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间和泉奈跟着纲手回了家。
两人一路上走过木叶最繁荣的商业街。路边商铺林立, 小贩的叫卖不绝于耳,孩童们追打着从他们身边跑过,买菜的家庭主妇们结伴说笑着,脸上全是幸福的神色。
他们去过那么多地方, 哪怕是大名府, 许多人的脸上也存着战后余生的恐慌, 更不用说像短册街这种临近忍族随时可能成为战场的地方了。
这种安详得让人舒心的氛围让雪间也不由得放松下来。战争再怎么惨烈,终究也没有烧到木叶这方土地,只是木叶之外的人不知又是怎样一种境况?
“到了。”
正当雪间出神的时候,纲手停在一所房子前, 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纲手你家还挺大的嘛。”雪间看着眼前这栋房屋由衷感慨。
三室两厅的格局,虽然比不上千手一族的主宅,但比一般人家可是大多了。
“我一般住在医疗部那边,虽然定期有人打扫, 但这栋房子挺久没住了。”纲手把钥匙和钱交给雪间, “姑奶……雪间你就先住在这吧。”
在她的多次强调下终于改口的纲手稍微把东西归置了下:“这里离商业街挺近的, 买菜也方便, 如果有什么需要去医疗部那边告诉我一声就行……哦对了,这些电灯、煤气之类的东西我跟你们说一下怎么用。”
“没问题。”在雪间说话前泉奈开了写轮眼,“告诉我一次够了。”
雪间:“……”
纲手:“……”
泉奈你家长老知道你这么用写轮眼吗?
纲手走后, 雪间看着还开着写轮眼的泉奈一脸复杂:“……写轮眼是这样用的吗?”
泉奈毫无自觉地拿三勾玉盯着她:“这样不是最方便吗?”
行,你开心就好。
“难得到了这么个地方, 我们今晚上出去吃吧。”雪间挥挥手里的钱。
泉奈表示赞同:“我也想尝尝未来的食物。”
“唉,其实我还蛮不擅长做饭的。”雪间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野外求生还行,真要我做饭我最拿手的就是捏饭团。”
其实她上辈子的做饭水平也只能称得上还行。
关于这点雪间认为大概也是刻在灵魂里的。
“我水平还可以。”泉奈摩挲着下巴,“反正哥哥说我做的东西挺好吃的。”
虽然怀疑这是不是因为宇智波兄弟情的缘故, 雪间还是决定放弃拯救自己的手艺:“好的,那今后你做饭,我洗碗,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泉奈觉得也行:“那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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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两人乘着夜色在木叶的街道上散步。
街上行人不多,两人就这么走着,谁也没说话。
良久,雪间才轻声道:“明天你打算干什么?”
“明天我想去图书馆,一起吗?”
雪间思忖片刻,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不了,明天我和纲手约好了,有些关于千手的问题要问她。你先去吧,我问完了要是有时间就去找你。”
“好。”泉奈表示理解,“如果有什么事及时联络我。”
“你也是。”雪间抬头望向静谧的夜空,“这里的夜晚好静啊。”
泉奈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是啊,静得让人安心。”
雪间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我在湿骨林修炼的时候,也常晚上坐在树上看月亮。那时候我就在想,父亲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
泉奈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那个时候,我满心满眼都是为父亲报仇。”不知是不是过于静谧安宁的环境给了她敞开心扉的机会,雪间继续说道,“湿骨林真的好静,什么声音都没有,连月光都是冷的。我坐在树上,想着大哥是不是又被一哥抓回书房批文件,想着一哥的忍术研究得怎么样了,想着父亲还在时我们一家人欢乐的日子,想着想着就笑了,可笑完了还是我一个人。”
“所以那时候你让你的通灵兽给我送了信。”泉奈温和地说。
雪间低了低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着想着莫名想到了你。想到那次被逼到山崖上你看我的目光,想到你送我的那个珠花。”
泉奈没忍住笑了:“你还惦记着那个珠花。”
“我真的没想到,那点小事你都能注意到。”雪间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感动,“明明那时你也没出多少任务,却用自己的任务金买了那么一个华而不实的东西。以前忙的时候没空想,那时静下来了从前的事反倒涌上心头。”
“大哥和一哥很忙,我不忍心让他们再为我担心了,可我在湿骨林总没有人说话,所以就忍不住给你写了信。”雪间有点不好意思,“结果我忘了你也很忙,光顾着跟你倾诉乱七八糟的事了。”
