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骑虎难下,不帮也得帮,对吧?你打架不行,胆子倒是不小,你就可劲作吧,反正有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他眼睛眯了起来:“你好像知道点什么……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我被打趴下了,一觉醒来又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已经开始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不同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云筈的事儿告诉他,以免他为了知道真相一次次的去作死,谁也拦不住,最后还苦了云筈。
我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村长走了过来:“小师傅,咱们商量一下对策吧,你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这次要是没能收拾了山神,咱们也都别想活了,我们是拿命在赌,村里人的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
幸好村长会说普通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蹩脚,基本交流还是可以保证的。
叶恒丰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具体流程是要商量一下。山神好歹是神,按照你们所说,这山神在村子建成的初期就有了,这村子的历史前后也有一千年出头了吧?这么算起来那山神修为至少上千年了,不能正面硬碰硬,得剑走偏锋。”
我一听把他拽到了一边儿小声说道:“你疯了?动不动就是去收拾活了千岁的老东西,你行吗你?你以为你几条命呢?”
他看着我,眼里仿佛藏着一汪深潭:“我活着意义就是替天行道,你相信这世上有报应吗?我不信,总有些坏人可以逍遥法外,也总有些好人横死,没有人去处置那些坏人,也没人去为好人伸冤。你可以觉得我不自量力,但我就是要做。”
我叹了口气:“那你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
他抬头看了看天:“死了就死了呗……”
我转身离开:“我没你那么疯狂,我贪生怕死,我想活着。”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没搭理他,他应该早就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不管有没有把握的事情他都要掺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拉上我一起,他是个玩命的狠角色,但我不是,他这样把我拖来是对我不负责。
晚上坐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没搭理叶恒丰,他腆着脸给我夹菜,嬉皮笑脸的,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怂了。
离祭山的时间还有两天,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在村子里溜达,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河边,我看见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那个眼睛看不见的姑娘。我知道她是偷着跑来这里的,怕吓到她,所以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
我听见她在对着河流说话:“我以后可能不会来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没有人回应她,只是水面起了一点浪花,像是鱼尾拍打出来的。
我往河面一看,根本没有什么大鱼,是一股奇怪的水流,一会儿跃起,一会儿沉下去,所以才让她误以为是一条大鱼。
我不清楚那东西是什么,多半是河里的精怪,但是应该不坏,不然这姑娘早就被害死了。
还没等我走过去,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慢慢从那姑娘身后靠近,她瞎了这么多年,对声音很敏感,很快就察觉了,急忙站起了身来:“是谁?!”
在她身后出现的是个男人,看穿着打扮是村里的,三十来岁,长得其貌不扬,嘴脸猥琐,他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懂,但是那姑娘能听懂,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他们用村里的语言在交流,我也摸不着头脑,但是看起来情况有些不妙。
那个男人突然抱住了她往一块大石头后面拖,我又不是傻子,那男的就没安好心!
河里的那股水流飞快的窜动着,估计也是着急了,但是没见有别的什么动静,看来只能我出手了。
我脚步走过去叫道:“谁在那边?!”
那个男人匆忙提着裤子从大石头后面出来跑了,我急忙过去查看,那姑娘浑身被弄得脏兮兮的,抱着膝盖抽泣。我突然觉得拿她去祭山也是对她的解脱了,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如果没有人发现……我真的不敢想……
“是我,你没事吧?”
听到我的声音,她平静了一些:“谢谢……我没事……”
我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你……不要再一个人到没人的地方来了,以前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么?”
她点了点头:“有过几次,不过幸好有人发现,他们都不怪那些男人,他们说是我的错……”
我心里压着一股无名火:“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要是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她抹了把眼泪:“没事,反正都要祭山了,我也解脱了。”
我带着她回村子,村里的人见到她这幅模样神色都怪怪的,尤其是女人,都露出了鄙夷和敌视的目光。我不觉得是这姑娘本身的问题,是那些男人管不住自己,觉得人家好欺负,那些女人也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反倒恨起受害者来了。
我搬到了那姑娘家里去住,以防她再受欺负。别人家都是木头建造的二层小楼,就她家是一层楼还只有一间的小屋子,看起来破旧不堪,屋顶都有破洞,下雨天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叶恒丰以为我是生气了才从村长家里搬走的,给我讲了好一番道理,我也懒得跟他掰扯,反正云筈也在渡劫的时候修为散尽了,被他给作死了也就算了。
跟那姑娘相处的时候我知道了她叫桑兰,名字具有本地特色,好像也是一种花卉的名字。我真佩服她,自己一个人住,眼睛还看不见,但是这间小破屋子硬是被她打理得干干净净,她平时就靠村长家接济的粮食和自己出去挖的野菜度日,分辨能吃和不能吃的都是用摸和闻的,即便这样,也不妨碍她踏遍村子周围的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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