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踏着时间点赶来见万俟舒的时候,边伯贤刚好被被其他两位丈夫拉着去钓鱼了。
趁着节目组吃饭休息的空档,伏城轻车熟路地走进小院,找到了正在后院拾掇花草的万俟舒。
“你倒是悠闲,”伏城来到万俟舒身旁,看着她不紧不慢地修剪花枝,说道:“一点也不着急契约之戒的事情?”
“再急日子不还要过下去,”将剪下的花枝放在一处,万俟舒转过头,笑道:“而且你这不是也来了嘛~”
伏城微微挑眉,说了一句“油腔滑调”便走进了屋子。万俟舒在后面吐了吐舌头,也连忙跟上。
准备好一杯手磨咖啡,万俟舒将其端到伏城面前,而后坐下道:“所以对于契约之戒的事情,你有头绪了吗?”
伏城端起咖啡,轻轻摩挲杯子,“神主尚在休养,对于你的事情,只说‘神谕难测,万事皆有定数。’不过我查阅史书,确实有神使出现过跟你一样的情况。只是……”
“只是什么?”
伏城看了一眼万俟舒,有些欲言又止,“正常来说,契约之戒消失之时,便是神使历练而成之日。但确有一位神使如你此刻一般,历练未成,戒指却先消失了。”
万俟舒本以为戒指消失是什么古怪的征兆,现在听到有人跟自己一样,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别是什么诅咒就好。”
伏城并没有万俟舒那般松弛,反倒增添了几分忧虑,“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并不比诅咒好多少。”
“当时,那位神使的契约之戒消失,由于感应不到彼此,并且力量被削弱,最后那位如他母亲般照顾了他十年的有缘人,被人谋害至死,他却无能为力。”
“所幸巨大的悲痛让他突破自身,顺利进阶神使。只是在最后,他还是动手了结那些人,并且亲手抹去了自己历练的所有记忆。断情绝爱,无欲无求。”
廊下有轻风刮过,悬于门边的八角风铃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声声入耳,扑散了万俟舒心头渐渐凝聚的慌乱。她艰难地呼吸了几下,难过地看向伏城:“所以,我和伯贤,也会走上这样的路吗?”
伏城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只是戒指提前消失,那留给你的,必将是更大的,也是最后的考验,你要有心理准备。”
“而且,不管如何,你最后不都要跟边伯贤分开,回到雪山吗?难道你忘了你的初衷?”
闻言,万俟舒眼神有点飘忽,转过头轻声道:“我没有,我只是需要……时间,我什么都没有忘记。”
伏城看着万俟舒这幅样子,心里也大致明白了一些。可事实就是二选一,他没有办法给她任何建议。能成为神使的,哪个没有亲手舍弃过什么?
所以他纵然知道边伯贤之于万俟舒而言,已经不是简单的有缘人就可以概括的。他也不会支持万俟舒留下来,舍弃千年的坚持。
“对了,你知道黛娜吗?”
“我知道,”万俟舒点点头,“伯贤说是公司最近新签的女孩子,公司挺看重的。”
伏城听着这话,突然笑了起来,那笑里有几分意味不明。随即他拿出手机,调出聊天记录,递到万俟舒的面前。
suho:伯贤最近跟弟妹还好吧?
伏城:挺好的……吧,怎么了?
suho:那伯贤跟黛娜合作,弟妹也没反对吧?
伏城:工作而已,她还没小气到那个地步。
suho:那看来是还不知道黛娜是伯贤的初恋这件事。
伏城:初恋?
suho:是,当时伯贤出道在即,黛娜为了不影响他,先他一步提了分手。
这段聊天记录,让万俟舒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个男人,可是一点都没告诉她,这段年少情史。合着现在就是瞒着她,然后跟初恋再度合作,顺便再续前缘是吗?
