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岳和李全的默契。
皇帝可不想看到他们俩太相安无争。
魏岳并不在意李全接手权利，而李全又需要各种揽权才能伺候好皇帝，内心并没有背叛皇帝的意思。
不在皇帝面前提魏岳，便是要将人彻底边缘化。
只不过两人目的相同，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矛盾。
听魏岳这么一说，白沐大概能猜到：“这么说，皇上御驾亲征，是不会带上魏公公的吗？”
白沐都惊了，皇帝对自己是有多自信？
将锦衣卫和六扇门的高手都放逐给了太后，去打仗就靠现在的锦衣卫保护吗？
他实在看不懂小皇帝了。
熊孩子闹腾还有迹可循，可小皇帝没有。
偏偏小皇帝折腾，多少人得受难。
魏岳轻笑：“不会，皇上不信任杂家，打仗的事儿，杂家也插不上手。”
“白大人倒是不用担心，皇上有暗龙卫，还有主子留下来的救命之物，安全应该没问题。”
白沐：“……”
他其实没有担心，皇帝出不出事，太后肯定都留下了后手。
就怕皇帝半死不活，可劲的折腾，云昭刚刚才恢复一点元气，可受不住重创。
朱庆叹了一声，喝了口茶：“生死有命，皇上突然要御驾亲征，明显是中了旁人的陷阱，皇上不是不清楚，却依旧维持己见。”
白沐若有所思：“朱大人，下官不是很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御驾亲征？”
“难道仅仅是因为想要名声盖过太后吗？”
朱庆嗤笑了一声：“是啊，太后娘娘名声太盛，这足以成为皇上的心魔。”
“白大人也应该知道，皇上想做明君，哪能屈居太后之下？”
魏岳也笑了：“有这个原因，但只是其一。”
“太后娘娘离开，皇上做了不少噩梦，上次就吓得不轻，韩御医可用尽了手段才让皇上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朱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知道这可不是自然现象。
那日皇帝上朝的状态不对劲，他的身份距离龙椅更近一些，自然看到了一些东西。
后续又有似是而非的消息传出宫，他不用问就能猜到有主子的手笔。
以为太后不在就可以随便浪了？
肯定得到了一些惩罚。
白沐表情一言难尽：“下官也是略有耳闻。”
上次皇帝被梦魇折腾得不轻，治疗了半个月可瞒不住所有人。
那半个月，皇帝没有踏入后宫半步，自然会有些风言风语。
白沐：“到底是怎样的噩梦，竟然能让皇上做下这样的决定?”
魏岳：“自然是危及到龙体，祸及到江山社稷的一些梦，皇上看似被治好了，可留下了心病。”
“不只是韩御医，其他御医太医会诊后都说，心病需要心药医。”
“若是不管，那就是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想来想去，皇上就认为有些事儿需要以毒攻毒。”
白沐：“……”
啥玩意儿的梦魇以毒攻毒的手段是御驾亲征，亲自上战场？
莫不是梦里就是跟战争有关，因此还被吓出了心病？
这小皇帝……这么脆弱的吗？
朱庆：“能够理解，何况讨伐八大家能够赚取很多的名望，一举多得，不怪皇上对这件事很执著，不容人反驳。”
如今他在朝堂上都尽量减少存在感。
亏得之前国库充盈，银钱足够，不怕皇帝刁难。
否则，他肯定撂担子不干了，皇帝存心要抓把柄未免太过容易。
白沐：“……”
不能理解，这是把战争当儿戏呢！
许多杀人如麻的兵都有战后病，就皇帝这样的，真的能以毒攻毒？
而且，皇帝还能亲自上战场杀敌不成？
坐在后方的将帅营会有什么用？
这操作也是能骚断人腰。
朱庆见白沐的脸色变来变去，有心安慰道：“白大人放心吧，就算不能打胜仗，暗龙卫要保护皇上应该是足够的。”
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的白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怪不得太后一直不敢放手，就皇帝这样的行事，谁敢将云昭彻底交给他？
口口声声说要做明君，可做的每一件事都跟贤明之主搭不上关系。
收拢皇权这种同样的事，太后做起来就让人没有任何的逆反之心，皇帝做起来，总能看到他的野心太大，能力却不足。
做云昭皇的臣子，是件很头疼的事情。
正说着话，一个人突然从外面闯进来，尚书府的护卫没有拦着，证明是自己人。
三人一惊，才发现滚进来的人穿着紧身衣，怀里抱着一个裹着黑布的包裹，十分小心翼翼的护着。
“你是……锦衣卫？”自己人，虽然没有穿制服，魏岳也能认得出来。
那锦衣卫吐了一口血，连忙将手中的包裹强塞给走近的魏岳手里：“魏公公，五皇子……”
“太后让……送到皇国寺，紫妃处。”
说完又是一口血，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魏岳连忙紧了紧手臂，看了看包裹中沉睡的孩子，天真无邪，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坏了，一定是冷宫的叶淑妃出事了。”
“有人又要五皇子的命，太后娘娘留下的人这才会动手将孩子带出宫。”
“那些人应该暴露了，皇上不会放过他们的。”
朱庆皱眉：“皇上应该不至于要五皇子的命，只是让五皇子做了一回饵，想钓出更多太后娘娘的人。”
“最后应该也是要将五皇子接回去的。”
魏岳点头：“可五皇子在皇宫……太危险了，皇上在皇宫都未必护得住，何况皇上马上要离开……太后娘娘这才让人将五皇子送到安全处。”
朱庆：“皇宫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乱了，魏公公还是赶紧回宫吧！”
“顺便将这锦衣卫给带走，目前肯定是回不去锦衣卫了，他已经暴露了。”
“后面的人和事，我来应付。”
魏岳迟疑了一瞬，将孩子塞给了白沐：“白大人，你现在可是局外人，杂家得回宫，朱大人也没空再送五皇子，孩子就拜托白大人送去皇国寺了。”
白沐黑线，双手僵硬的抱着个奶娃娃，还真是平生第一次。
“公公就先回宫，这里交给朱大人。”
“下官带着孩子离开。”
“不过，紫妃就在皇国寺，就算皇上想不到，也有人会猜到的。”
“若是紫妃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婴儿，有消息的都能知道怎么回事儿，没得将危险带给了二皇子。”
“嗯……白某先走，白某自会好好安排五皇子。”
说着，人已经带着孩子消失在屋里。
朱庆和魏岳松了口气，他们不知道具体内情也好，才不会露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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