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也要看天份的!”方刚说,“阿赞爹查的法力,比很多五六十岁的僧侣还要高。而那些年纪又大又有法力的僧人都不愿意出国施法,身体不行,也折腾不起,阿赞爹查是我认识法力最强、也比较年轻的,他半夜给人加持的时候,人都会鬼魂附体,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一试就知道。别的人选现在没有,你自己考虑吧。”
静明说:“之前我听小南说过,您初次来无欲寺之前,曾经在台州山中的茶舍小住,那位阿赞爹查师父还能感应到槐树中附着鬼魂,半夜还进行过超度。那茶舍老板后来到寺庙送茶叶,还说那天晚上,他和附近的几户邻居全都梦到有个老太太对他们表示感谢,说就要离开这里了,还挺舍不得。说明那位阿赞爹查师父确实有法力,这样吧,我先去跟居士们商量商量,您等我消息。”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方刚心想没想到这些寺庙的和尚居然这么有生意头脑,这哪里还是什么出家人,简直就是把寺庙当成公司来运作,而且还经营有方。同时,他才知道那次在山中茶舍,阿赞爹查加持之后居然附近的人都做过通灵的梦。
在床上眯了不到半小时,电话又响起来,还是静明:“方老板,既然您说得那么厉害,那就他吧。鲁居士已经同意付钱,请您把二位的个人资料发给我,我好订机票,您先告诉我哪天方便?”
“这个……我要问问阿赞爹查师父,他得先把手上的生意往后推才可以。”方刚连忙说。挂断电话,方刚立刻对手机大喊:“搞什么搞?五万块钱也答应,你们和尚那些居士的钱都是自己印的吗?”
他把手机抛向空中,再接住,哈哈大笑不停。冷静下来之后,再给谢老板打电话,让他马上帮着联系阿赞爹查,说了情况。一听有五万块钱进账,谢老板倒吸凉气:“方老板,你报的价格确定不是五万泰铢?”
方刚想了想:“应该是报的人民币吧?”但被谢老板这么一提醒,他似乎也不敢百分之百地确定。谢老板也笑得合不拢嘴,说方老板真是有福气,能遇到这么好的客户,不但有钱赚,还送高档打火机!方刚暗想你还没看到我戴的这块劳力士手表呢。
谢老板联系好之后告诉方刚,四天之后就可以出发。方刚问价格是否不变,谢老板说:“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古巴爹最近比较忙,要去呵叻那边参加一个法会,好几天后才回来。让他把这个法会推掉,会损失不少加持善信的生意。而且你这边也相当于法会,对法力耗费很高,所以这次价格也要往上提,收十五万泰铢。”
“什么?十五万泰铢?”方刚问,“上次才收三万,还包括你那八千牵线费。就算法会比超度收费高,也不能涨五倍吧?这里有你的那份吗?”谢老板说有他四万泰铢,因为古巴爹的收费提高,所以他的牵线费也要跟着上涨。
方刚大声说:“什么逻辑!他涨价你也涨价,以后是不是我跟阿赞爹查做的每笔生意都要分你钱?”
谢老板嘿嘿地笑:“就是这样嘛,毕竟当初是我牵的线,反正你也能赚回来,而且还是大头。”到现在方刚似乎明白,这位谢老板好像是故意想多捞一票,生气地说那我不用了,去找杨秀发问问,随便找个白衣阿赞去浙江都行。
“那怎么行?”谢老板急了,“这又不是相亲,随便找个人顶替,古巴爹的法力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能随便找人顶替嘛!”方刚说那是我说了算,就不信这五万块钱人民币我赚不到。难怪杨秀发说你是老狐狸,明显是你知道我能多赚,所以也想占便宜。
谢老板连忙赌咒发誓,说要是他有这想法,就让他爸爸走在路上被淘气孩子从高楼抛花盆下来,直接打在脑袋上当街死亡。方刚说:“我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服了你!不过,我最多付给你十万泰铢,至于怎么分钱,那是你和阿赞爹查的事。爱要不要,否则我去找别人。”
“唉,真是好人难当啊,”谢老板叹着气,“这两年泰国金融市场震荡,泰铢汇率走低,同样是十万泰铢,六个月前还能换到两万五千块钱人民币,现在却只能换两万……行吧行吧,老实人总是吃亏的,看在方老板这么有诚意合作的面子上,我就再吃个大亏,让方老板多赚些钱,以后你请我吃几顿好的就行。”方刚说可以考虑。
挂断电话后,方刚心想十万泰铢就是两万块钱人民币,如果能顺利收到静明那五万块钱,自己还能净剩三万,相当于之前十次带阿赞爹查去台州的辛苦费。而且因为汇率有变化,同样是分给阿赞爹查和谢老板十万泰铢,自己却能少付出五千块钱人民币,简直不能再爽。
方刚来到电信公司,把行程通知静明,又让他记下自己的账号。没多久,方刚的手机有短信进来,显示他的中国银行账号已经有五万元人民币汇入,再接到静明的电话,四天后两人的机票已经订好,让他记下行程。方刚乐得头昏,连忙给谢老板打电话,告知钱已到位,让阿赞爹查师父四天后务必准时到。
转眼,方刚跟着阿赞爹查再次从曼谷出发,前往杭州。这已经是方刚在半年内的第三次去台州,每次的心情都不同——第一次是兴奋加高兴,第二次是无聊加期待,而这次则是狂喜加忐忑。狂喜不用说,又赚到手三万块钱人民币,之前托人办泰国公民身份的钱,光在无欲寺上就赚回八成,而且还得了块劳力士和法国打火机,真是可谓盆满钵满;忐忑是因为他在广播软件上搞鬼,虽然那件事只要没有监控录像,神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当时静明和尚看到自己从精舍溜出来,而那时周静已经进去半天了,他肯定会有所怀疑;另外,五孕灵油也是个问题,那东西不知道静修最后招供没有,甚至方刚怀疑静明在给自己下圈套,就为了把他骗到台州?
方刚想了很多,如果要谨慎,这桩生意就不能接,自然也就赚不到那三万块钱。但方刚深信那句道上的俗话:江湖风险多、人生靠赌博。做佛牌商人本身就是在捞偏门,尤其卖邪牌阴物,既然想赚大钱就要冒风险,其他的只能见机行事。
他之所以敢这么冒险,也是因为有些事根本没有真凭实据。广播软件搞鬼的别说没有监控,就算有,也是为了揭穿静修这个假和尚的恶劣行径,是做好事,就算捅到派出所也不能定罪;而五孕灵油那个更没关系,我国没有法律规定不让和尚请佛牌阴物,所以他也不怕。
在杭州机场方刚又跟那个开奔驰的年轻人见面了,他的朋友小南也在。第三次见到方刚,两人远没有前两次那么热情,车上的气氛很有尴尬。阿赞爹查本来就比较内向沉默,两年轻人再不怎么讲话,四个人基本成了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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