“这个男人,居然没有告诉我这个。”万俟舒咬牙切齿道。
收起手机,伏城看似安抚,实则拱火道:“他可能也忘了,你好好跟他说说,别生气。”
别生气,动手就好了。
伏城最喜欢看扯头花的戏码了。
夕阳西下,几个男人迎着晚霞,提着钓鱼的设备,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在门口分好各自的战利品,几个男人便挥手各回各家去了。
而当边伯贤带着几条小鱼小蟹走进屋子的时候,万俟舒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一口一个,干脆利索。
见他回来,无动于衷。
把鱼蟹放进水池,心大的边伯贤一边收拾钓鱼的装备,一边笑道:“今天外面好热,我和玄彬哥开玩笑说,要不下水泡个澡吧。”
万俟舒干笑了两声,头也不回道:“那可不行,万一你脑子进水了可怎么办?”
边伯贤洗了洗手,依旧天真地咧着四方嘴巴笑起来,拿起围裙穿上:“这不还有老婆你嘛,我是不可能出事的。”
万俟舒冷哼了一声,放下瓜子,起身走到边伯贤面前,二人之间隔了一个厨房的操作台。
万俟舒双手撑在上面,十分“和蔼”地盯着边伯贤:“不敢当,你现在可不止有我,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人呢。”
听到这里,边伯贤再傻也知道自家老婆生气了。于是大脑一边飞速运转,一边连忙开口找补道:“我当然只有你啦,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也只有伯贤呢,”万俟舒皮笑肉不笑道,“不过,假如今天我初恋打电话给我,让我陪他吃个饭,你说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边伯贤闻言,上半身战术性往后仰了仰,神色复杂,为什么要用初恋这种话题?
摇了摇头,边伯贤说道:“当然是不去啊,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被优雅埋葬。”
万俟舒依旧笑眯眯的,毫不退步道:“这样啊,可是我跟他很久没见了,想着叙个旧也不行吗?我会全程告诉我们做了什么的。”
边伯贤伸手捏住万俟舒的脸颊,轻轻晃着,微微正色:“不行,你跟谁吃饭都不能跟前任吃,太不像话了。”
万俟舒的瞳孔并不似人类那般乌黑,是漂亮的灰金色,此刻这双眼眸深深注视着边伯贤,倒是让后者有了些许心虚:“那伯贤遇到前任,也会这样要求自己,并且像我一样,告知对方吗?”
“当然,我——”边伯贤顿时语塞,神色骤然变得慌乱,她……她知道了?
“别慌,”万俟舒伸手拿开边伯贤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紧紧盯了边伯贤好一阵,确定他此刻的慌乱后,嘴角浮起一层笑意:“我是开玩笑的,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看别人呢?”
咽了咽口水,边伯贤从紧闭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我、我先做饭吧。”
“不用,今晚的饭,我来做,”万俟舒走到橱柜旁,拿出两包食材,友好地看向边伯贤,“今晚我们吃这个,”
包装袋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刺了边伯贤的眼睛。
【酸辣螺蛳粉】
双手在胸前慢慢握拳,边伯贤龇了龇牙,垮起个小狗脸,天知道他是多不喜欢这股味道。于是他半是撒娇半是讨好地抱住万俟舒,“老婆,咱们再考虑考虑嘛,要不你去买点草莓,我来做饭?”
“不用,而且今天我还要做凉拌黄瓜,你要是想吃肉我可以再做一份糖醋肉,一定让你吃得开心。”
万俟舒寸步不让,眉眼弯弯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
边伯贤开心地都快哭出来了,几乎是在乞求万俟舒了,苦笑道:“一定要对我这么好吗,老婆?”
“当然啦,而且我还要听你讲故事呢。”
万俟舒轻轻拍了拍边伯贤的脸,努力撑起他即将下垂的嘴角,[给姑奶奶笑起来,晚一点我再跟你好好算黛娜的账。]
生活不易,贤儿叹气,[好。]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天晚上,热锅煮螺蛳粉,味道传遍了四面八方。
边伯贤只感觉自己的天灵盖,也快要被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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