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进宫柳傅氏都觉得是个美差，不仅是旁人羡慕嫉妒恨的殊荣，还能带很多好处回去。
现在，柳傅氏忐忑不安，小腿肚都在颤抖。
柳芊无语的看着祖母，觉得小门小户出来的，真心不一样。
可人已经到门口了，只能安慰道：“祖母见过很多次太后了，好好说话就行。”
“太后也姓柳，不会吃人的。”
柳傅氏苦笑：“你不懂，以前的太后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可现在的太后……”
“这一年来，太后做了多少厉害的事儿，只怕她不会让柳家再占便宜，太后这是……心寒了啊！”
听到这话，柳芊更无语了，整个柳家都是眼皮子浅的，只要笼络到太后，多少银子赚不回来，偏偏为了从中扣一些银子，坏了交情。
想当初太后多难啊，柳家不帮忙就算了，还从中捞银子，换成她也会心寒的。
错过了雪中送炭的机会，如今的太后也不需要锦上添花了，柳家才发现有多难。
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柳芊心里想着，却知道不能这么说：“祖母放心吧，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只要好好认错，好好弥补，太后也不会把送上门的助力往外推。”
“今天也没有搅局的，祖母好好捧着太后就是。”
柳傅氏拍了拍孙女的手背：“还是你懂事儿，若是你们一家早些回京就好了，或许就不会跟太后闹得这么僵。”
柳芊：“芊芊这不是回来了吗？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后若是想发气，我们就忍着，这事儿会揭过去的。”
柳芸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声。
这小姑娘倒是懂事儿，才回来的？
那必然是大房嫡子的女儿了。
大房的嫡子靠太后谋了个外地的官儿混资历，想着任期满了回京可以高升。
谁知道，这年底回来才发现，家里和太后已经闹僵了，柳家根本不知如何是好，想高升就悬了。
无奈之下，嫡子只能让精心培养的懂事女儿进宫见见太后，希望能缓和关系。
同时，也探探太后的态度再做打算。
见面行李，柳芸也笑盈盈的让起来，依旧赐了座和茶：“柳大夫人突然进宫拜年，倒是挺稀罕的啊！”
之前过节可连影儿都没有。
闻言，柳傅氏心底一咯噔。
虽说柳芸成了太后，以前也叫她大娘之类的亲切称呼，反正殿内没有其他人，接地气的称呼显得更加亲密。
现在，称呼都变成柳大夫人了？
见柳傅氏的笑僵在脸上，柳芊心底叹了一声，这就是她的祖母，不知道办正事，还在这纠结称呼这种细枝末节。
难道纠结了，太后就会改吗？
柳芊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倒是让柳芸诧异的眯了眯眼睛。
“芊芊见过太后娘娘，芊芊才回京，就想着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芊芊不懂规矩，别打扰了太后娘娘才是。”
柳芸轻笑，不懂规矩？怕是太懂规矩了吧！
怕不是柳家一直在培养这位，倒有些像那么回事儿。
“原来是芊芊啊，都这么大了，及笄了吗？”
说实话，半点印象都没有，以前的原主很少接收到宫外的信息，等原主做了太后，柳芊一家子早就去外地了，根本没见过。
柳芊羞涩却大方：“过了年就及笄了。”
柳芸若有所思，觉得柳家突然带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儿进宫，目的不会太单纯。
便随口说道：“哦，女儿家正好的年纪，说亲了没有？”
柳芊更加羞涩了：“未曾，娘亲说芊芊还学得不够，不及太后娘娘万一，便想让芊芊多学几年。”
柳芸似笑非笑：“哦，跟哀家比？”
若是感情不错的亲人，这话听起来就是忆当年，很容易让人勾起亲人之间的血脉情分。
然而，柳芸对柳家没什么情分而言，柳芊彩虹屁拍在了马蹄上。
柳芊脸色一白，才感觉太后对柳家的感情已经薄弱至此。
连忙跪下：“是芊芊失言了，还请太后恕罪，太后娘娘是天上明月，贵不可言，芊芊岂能相比。”
柳芸依旧笑得很完美，嗯，是个会说话的。
看来，柳家真的把柳芊培养得很好。
柳傅氏有些无措，张嘴说不出话来。
柳芊见气氛僵在这里，咬了咬牙：“太后娘娘，芊芊知道之前祖父做事儿不尽心，没有给太后娘娘分忧，是祖父的错。”
“祖父这大半年来一直在家反省，懊恼，太后娘娘若是生气，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还请太后能给个机会，让祖父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就是别因为一些事，伤了一家人的情分。”
柳芸气笑了，柳家居然要一个小姑娘来说这些话，那些做长辈的还真是能耐。
“这么说，还是哀家的不是了，生气老憋在心里，让柳大人没机会表现。”
闻言，柳傅氏哪里还坐得住，跟着跪下了。
柳芊只觉好无力，原来对方不想原谅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怪不得一群长辈都不敢来见太后，居然还拉不下面子。
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
柳傅氏颤抖：“太后娘娘，是老爷做错了，民妇无话可说，这是当年老爷该给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收下。”
柳芸似笑非笑：“该给的？呵呵……什么是该给的？为什么就没给呢？”
“柳家的男人都死绝了，竟然让老弱妇孺来出面做事儿，真是好能耐。”
柳家家主若能敢作敢当，亲自来找她认错，她还能高看一眼。
结果，从年初撕破脸等到年尾，柳家不敢吱哪怕一声。
现在，却推出来一个柳傅氏，和一个柳芊来面对她，一家子软骨头能成什么事儿？
柳家若是有资源，为什么不培养一个继承人，却用来培养柳芊一个女儿家？
还不是打着高嫁攀高枝的主意，当真不走点正途。
柳芸示意红叶接过锦盒，里面全是银票，大概数目是吞掉帮原主卖掉东西的那部分，只多不少。
“行吧，哀家收下，不过，你们这是……用该是哀家的东西来给哀家拜年？”
她想看看，柳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柳傅氏松了口气：“自然不能，那本就是属于太后的。”
柳芊连忙让人将带来的几个大红箱子给抬了进来：“父亲说许多年未见过太后，也不知道太后喜欢什么，就随意的收集了一些，让太后解解闷。”
说着，打开了箱子，却晃花了太后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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