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一脸纠结:“就这样……不行吗?”
柳芸啧了一声:“行什么行?你以为在后宫的女人都会做些什么?”
“如今三大辅臣进宫的嫔妃只有景贤妃有孩子,难道她会坐以待毙吗?”
“出手的话,万一犯事儿找到铁证,你丞相府出不出面?”
“若景贤妃要五十万两银子花费,沈大人你是给还是不给?”
“丞相府若没有这么多银子,沈大人你贪来给吗?”
“沈大人,看来你根本没有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但凡你为景贤妃做任何的事,对你夫人和儿子都会是一种伤害。”
“整个帝京城,庶子庶女的事难道还少了吗?”
柳芸觉得这男人还蛮天真的,以前过去的一切不计较,未来就能好好的了?景贤妃能放过沈家?
“你最应该想的是,如果没有你那所谓的嫂子,没有景贤妃,这些年你过得会是怎样的生活?”
“沈大人,你那嫂子迁怒于你,你已经把景贤妃养大了,并且成了贤妃,难道还不够吗?”
“半生的日子没好过过,你又迁怒于谁?”
“沈夫人又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嫁给了你就得承受这些?她又该迁怒于谁?”
沈丞相好似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他想着景贤妃入宫了,一年四季都不着家,就这么过自己的便是。
在旁人看来那就是糊弄,不彻底解决景贤妃的事情,她就会一直理所当然的薅丞相府的羊毛,他夫人不可能放下,不可能过得好的。
尽管此事在太后这里过了明路,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事情并没有解决,还是得他想明白。
沈丞相若有所思的告辞离开,从现在开始,他算是真切的上了太后的船,不过,得先安家。
沈丞相一走,沈夫人竟然从内殿绕了出来,眼睛红红的:“有劳太后了,臣妇家里的的事情,竟然还要麻烦太后帮忙,臣妇也是无地自容。”
柳芸表情微妙:“无妨,不过这事儿……你确实应该给沈丞相台阶下。”
“而且,就算他想通了,需要跟景贤妃划清界限也需要时间。”
“不说现在是过年,若景贤妃没有做错什么,或者没有危害到丞相府,沈大人做得太绝,就算不引人怀疑,于名声也太坏。”
“到时候还要连累到你这嫡母,说你容不下庶女。”
这时代的风气就算再开放,对女子也有诸多的束缚。
丞相府没有其他的庶子庶女,沈夫人没有生女儿,全生的儿子,若是连唯一的庶女都直接划清界限,沈夫人肯定逃不脱流言蜚语。
或许沈夫人不会在意,可是也会影响到下一代。
柳芸觉得不是不能承受,主要为了一个景贤妃,不值得啊!
沈家本来就因为景贤妃的亲娘吃了许多暗亏,何必再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只要花点时间等待,景贤妃会不薅丞相府的羊毛了?
沈夫人点头,一脸被安慰到的告退。
柳芸啧啧:“突然变成情感专家,好不适应啊!”
红叶和青叶捂嘴偷笑。
红叶:“其实,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青叶:“主子曾经经验丰富?”
柳芸给了白眼:“看小说,听别人故事算不算经验?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红叶:“谁能想到沈大人和沈夫人的感情这么好,如果记得没错,丞相府还有别的侍妾。”
柳芸轻笑:“沈夫人说都是别人送的,不得不接受,还有先皇赏的呢!”
“不过是多张口吃饭,沈大人偶尔会完成任务似的去坐坐,并不会碰那些女人。”
青叶:“没想到沈丞相是这样的沈大人,在这时代也是很难得了。”
柳芸笑了笑,对于被送出去的那些女人,可就不是好事儿了。
不过,左右是一些棋子,不会有太多的人关注。
沈丞相和沈夫人相继回府,两人相对无言。
沈丞相干巴巴的:“夫人,为夫真的知道错了,为夫会找机会跟曦儿说清楚的。”
“只不过,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加上我跟义兄之间的渊源……为夫到时候会付出一些代价,才能真正的安心。”
沈夫人点头:“付出代价就能划清界限,我也愿意,我不想一直给她收拾烂摊子还落不到一个好。”
“你知道的,那种永无止境的感觉,让人绝望。”
沈丞相愧疚:“对不起,为夫一定会解决的。”
说开了,两人之间无比坚固的隔阂在慢慢消融。
而天色暗下来后,柳芸见皇帝正在跟后妃过节,云向彤回了自己的宫,便赶紧落锁出门了。
天依旧在下雪,白日被专人清理过的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路过的马车留下很深的车辙子印。
进了锦衣卫,柳芸纳罕的看见了韩芪:“嗯?韩医女还住在锦衣卫里?”
陆冲不甚清楚,看了一眼副手。
林阴便开口说道:“回太后,韩姑娘的爷爷跟着锦衣卫来京了,便搬了出去,现在过来,是给锦衣卫送些东西。”
柳芸恍然,还慰问一下啊!
裹了裹身上带帽的披风,柳芸等人悄无声息的经过,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里面却烧了许久的地龙,还有奢华的布置,让人感觉温暖。
红鹿县县令李大人被带过来的时候特别惊讶,没想到锦衣卫的驻地里还有这么精致的地方。
看见上首喝茶的柳芸,李大人一惊,连忙闭上了嘴巴。
柳芸眼神从李大人身上的手脚镣铐中扫过:“认识我?”
区区七品县令,据说已经上任十年了没挪过窝,凭什么认识她?
李大人觉得好笑:“这排场,这环境,加上锦衣卫指挥使和两位副指挥使陪同,态度还恭敬。”
“呵呵,李某想不出除太后以外的哪位夫人能有这样的待遇。”
谁都知道,锦衣卫是皇帝的人一手建立起来的,可出现的太快太迅速,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其中肯定有太后的手笔。
虽然不知道太后做了多少,可显然太后能指挥动锦衣卫。
李大人说完反而不跪了,直接盘腿坐地上。
陆冲的绣春刀把地面戳得咚咚响:“既然知道是太后,还不行礼?”
李大人不以为然:“反正都是死,跪不跪有什么关系?何不让自己舒服一些?”
柳芸较有兴趣的看着这位,举手示意:“行,他想坐就坐吧,你若觉得舒服,就这么说话也行。”
真的舒服放松吗?
人在舒服放松的情况下,就很容易脱口而出一些东西,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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