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战?”
雪间门“啪”的合上自大名府传来的这道旨意:“这是大名亲自下的吗?”
傅川恒颔首:“是, 宣旨的人刚走。圣旨我看过了,这上面的玉玺盖章做不得假。”
偏偏是这个时候……
“将军,而今肴山近在眼前, 我们的士气正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停战?”曲岩降折也十分不解,“肴川不如覆水湍急,肴山关亦没有云垂关险要。且雷之国新败, 准备不及,正是士气低迷之时,此时我们当一鼓作气攻下肴山关,直逼逸阳城,岂不痛快?”
傅川恒也是这个意思,但旨意在前他却不得不遵从。他毕竟征战半生,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三族长可曾听说, 大名府出了什么变故?”
其实雪间门看到这道旨意的时候, 心中就已有了猜测。这时听见傅川恒问, 她也不藏私,说道:“前几日木叶传来消息,说雷之国的使者到了大名府。”
此言一出, 傅川恒也明白过来:“三族长的意思是,雷之国遣了使者去求和?”
“以目前情形来看, 只有这一种可能。”雪间门将圣旨交还给傅川恒,“如今泉奈留在了扬含城, 想必他那里应该已经接到木叶待命的传信了。”
扬含城乃通往雷之国腹地的咽喉要道,一旦被掐断,整个大军就被断了退路,故而可以说是至关重要。因此几人商议后决定由泉奈领兵驻守扬含, 以备防守和转运之用,傅川恒和雪间门则率领剩余大军开赴肴山关,并在肴川南侧安营下寨。
大帐内陷入短暂的默然。少顷,曲岩降折问道:“将军,雷之国此次求和,恐非真心啊。”
曲岩降折的话可谓是说出了两人的心声。雷之国大名的为了扼杀木叶不惜调集三十万大军分两路向火之国开战,此时雷之国尚有余力,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会轻易低头?
况且从近日斥候的探查来看,肴山关与西侧清河关内调动频繁,当是有增援到来,由此可见,雷之国似乎并无停战的打算。
“怕是缓兵之计啊。”傅川恒这样说道。
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公然违抗大名旨意,实非明智之举,且即使现在出兵,也不能保证一战而胜。因此即便不愿,傅川恒还是说道:“三族长,扬含城大战刚过不久,还是让军士们在此休整一下吧,你看如何?”
雪间门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就有劳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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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大名的旨意,大军就在肴川南边耽搁下来。即便到了九月,雷之国夏日的炎热也没有褪去的迹象,就算是驻扎在背阴的山谷,晚上也热得和白天一样。
雪间门蔫蔫地在桌子上趴着,看着眼前的菜也一点动筷子的欲/望也没有,反倒把头埋进了胳膊里。
“大人,您多少吃点吧。”英苦恼地劝道,“就算是苦夏,也不能什么都不吃啊。”
“可是我真的不想吃啊。”雪间门的声音闷闷的,“我好热。”
汗珠从脸颊滑落下来。英抹了把汗,轻叹道:“这雷之国的夏日属实难熬,比木叶热多了。”
“雷之国山多树少,夏天岩石晒得滚烫,热气散不出去,自然热得跟蒸笼似的。”雪间门有气无力地解释,“咱们那大片大片的森林,热气都叫树挡去了,当然凉快。”
夏天难免心浮气躁,英也有些焦急:“咱们这都在这等了快两个月了,大名府也没点动静。不是说雷之国使者早就已经递交国书了吗,怎么还没决断?要打要撤,总是要有消息的。”
“哪那么容易啊。”
雪间门也想快点回去:“你当雷之国大名是个肯吃亏的?他定是先让使者递交国书,以小利诱使大名停战,之后再提的条件不能让大名满意,两边互相扯皮,就耽搁下来了。”
英不解:“大人既然开始就和傅川将军都看出来这是缓兵之计,为何不向大名上书?”
“傻姑娘,你以为是谁都能跟大名上书的吗?”
雪间门忍不住站起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在贵族眼里不过是工具和玩物。大名不过是一时兴起召见了我一面,又给了些赏赐,你就真觉得木叶能入他的眼了?”
“更何况朝中的人不傻。我们既能看出,大名府中也定然有人谏言,要能劝得了,我们现在就不会还待在这了。”
“那咱们就只能一直在这等着吗?”
“等着吧。”雪间门望着帐外耀眼的毒日头,“想必也快了。”
太阳渐渐西斜,天光暗了下来。英和往常一样整理好文书,回身看向正在点驱蚊香的雪间门:“那大人我先回去了。”
“好。”雪间门吹灭手中的火折,笑着点头,“早点睡吧。”
“是。”
帐帘被放下。雪间门吹了蜡烛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慢慢闭上了眼睛。帐外偶尔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和低声的交谈,点点的火光映在帘上。困意逐渐袭来,雪间门只拿薄毯盖着腹部,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雪间门!”
突然,雪间门精神一凛,骤然睁开了眼睛!
她倏地坐了起来,看向突然跳出来的九喇嘛:“怎么了?”
“我感受到了又旅的气息。”九喇嘛的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已经距离很近了。”
“又旅?是二尾?”
