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凌云与浣玉再次相逢,两人感伤,尴尬,复杂的情绪难以言表。



    浣玉坐在原野上那方凉亭的石凳上,正惆怅地望着亭外的风景出神,忽然侍女莺儿跌跌撞撞地跑来,带着哭声道:“郡主,公子,大事不好了!小公子他……他被几个强人给劫走了!……”



    浣玉忽闻惊变,不由瞳仁一颤,急忙追问事情的经过。



    莺儿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方才浣玉与何成麒在凉亭中静坐,小公子天赐顽皮好动,自是呆不住,于是香云与两个侍女莺儿、燕儿便哄了他到附近的草地上去玩。



    三个侍女正同小公子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不料突生意外,一个头戴风帽、脸上覆着白巾的白衣女子突然出现,身旁还跟着两名青衣蒙面男子。



    那白衣女子衣衫飘动,身法轻盈,不容分说抱了小公子飞身便走。



    等三个丫头反应过来,那白衣女子已身形翩跹,宛如浮光掠影般跃出十几步远了。



    香云回过神,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拼了命地就想抢回小公子。



    但柔弱的香云又怎么是心狠手辣、武艺高强的女强人的对手?被那白衣女子一式“劈雷坠地”,扬起一掌击中后脑,立时晕了过去;遂而那女子长笑一声,翩若惊鸿,飘然而去。



    燕儿大叫一声:“小公子!……”奋不顾身地上前去追。



    一名青衣蒙面男子目露凶光,冷冷叱道:“找死!”



    长剑出鞘,“风卷云残”,一道寒光横扫过去;但见眼前溅起一片血光,可怜的燕儿惨叫一声,倒地毙命。



    莺儿浑身颤栗,面如土色,几乎在一旁吓傻了;老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跌跌撞撞跑回来报信。



    浣玉闻听此事,只觉两腿发软,眼前发黑,娇柔的身子软塌塌地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上;多亏身旁的何成麒一把扶住了她。



    浣玉浑身颤抖个不停,倚着何成麒哭道:“儿子被坏人劫走了——成麒,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何成麒亦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他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咱们马上回去告诉父母,大哥他们,一起想想办法……”



    浣玉此时心乱如麻,早已失去了主张,闻言只好木然地点点头。



    却说凌云与常青公主正坐在草地上闲聊,忽闻惊变,不由相顾失色。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常青公主一时也慌了神,急忙问凌云该怎么办。



    凌云剑眉蹙起,沉吟道:“看来这几个人是有备而来;而且一定有幕后主使,想来十之八九是某些江湖败类或是黑帮组织在其中搞鬼。”



    常青公主道:“可是我们与这些黑帮什么的素无瓜葛,也没有得罪他们……”



    凌云眸光幽暗深沉,眸底似翻涌着惊涛骇浪,转瞬又恢复了平静,语气凝重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父亲在朝中声名显赫,树大而招风,这么多年来难免会有某些不法之徒心怀叵测,劫持天赐而意图不轨,借以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来。”



    常青公主道:“你是说他们绑架天赐是为了要挟你父亲,或是有什么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凌云点点头。



    常青公主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凌云道:“他们既然想要通过天赐要挟我父亲,想来天赐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咱们也不必太过担忧。



    “而且如果我料得没错,他们会在这两天之内遣人来送过书信或是字鉴一类的东西,约府中之人与他们谈判;所以请母亲、成麒先回府静心等待,有什么事情再及时与我联系。”



    常青公主问:“你呢?不跟我们一起回府吗?”



    凌云道:“现在敌暗我明,如果我随你们回府,岂非全在敌人的掌控之下了?不如趁着这几日,我暗中调查一下天赐的下落,咱们也好见机行事,尽快救出天赐。”



    常青公主望了一眼身边呆如木鸡的何成麒与浣玉郡主,点点头道:“麟儿,一切都靠你了,记得千万要小心啊!”



    凌云微微一笑道:“母亲,我做事您还放心么?”抬手打了个呼哨,一只美丽的白鸽已翩然落在他的掌上。



    凌云把那只白鸽递给常青公主道:“有什么事咱们就通过它联系吧。”



    常青公主自是连连点头。



    凌云又道:“对了,还有一事。有句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天咱们计议之事只限于我们几人知道,千万不可再泄露给别人,包括最贴心的丫环仆妇。”



    何成麒道:“大哥是不是怀疑府中出了奸细?”



