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 雪间和泉奈回了千手宗家。
扉间也带着水户回来了,一家人在家里高高兴兴地过了个新年。
水户瞧着这一桌子的菜,碰了碰坐在旁边正干饭的雪间:“之前虽然看了菜单子, 但能整治成这样花了不少心思吧。”
她们两个孕妇挺着个大肚子, 碰不得许多东西,所以今年的菜品在保证色香味的基础上能让大家都满意,着实要费一些心神在上面的。
“我哪有花什么心思啊,都是秋棠秋枫两个人商议的。我不过是最后审了一遍, 又添减了几个菜罢了。”雪间夹了一块炙肉放到水户碗里, 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水户的肚子, “等来年添了人口, 怕吃的更多了。”
“你家这几个,都是能干的。”
水户促狭地瞪了她一眼, 给她碗里塞了块排骨。
吃过饭收拾了桌子, 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叙话。雪间则让秋棠拿出了那套茶具, 照例做起茶来。
柱间看妹妹多有不便,于是劝道:“雪间, 今年不做也行,别累着自己。”
“这么点事哪能就累着。”雪间接过泉奈从小炉子上拎下来的茶壶, 将水倒到碗里, “再说了, 今年我有了嫂嫂, 合该敬嫂嫂一碗茶的。”
柱间点了点头, 也就不再劝。雪间做好了第一碗茶, 刚要起身去奉给大哥,就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手臂。
“我来吧。”
泉奈接过她手中的茶碗,笑道:“今年是一大家子人头一次一起过年, 也该给我个机会表表心意啊。”
雪间知道他这是不想她起身劳累,于是点了头,把茶碗交到了他的手里。
雪间做好一碗泉奈端一碗。给两位哥哥奉完茶后,轮到了扉间,泉奈笑眯眯地端着茶碗来到他面前:“前些日子二哥教了我不少东西,今儿这碗茶,权当我谢谢二哥了。”
扉间听着他一口一个二哥叫着,瞪着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盯着泉奈手里的这碗茶盯了半晌,终究还是冷哼一声接了过来。
泉奈就知道扉间不会泼了雪间亲手做的茶,一脸得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雪间和水户对视一眼,偷偷地笑了。她们不管泉奈和扉间之间的官司,自个儿聊起天来。水户观察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只觉得好看得紧,不由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雪间的手下迅速击打着,眼见着碗中浮起洁白的茶饽,抽空抬眼看了下水户:“不过是小玩意儿而已,很简单的,有空我教你。”
“我记得那年我在漩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通身的气质不一样了,后来习惯了就忘了问了。扉间说你八/九岁的时候请了教养嬷嬷,才练出来的?”
“是啊,嬷嬷现在还在千手呢。”
和嬷嬷如今和月里嬷嬷在忍者学习开了礼仪课,水户自然是知道的,只啧啧了两声:“难怪我先前看千手一族的女孩儿们都和旁人不大一样,原来是这个缘故。等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出来,我再专门和你好好学。”
“哟,那我可得列个章程出来才是。现在先拿你练个手,往后才好教我闺女啊。”
水户佯作恼怒,拿手里的帕子轻甩了她一下:“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一时间两人都笑。水里小小的漩涡逐渐散去,雪间捧着这碗新做好的茶,递给水户,笑弯了眼:“嫂嫂,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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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的墨渐渐浓了起来,稀微的几颗星辰早早地藏到了云层之后。雪间和水户熬不得夜,柱间看时候差不多了,天色又不好,就见大家散了。泉奈牵着雪间回了家,稍稍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觉了。躺下后雪间依偎在泉奈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今晚上和我二哥打什么哑谜呢?”
“也没什么,就前两天问了他点事儿。”泉奈搂着雪间,“你的腿不是最近老是好半夜抽筋吗?虽说奶奶说月份大了正常,可我想着既然你会这样,那水户也应该有这种情况,就问问他怎么处理的。”
啊这。
雪间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泉奈居然会去问二哥这个:“我二哥跟你说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泉奈见她如此诧异反倒好笑,“就算是为了你好,你二哥也会跟我说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吧……
雪间想着这两天半夜总是腿抽筋抽到疼出一头冷汗的时候泉奈每次都起来帮她按腿,心里熨帖的恨,不禁挪了挪身子又往他那火炉似的身边靠了靠:“我说你的手法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泉奈低低地笑了两声,哄孩子似的轻拍着她的背:“你再忍忍。等孩子生出来,我去大名府买两匹马,带你一起去骑马怎么样?”
“真的?”
雪间本来被他拍得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结果这一听瞬间不困了,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咱家能养马?”