雪间门闻言面色突变,心下大惊:“你是说二尾……”
“轰!”
帐外的巨响打断了她的话。雪间门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撩开帐帘,外面已经火光冲天。她抬头看去时,只见北边营地赫然现出一只浑身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硕大猫类。它正满脸凶相,龇着牙亮出利爪朝吓蒙了的众人毫不留情地挥了下去!
“火遁·龙炎放歌!”
“雷遁·雷击之术!”
火龙盘旋而上冲向又旅落下的爪子,雷电缠绕上它的身体。又旅的动作顿了一瞬,紧接着带着更大的力道疾速刺穿了数人的身体。刹那间门,惨叫声几乎要震破耳膜,横飞的血肉洒落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傅川恒只是个普通人,从未见过尾兽,此时亦惊惧不已。然而他是主将不能后退半步,于是他一面传令众军士后退,一面拔出剑来对准又旅,大吼道:“你这怪物,有种冲我来!”
刺向士兵的爪子忽的顿住。那军士瞪大眼睛,缩小的瞳孔盯着近在咫尺的猫爪,吞了吞口水。他极力控制住战战的两股,来不及庆祝劫后余生,便连滚带爬地跑开了去。
异色的双瞳缓缓地转动,硕大的猫爪踩塌了白色的帐篷。烈火烤炙得脸发烫,冷汗顺着颊边滑落,傅川恒拎着从未觉得如此沉重的剑,甚至能听到它磨牙的声音。
“可恶的人类!”
它好端端的在山里卧着,突然冲出来一群忍者把它胖揍一顿封印了起来,等它再出来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就是这群聚集在一起的人了。
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
又旅身上的火焰倏然“腾”地升得老高。恨意在身体内翻涌,滔天的怒火将它仅剩的理智吞噬殆尽。它张开大嘴,口中的查克拉渐渐凝成球状,暗紫色的黑洞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那是什么?!”
“那种程度的查克拉,快用土遁防御!”
一道道土墙立起重重壁垒,层层封印符文自地面涌出,爬上又旅的身体。被捕捉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它尖叫一声,竟后腿直立起来,狠狠地向地上一跺!
“小心!”
剧烈的震颤让大地裂出道道宽大的缝隙。普通军士哪里见过这场面,本就腿软,脚下不稳,不少人纷纷跌倒在地。趁这个短暂的间门隙,熊熊燃烧的尾巴横扫过来,带走了一大批人的生命。又旅身上的符文霎时被火焰燃烧殆尽,刚刚按下暂停键的查克拉球再次如吹起的气球般膨胀起来。
无力感渐渐蔓延开来。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忍者,在尾兽面前也是那样渺小。挣扎与绝望在他们脸上变幻,刀剑苦无紧紧攥在手中,染上了一层汗却并不被自己的主人投掷出去。
“怎么会……雷之国怎么会有尾兽……”
“我们,真的能战胜它吗……”
木头焚烧的噼啪声中,不知是谁喃喃自语道。
“木遁·木龙之术!”
拔地而起的木龙兀地自地面钻出,尖锐的角直直地戳中了又旅的颈部。它惨叫一声,身子骤然失去了平衡向一旁倒去,庞大的身躯压倒了十数个帐篷,引得军士们纷纷四散逃开。它口中的尾兽玉也因此改变了投射的方向,飞向了东边的山峰。
众人只觉得面部一阵灼烫,目光随着射出的尾兽玉而去时,只见不过片刻远处山头便瞬间门一道耀目的光芒所遮盖,仿若太阳降临一般刺得所有人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充斥满鼓膜的炸裂声紧随着强光而来,紧接着猝然的强风裹挟着飞沙走石席卷了整个营地。众人或抓住附近的牢靠物,或卧倒在地,有的人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狂风卷上了天,重重地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与地上众人的狼狈不同,此时的雪间门稳稳地立在木龙的头顶上,猎猎的劲风吹起她高束的长发,却未撼动半分她看似单薄的身影。底下的一动一静皆尽收眼底,她强压着胸中的怒火,抿唇睁目,秀眉紧蹙,冷声道:“你就是二尾吧。”
“人类,你胆敢……”
被人类击败的耻辱彻底点燃了它全身的查克拉。又旅真的像一只炸毛了了猫一样,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雪间门,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将她撕碎:“你竟敢让我的美丽的毛染上尘土,不可饶恕!”
雪间门:“……”
咱就是说,你这有毛?
“冤有头债有主,抓你的人是雷之国的忍者,与我们无关。”雪间门的语调无半分起伏,“你要报仇,也不该滥杀无辜。”
“你们人类全都该死,全都该死!”又旅的利爪在地上抓出深深的沟壑,“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雪间门觉得跟一只愤怒的猫没法交流,干脆也不废话,直接双手合十道:“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话音未落,两条猫尾倏地从雪间门右后方的死角朝她的面门袭来。她的余光早已瞥见,当下腰腹用力一个后翻,避开了第一招。当她再次落下时,双手相交赫然掐出了一个“巳”印——
“木遁·木人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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