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那个人照例以经咒加持,然后又有一个人用经线缠好,再以布裹着装进面包车。方刚说:“他们是在挖坟偷尸,妈的!这是要偷多少个?”
贝姆说:“有这么愤怒?你好像也做过。”方刚语塞,可不是吗,就在前两天自己还去泰北达府的村落里寻找百年老坟的棺材钉,之前在马来西亚为了收集五毒油材料,也找过孕妇的尸体,所以只好闭嘴。
“那我们就等着他们干完活?”方刚问道。
阿赞久回答:“只能等着。”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些人大批地偷窃婴尸,方刚心里十分不满,但想到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甚至更过分,也只好把火往下压。阿赞久说:“贝姆,在那个阿赞给婴尸加持的时候,你也试着感应一下,看是否能感应到这些婴尸的死亡原因。”
贝姆说:“这怎么能?要是我施咒的话,那个阿赞不就知道了吗?”阿赞久说当然可以,你不需要念诵经咒,只用感应,尽量去感知即可。贝姆半信半疑,于是盘腿坐在地上。
“你不要施咒,”阿赞久说,“在心中默念也不行,否则就会立刻被对方感知。对方有六个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候还得逃跑。”贝姆连连点头,神情很是紧张。
方刚说道:“别害怕,我身上带着刀呢!”阿赞久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跟对方发生冲突,那对都没有好处。
贝姆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方刚和阿赞久则继续观察。那六个人各司其职,四名操柬埔寨口音的人负责起和放水泥棺盖板,站着的人负责用手电筒观察,和用白线缠绕尸体,坐着的人不用说,就是阿赞了,负责加持。半个多小时过去,这伙人已经偷出七具婴幼儿遗体,全部放进面包车内。而有的棺穴打开之后,那人用手电筒照过,就让四人重新合上,似乎觉得不太合格。
这时,方刚看到坐在地上的贝姆又深深吸气,再看到水泥棺那边坐着的人开始张嘴说话,并用手指着树林这边。阿赞久低声对贝姆说:“快停止!”方刚顿时紧张起来,看到坐着的人旁边那位举起手电筒,朝树林方向照射。三人都蹲在地上,以大树为掩护,方刚看到拿手电筒的人慢慢向树林这边走来,而坐着的人并没有动。
“那……那人还在加持!”贝姆说。
阿赞久点点头,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低声念诵经咒。他的声音极低,没比蚊子大多少,方刚心想,难怪听不到坐在水泥排棺那边阿赞的施咒声,如果不是站在身旁,怎么可能听得见?
拿手电筒的人已经快要走到树林的边缘位置,贝姆单手扶地想要站起,却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好像很劳累。方刚轻轻从腰间的皮套中抽出匕首,心想,阿赞久为什么仍然用经咒跟那个阿赞对抗,明明已经被发现了。可不管怎么样,只要对方有攻击的意图,他只好刀兵相见。
这时,方刚看到坐在水泥排棺处的那人又在说些什么,并朝拿手电筒的人连连招手。那人刚要走进树林,听到有人叫他,只得返回,边走还边回头看,似乎不太甘心。那四个人已经把所有从水泥棺中弄出来的遗体全都搬上面包车,坐着的人也站起来,六人钻进车内,发动引擎缓缓驶离,转眼就不见了。
方刚手中握着匕首,还没回过神。等车开远,贝姆才睁开眼睛,再次从地上试着站起,身体打了个晃。方刚过去扶:“怎么,你低血糖吗?坐半小时就这样?”
“你才低血糖!”贝姆白了他一眼,“我是耗费法力。”阿赞久也站了起来,方刚扶着贝姆,三人走出树林,来到这几排水泥棺旁边。他左右看看,除去这几大排水泥棺,四周空旷无人,那些水泥棺的棺盖也放得整整齐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刚问:“到底怎么回事?”
阿赞久没直接回答,却问贝姆:“说说看?”
“七具婴尸都没满周岁,有四个病死,一个车祸而死。”贝姆说,“另外两个……我刚才努力试着沟通,可怎么也没听清楚它们的话。”
阿赞久说:“是的,所以你才在心里默默施咒,而那个阿赞立刻就能感应得到,不然也不会发觉。”方刚听明白了,因为贝姆法力不够,刚才在与婴灵沟通时,为了能更清楚地探知阴灵的情况,情急之下就默念了经咒。而两名阿赞近距离同时施咒,互相都会有感应。
方刚问:“阿赞之间施咒,是不是只有对抗的可能?所以那个阿赞以为我们在向他发起攻击?”
“也不全是,”阿赞久回答,“这就像打架一样,经咒好比拳头和刀枪,可以互相对打,也可以两人联手打第三人,主要看经咒的施用方式。刚才贝姆使用的也是引灵经咒,跟那位阿赞相同,其实并没什么冲突。但那个阿赞明显起了戒心,毕竟他们在做见不得光的违法勾当,所以很警惕。而他们人多,那些柬埔寨人应该是附近建筑工地里的劳工,被出钱雇佣到这里偷盗婴尸。坐在旁边的就是阿赞,每具婴幼儿遗体被搬出来时,他都要以经咒加持。通常这种时候突然有其他阿赞同时施咒,都是来捣乱或者抢阴料的,所以很危险。我不得不施攻击性咒语,好让那个阿赞知难而退,还好奏效了,不然我们就只能逃走。”
方刚没明白:“你怎么有把握就能让那个阿赞知难而退,如果他的法力很强呢?”阿赞久笑着说,通过刚才他在这里施咒就能感应得出,此人法力平平,所以我才冒这个险。
这下方刚彻底懂了,阿赞久对贝姆说:“另外两具婴尸,一个是饿死,另一个是被母亲给捂死的。”
“被母亲捂死?”方刚和贝姆都非常意外,贝姆问,“不会错吗?”
阿赞久说:“不会错的,那婴尸已经有一岁多,生出来就是个畸形儿,所以被母亲捂死,然后丢弃在医院病房中,是志愿者把它领出来,安葬在这里的。”
方刚问:“可加持的是那个阿赞,又不是你,为什么你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阿赞久回答道:“那个阿赞在加持时,我也能感应到他与阴灵沟通的所有过程。阿赞是在以经咒询问婴灵的死亡原因和身世,我不需要念诵经咒,就也能知道。”把方刚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打死也不信。
贝姆叹着气:“什么时候我也能修到这种程度?”阿赞久说,你有很不错的天分,才修法不到三个月,就已经能通过感应,探知阿赞与阴灵沟通的某些结果,通常别人都要一两年才能达到你这种程度,所以不要气馁,贝姆连连点头。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让贝姆继续加持?”方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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