“怎么不能养。我都已经想好了,咱家那个小花园的后面不是还空着一块,我打算改成马棚,然后再请专人来照顾就好。”泉奈无奈地把手放到她的眼睛上,让她快睡,“等咱们孩儿再大大,再买匹小马驹,这样咱们一家三口就齐全了。”
上辈子看了多少电视里面威风凛凛骑马驰骋的雪间当初在打雷之国时一见着马就喜欢上了,不然她也不会在那种时候抽出空来专门去学了。可这马儿多是皇室、大贵族和军中专用,就像当年浓姬去白泉城时,稍小一些的贵族就是拉车也只用牛车,所以打完雷之国回来后她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这下想着自己生完孩子就能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儿,真是高兴得不行。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要是个男孩儿自然无妨,可要是个女孩儿骑着马到处疯玩,怕是要被说闲话了。”
“谁敢说咱们闺女的闲话,我第一个去教训他。”泉奈一下子虎起脸来,孩子还没出生呢就先护起犊子来了,“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了你们母女。”
雪间心里高兴,嘴上却说:“我不过说说而已,也不一定是个女儿。长老们都说我这胎一定是个男孩呢。”
“嗯……虽然我也不懂,但我倒觉得是个女儿。”泉奈撑着头侧躺着,忽然这样说道。
“为什么是女孩?”雪间讶异地问,“我还以为你会说一定是男孩。”
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雪间和泉奈没有探查肚子里孩子的性别。不过所有人见了她都说她肚子的形状一看就是个男孩,肯定能生个男孩的。
“这种事哪有什么一定不一定的。”泉奈倒不在意,“再说了你不是更喜欢女儿一点吗?”
“话是这么说了,不过长老们更想一举得男吧。”
毕竟这孩子是要继承宇智波的。
“谁说女孩不能继承宇智波。你瞧瞧整个木叶,除了哥哥们谁的本事比得过你。咱们的女儿要是和你一样强,别家生七八个儿子也比不过咱们女儿。”
雪间叫他说得心里特别舒坦:“你不在意就好。”
“我在意什么?”泉奈哭笑不得,“再说了生不出儿子来又不是你的错,怎么看也是我的问题吧。”
染/色/体这种事,别人不知道,他一个经过现代知识洗礼的人还不知道吗?
“睡吧,别瞎想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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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木叶依旧平静,四大国也老老实实的,大名府里大名还硬撑着,裕安姬和两位皇子仍然没有分出胜负。木叶稳坐钓鱼台,任凭外界如何,内部依然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即便雪间揣着快六个月的娃依旧能健步如飞,泉奈仍丝毫不敢大意,早上和她一同出门,晚上再去情报部接她回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
木叶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过从火影楼下来泉奈扶住雪间的手,一边提醒着“慢点”一边往下走了。
不过她是安安稳稳的,水户却快到了预产期。扉间自然日夜小心,时刻盯着她的状况,果然在某个深夜里水户就发动了。
雪间当时睡得正沉,忽然就觉得耳边嘈杂起来。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刚想起身就被泉奈压下去了:“你继续睡,我去医院看看。”
“医院?”雪间清醒了些,“是水户要生了吗?”
“嗯,哥哥们应该已经过去了。”泉奈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去就行了。你怀着孕不宜有喜丧事冲撞,更何况那边必定十分忙乱,要是有什么冲撞就不好了。等水户诞下孩子我再让人来通知你,你再过去。”
尽管很想去看看,雪间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情:“好,那你一定要早点让人回来叫我。”
“好。”
雪间看着泉奈离去,重新躺回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一直熬到天亮,结果还没等到消息。她实在躺不住了,起身唤道:“秋棠,秋棠!”
“大人。”
秋棠从外间推门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你赶紧去医院盯着,看看怎么样了,无论有什么消息都一定要来回我。”
恐惧,往往源自于未知。雪间实在是怕泉奈给她报喜不报忧。虽说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总是得知道实事情况才放心。
秋棠自然知道她的担忧,立时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秋棠走了之后,雪间才稍稍安心了些。她就这么坐立不安地等在家里,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木叶四年三月二十日,水户于医院产下一子,取名漩涡长守。
雪间欢欢喜喜地抱着还皱巴巴的小孩子不撒手。孩子有着漩涡一族特有的红发,眼睛却是随了扉间的红瞳。漩涡长守不怕人,谁抱他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萌化了多少妇人的心。
雪间回去的路上羡慕地和泉奈说:“长守,这名字好。‘不如茆柴百钱可一斗,荆钗白头长相守’,‘长守’又与‘长寿’同音,当真是个好名字。”
“咱们起的名字也不差。”泉奈注意着脚下的路,“生产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一切都布置妥当。奶奶说你胎位也正,一定没有问题。而且算算日子,说不定还能生到咱们成亲一周年的那天呢。”
“那就有这么巧呢……”
雪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手心有些汗津津的。感受到泉奈紧了紧的手,她用力地回握了过去,昂头对上他深邃的黑瞳:“有你在,我就不怕。”
月份大了后,雪间的腿和脚肿得厉害。泉奈晚上起来给她按抽筋的腿肚子时,看着她皱成一团的眉头,心钝钝的疼。
从怀孕害喜吐得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到肚皮上被撑得筋都爆出来,再到腿脚水肿半夜抽筋,泉奈从不知道原来妇人怀孕要受这么多苦,更不用说听老人们说生孩子才是真正的鬼门关。
曾经阳光下肆意奔跑的她是那样鲜妍明媚,一颦一笑满是轻快和活力。
“雪间……”
泉奈擦干净妻子额头上的汗,把她按在怀里。
她为他遭了这么多罪,他若这辈子还负她,便是天也不容了。
“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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