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黑人男留学生无论高矮胖瘦,穿着打扮却都很时尚,有的穿着乔丹的红色23号篮球服,脚蹬耐克鞋,有穿着印有迈克尔杰克逊图案的t恤衫和牛仔短裤,有的穿格子半袖和休闲长裤,大多数都戴着耳机在听歌。
“嗯,混血后代最聪明。”方刚自言自语。
走进了宿舍楼,上楼找到张波所在的那间宿舍,天气炎热,看到两侧共有四张床铺,中央是四张桌,上面有四台电脑,三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小伙正坐着打游戏,他们都是背心短裤和拖鞋,玩得热火朝天,边玩边用麦克风喊,旁边放着泡面桶,屋里全是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你大爷的,快点儿!”
“这副本简直他妈没法玩了,有人吗?上人上人!”
看到有人进屋来,三个打游戏的年轻人只看了一眼,连第二眼也没看,各自继续盯着屏幕。方刚看到左侧的下铺躺着个人,身上盖着被子,蜷成一团侧躺着,还在不停地咳嗽。这人闭着眼睛,似乎很难受。宿舍里没有空调,窗户虽然大开着,但起码也有二十八九度。方刚心想,从这人盖的棉被来判断,应该就是张波了。因为他之前在电话里说过发冷,而且中降头最常见的症状就是发冷,三伏天也这样。虽然张波并不是中的东南亚降头,但想必全世界的巫术都大同小异吧。
方刚来到这年轻人床边,仔细地看。旁边打游戏的两个小伙子都笑起来,一个胖胖的戴眼镜小伙说:“张波,又有人给你送温暖来了。”
“啊……”这年轻人睁开眼,看到方刚,还没张嘴就先咳嗽,“你是方老板吧?”方刚点点头,正要说话,年轻人用手做了个悄声的手势,再看看那三个室友。方刚立刻明白,是要保密。就问你能不能起来。
张波说:“今天这已经好多了,两天前我在尼日利亚的时候都起不来。”勉强坐起身,掀开被子,方刚看到他长得倒是挺帅,只不过脸色发青,眼圈也发黑。大夏天竟穿着长袖毛衫和牛仔长裤,还有棉袜。这身打扮与屋内三个室友形成鲜明对比,方刚看到就觉得浑身冒汗。伸手扒开他的眼皮,并无竖线,就摘下五毒油项链,靠近张波。其实根本不用太靠近,方刚拿在手里的时候就已经看出,玻璃瓶中的五毒油呈深灰色,说明有邪气。
“这是什么意思?”张波问。方刚也没回答,问他能不能出去。在方刚的搀扶下,张波穿好运动鞋走出宿舍。临出门之前,方刚职业病地从皮包中掏出三张名片扔在桌上,笑着对那三个打游戏的小伙子说有需求就打电话。
在走廊里,方刚把手中的五毒油项链举起,告诉他有什么功效。张波说:“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家伙在背后搞鬼!”
方刚问:“连你女朋友都知道这个事,是那个黑人留学生告诉她的吗?”张波连连点头,说那个黑人学生给她讲过不少关于非洲巫术的事,还得意地说他舅舅就是个巫师。
“难道就是他舅舅下的巫术?”方刚问。
张波咳嗽着:“有可能。”方刚又打听那黑人学生的家庭情况,张波说,“别提了,穷得要死!那家伙叫安卡,住在一个叫乔斯的中部城市,是农村,简直就是原始部落!无论什么事都在围着火堆烤鹿肉跳舞,一跳就是几个小时不停,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时间。不过他们不跳也没事做,无论男女都每天无所事事,饿急了才到森林里打猎,用简陋的弓箭射些野生动物回来烤。女人种玉米,采些野果回来给孩子当零食。收的玉米磨成粉,和水做成面饼,在烤热的石头上烙熟,就着烤鱼和烤肉吃。大多数人都完全不上学,只有极少数小时候比较聪明,还得家里多多少少有些积蓄的人家,才有能力把孩子送到城市读书。很多念完小学就再回到农村,那个安卡就是这种,他学习平平,但小学毕业后,正巧赶上尼日利亚教育部有名额,能让免费读书。他父母开始不同意,是村里邻居建议,才继续念。从初中到高中,毕业后又赶上国内跟尼日利亚搞交换生,才把安卡交换到我们学校读大学。他这运气,是真好啊!”
听到他的这番讲述,方刚心想,以前总觉得东南亚很多国家穷,但按张波的话来看,缅甸越南柬埔寨这种穷国,好像也比尼日利亚要强,至少那些国家都在努力地耕种,只是国家政策太封闭,才这么穷的。
“你女朋友呢?”方刚问。
张波愤愤地说:“还在那个安卡家里!那些外国留学生大多不愿住宿舍,嫌环境不独立,都在校外租房,离这不远。”
方刚说要是能问出来那黑人学生安卡用的是哪种巫术,有没有名字,我也好转告泰国方面,让法师心中有数。张波连忙问:“你要去找安卡?如果能帮我问出个口实来,那再好不过了,悄悄录个音,我马上就拿着音频文件报警!”
方刚笑:“那黑人学生再笨也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承认吧?就算不是投毒罪,给人下巫术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派出所不管,学校恐怕也不会坐视,除非逼供。建议你说说软话,不行的话就把女朋友让给他算了。”张波很生气,说那怎么行,我和我女朋友从高三就是同学,大学念了三年,感情很好。现在这个黑人突然半路杀出来,把我女朋友抢走,而且还是胁迫加恐吓,我哪能就这么放弃了,那还叫个男人吗。
“那个黑人学生安卡,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方刚问,“这怎么也是在国内,他还敢欺男霸女不成?是怎么胁迫的,直接抢人吗?”
张波很气愤:“那倒不至于,可也差不多了!开始是成天纠缠,后来就找到学校,那时候我和她还都在学校宿舍。再后来我们在外面租房住,他经常趁我不在的时候上门骚扰,简直欺人太甚!我有时候回河北老家办事几天,他居然几天都赖在我家!”
方刚没明白:“几天不走?那你女朋友也不打电话报警?”张波说没用,涉及到外国人的治安和民事案件,派出所是最头疼的,他们通常就只能调解。而且那个安卡很狡猾,他既会非洲土著语,也精通英语,还粗通汉语,可民警来的时候他完全用非洲土著语,民警会英文也不用,根本听不懂,完全就在那胡搅蛮缠!所以派出所也拿他没办法,而且也没有私闯民宅和故意伤人的迹象,后来我报警,人家干脆都不来了,让自己解决,或者去找校领导处理。
“民警都管不了,校方又能如何?”方刚说,“还能因此把他开除?”
张波说:“那不可能,交换生可厉害,是死名额,不但不能开除还有奖学金,一年好几万,比广州的应届硕士生工资都高!”
方刚想象不出,那个黑人学生安卡连续几天几夜都在张波的家中,会发生什么事,那不是非法囚禁吗,只不过地点是在对方家中,但这也是典型的私闯民宅,怎么会连派出所都不管。他很费解,这时,张波悲伤地说:“我什么招儿都使过了,还找人打过那个安卡,他也就挨了几拳,居然纠集全校几十名黑人留学生把学校告到教育局,说我们国内学生搞种族歧视,不让他们黑人留学生与国内学生谈恋爱!校长亲自把我叫去,这顿臭骂,说要是再有下一次,直接开除!妈的,我真是有劲无处使,有钱也没处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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