对面好像是个学校,还能看见宽敞的操场。学区房可不便宜,就算买不起房,租住在这里租金也不低,他这个同学家里应该还不错,怎么就交不起电费了?
小腹突然微微一阵胀,我问他:“洗手间在哪里?我想去趟洗手间。”
姚斐指了指客厅旁边的一扇门,我走过去打开门习惯性的伸手按灯的开关,完全忘了他说过断电的事情,开关一按,厕所的灯亮了起来,我浑身一颤,猛地想到他说这里已经断电了,为什么还有电?还有……这栋房子为什么这么巧也正对着学校?我没记错的话他说过那场凶杀案的地点就在学校对面的一栋楼……!
“不是说过断电了吗?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姚斐走到了我身后,语调没有半点起伏。
我猜他现在手里一定拿着凶器,我已经从地上的影子看见了……
我咽了口唾沫:“你给我绘声绘色描述的那场凶杀案的男主就是你自己吧?这里就是案发地点,不是你没看清楚凶手的模样,是你没看清楚目击者的模样,你也不是在害怕被凶手灭口,是害怕目击者告发你。每天走在回家的路上你恐惧的不是被杀人凶手盯上,而是被警察盯上,对吗?”
他将手里的刀举了起来:“没错,你很聪明,你长得也很完美,成为我下一个艺术品的模板吧……”
我迅速冲进厕所反手把门关上反锁,一气呵成,他手里的刀刺在了门上,还好不是木门。
我现在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我听说过有人有双重人格,姚斐应该就是那样的,从前在父母眼中他一直都是听话的乖孩子,现在却跟变了个人一样做出这种事情。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被他杀死的女人就是他的同学,尸体还在这里,只是没被人发现而已,显然这里没有别的人居住,那个女孩子是独居。
碰上恶鬼我可能还有勇气应对,这时候我感觉活人比鬼可怕多了,这特么不就是传说中的变态么?!
我想打电话给长虫,可想了想还是先报了警,听到我报警,姚斐在外面使劲踹门。厕所门一般没有外面的防盗门那么结实耐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打完报警电话我颤抖着拨了长虫的电话号,我手抖得都快握不住手机了,电话通了,可是没人接,我怕我等不到警察来了。我反复的拨打长虫的电话,在第五次的时候长虫终于接了,还没等我说话,厕所门被踹开了,姚斐冲进来猛推了我一把,我整个人撞在了墙上,手里的手机掉进了马桶里。
看着嘴角挂着诡异微笑的姚斐,我绝望了:“你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想过你父母吗?他们为你操劳一辈子,你这样毁了你自己也是毁了他们!”
姚斐目露凶光:“别跟我提他们!他们从小到大都只会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逼到我妥协为止!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连我高考报什么学校他们都要干涉,不听他们的我就连继续上学的机会都没有!我早就受够了!”
说完他握着手里的水果刀朝我身上刺来,厕所空间本来就小,我根本无处躲藏,急中生乱,我也是普通人,这种情况下除了尖叫呼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手臂上被刺了一刀,求生的欲望让我本能的拽下了淋浴的蓬蓬头砸在了他脑门儿上,他额头被我砸得冒了血,蓬蓬头也坏了,顿时水花四溅!
趁他捂着头痛呼的时候,我急忙冲了出去,他紧随其后,一脚踹在了我后腰,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他拽着我的脚踝把我往卧室里拖,我挣扎他就拿起床头的烟灰缸砸我,里面还有没倒的烟灰和烟头,混乱中我摸到了烟头是比较细的女士烟,之前被他杀死的那个女孩儿有抽烟的习惯。
我头被他砸得冒血,有些晕眩,他把我绑在了一张椅子上,打开灯拿出了画板:“别动,让我把你的恐惧画出来……这一定是最完美的作品……”
之前没开灯我并没有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个人,是他之前画的那个死人,胸口的刀还在,身上的衣服没了,就那么躺在床上,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床单,那个女孩儿眼睛还大大的睁着,但是皮肤表层下面已经发黑发青了,说明死了有几天了,空气中已经有腐烂的味道,这是南方,天气已经有些暖和了,房间里还有苍蝇在飞……
姚斐一定知道自己迟早跑不了,所以他现在没有跑,他想完成最后的作品,但他一定会在警察来之前杀了我。
他画画的时候手都在抖,是兴奋的颤抖,他看我的眼神特别的疯狂,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吗?”
我不想回答,他瞪我,我害怕,所以我说:“不知道。”
他笑:“她就是个表子,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是她主动接近我,让我给她画画,她就在我面前把衣服一件件的脱掉……也是她让我知道这时候的爱情有多青涩和美好。我对她有求必应,她却把我当做傻子,我以为她给了我她家的钥匙,我是她唯一爱的那个人,可当我打开她家的门时,她却在跟别的男人……不是一个人,是几个,你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吗?在最初就有人告诉过我,她不是什么好货色,可我不信,就算她抽烟、喝酒、爱玩,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要跟她分手,她让我为她画最后一幅画,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最好的作品,必须得真实、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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