    凌云不置可否,只是道:“总之,多一人知道就会多一份危险。相信我,没错的。”



    众人默默点点头。凌云冲着他们拱拱手,道了声“失陪“,转身而去。



    浣玉此时已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和心情,身体如枯木般僵硬着,眼底的神色近乎麻木,像是被掏空了躯体的美丽偶人,空落落的。



    此时她默默望着凌云远去的、矫健颀长的背影,原本空茫的眼睛里隐隐跳过一丝潋滟的波光,嘴巴张了张,却欲言又止……



    何禹廷从朝堂回来,乍闻惊变,亦是大惊失色。



    又见常青公主愁眉不展,何成麒垂头丧气,浣玉郡主哭得梨花带雨,到了嘴边的埋怨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轻叹一声道:“现在着急也没用,咱们还是先商议一下应对之策吧!”



    众人参考着凌云的见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果然翌日午时,管家何禄为拿了一封字鉴匆匆走进来,禀报道:“侯爷,公主,方才一个青衣蒙面人把这东西交给一个守门的侍卫后,便匆匆走了。老奴不敢自作主张,赶紧拿了来,请侯爷与公主定夺。”



    何禹廷眼前一亮,一把夺过字鉴,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匆匆浏览了一遍;常青公主、浣玉、何成麒亦紧张地凑上前观看。但见上书:



    “侯爷亲启:



    令孙现在我处,毫发无伤,侯爷勿忧。烦请侯爷明日上午辰时正到城外十里的醉仙居酒馆会晤,有要事面议。切切。



    年月日”



    下面没有落款。右下角处却画了一只展翅翱翔的青色枭鸟,栩栩如生。



    何成麒失声道:“天枭组织?……”



    何禹廷狠狠瞪了他一眼,何成麒急忙噤声。



    常青公主恨恨道:“果然是这些该死的贼子在作梗!驸马,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何禹廷眉心微微蹙了蹙道:“除了赴约,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常青公主道:“你亲自去吗?……”



    何禹廷踌躇了一下,点点头。



    常青公主道:“那……岂不是太危险了?要不多带几个人去。”



    何成麒急忙接口道:“爹,我陪您去吧!”



    何禹廷没有做声。



    何禄为道:“要不侯爷,还是老奴陪着您去吧。”



    何禹廷沉吟了一下,把脸转向一旁的何禄为道:“要不这样吧:管家,你去多挑选几个精明强干的侍卫,明天随我一起去。”



    何禄为连声道:“是,侯爷。”转身下去安排了。



    何成麒不高兴道:“爹,为什么不让我去?我是您的亲儿子啊,而且我们要去救的还是我自己的孩子!”



    何禹廷望着他叹了口气,却不回答,只是道:“时候不早了,大家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说着径自出门而去。



    何成麒呆呆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眼泪不觉落了下来,“为什么……难道在您的心目中,我真的这么没用吗?”



    浣玉冷冷哼了一声,亦转身而去。



    常青公主走到他面前,柔声道:“麒儿,你误会了。其实你父亲是太爱你了,他不希望你会出什么事啊!如今天赐落入天枭的手中生死未卜,你父亲此去亦是吉凶难料,如果你也去了,万一……你让我与浣玉又依靠何人?”说着,眼圈红了。



    何成麒木然道:“可是还有我大哥呢,他也参与此事了。难道他不是我们侯爷府的人吗,你们就不怕他也出事吗?”



    常青公主被触到痛处,一阵惨然,轻叹一声,掩面而去。



    常青公主回到自己房里,呆呆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着神。忽然她瞥见了窗前那只美丽的白鸽,立时想起了什么,遂吩咐丫头烟翠取来纸笔,挥书一封,系在白鸽的腿上,然后把这只寄托着满怀期望的白色天使放飞出去。



    凌云收到常青公主的飞鸽传书时正坐在城外一处巨石上等人。风儿飒飒,拂动他的衣衫,襟飞带舞,潇洒惬意之极。



    这两天他明察暗访,终于寻到了一些线索,脑中也有了一些大体轮廓,现在他已约了一个朋友前来共同帮他完成此事。



    这时,他收到了常青公主的书信,展书观看,不由微微一笑,此事的始作俑者果然是天枭组织的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只见杜正海一身黑衣,一脸淡漠地走过来。



    他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有着寒冰一般的冷冽之色,被风一吹,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自负之色。



    凌云站起身,笑着迎上前去。



    岁月的流逝,时光的消磨,曾经的恩怨仇恨已被荡尽,如今留在两人心间的更多的是友情、信任与生死与共。



    杜正海道:“找我什么事?”



    凌云清朗的眸光一转道:“请杜兄帮我去找一个人。”



    杜正海瞳孔骤然一缩,眸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哦?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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