泉奈笑着摇头:“没有的事。有些事我也不好跟哥哥讲,一个人闷在心里难受,你的信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倒是我跟你抱怨了那么多,没打扰到你修炼吧。”
“没有。”雪间急忙否认,又觉得自己语气太急了,“你第一次给我回信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我还以为你会把信扔出去……”
扔出去是不可能扔出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扔出去的。
“不过,你不该把觉醒木遁的事告诉我。”泉奈提醒道,“万一我把这件事捅出去,之后你的一切策划都会白费。”
北望之战的关键,就在雪间的木遁上。倘若羽衣提前有了防备,往后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其实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毕竟要想完成,需要你们宇智波的配合。你哥哥和大哥交情好,这个计划又不危害宇智波,你哥哥可能会答应,但你答不答应我没把握。”雪间实话实说。
“所以你就想试探我?”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雪间挠挠头,“虽然这对宇智波而言有利无害,为了争一口气而把消息散布出去这种事你也不会干,但我终归不敢冒险,所以……”
“我明白的。”泉奈并不生气,“你能告诉我就已经很好了。”
他讨厌千手扉间那个阴险的小人,他也讨厌杀了他无数族人的千手,但理智告诉他避免与千手一族对上才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在看了最近几年的报告后。
正如扉间所预料的那样,宇智波也是同样的情况。
以前他不将雪间视为敌人,也只是不将她一个人视为敌人。哥哥所说结盟一事他并不赞同,如果结盟了,仇恨怎么办呢?真的不会今天结盟明天就打起来吗?
从某种程度上说,扉间和泉奈不愧为旗鼓相当的对手。当年千手的态度软化后,宇智波这边也因为族长的身体原因而不欲与千手相争,而正是这时让泉奈看到了好处。
自那以后,他对战与和持中立态度,不再发表意见。而这时雪间的来信让他十分吃惊。
当他某天晚上看到一只狐狸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枕头边的时候拔刀就砍了过去,然后在他喊出“有敌人”之前,那只狐狸冲着他吼了一句:“臭小子,雪间让老子来给你送信你还砍老子。”
然后他的刀就停住了。
就是从这开始,泉奈和雪间开始了互相吐槽的生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两年已经过去了。
他不该与千手有交集的。
他曾无数次这样警告过自己。但每次看见桌上的信,他似乎总能看到她期盼回信的目光,然后提起笔落到了纸上。
当雪间告诉她,她去湿骨林修炼是因为觉醒了木遁时,他的心情难以用震惊来形容。但震惊过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第一念头并不是除掉她,而是如何利用这件事。就好像站在一个千手的角度来考虑,怎样处理这件事才能获得最大效益。
跟听见千手柱间觉醒木遁时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他不知道在心里捶了自己多少次,却始终无法对她起杀心。
他抽空去找了身为医疗忍者的宇智波玉子,谁知玉子听完后笑得前仰后合,说:“你这么为这个女孩着想,还说什么朋友情。除了你哥,你还能和谁一直写信写两年?怕不是早抛诸脑后去批你那堆族务啦!”
“你若不喜欢她,怎么会站在她的立场考虑,又怎么会不厌其烦地听她唠叨琐事,还次次给人家回信?”
“她呀,早就住进你的心里了。”
这就是,喜欢吗?
他不知道。但玉子的话仿佛打开了一道闸门,让往日他不曾察觉的情感奔涌而出,填满了他的心。
当年自己几乎用尽所有的任务金去买那个珠花,真的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儿头上没点装饰不应该吗?那次在崖顶,他本可以冲上去把她抓住带回宇智波的,他的犹豫,真的只是因为看见的是她而震惊吗?在花街,他一个宇智波居然帮千手完成任务,真的只是因逼她跳崖而愧疚做出的补偿吗?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就在他对自己的心意摇摆不定时,他听见哥哥说要杀了千手雪间。
不行,一定要阻止。
他听见心底的声音这样对他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弄不明白,玉子姐姐的话像一团迷雾一样萦绕在他的心头。理智与情感仿佛分成了两边,打架打得他坐立难安。
他又去找了玉子。这次玉子不笑了,拍着桌子跟他说:“我的一族长,这要是还不叫喜欢我宇智波玉子的名就倒过来写!”
那晚,他做出了一个让以前的自己深恶痛绝的决定。
他把消息告诉了雪间,他把这个足以扭转宇智波命运的消息告诉了敌人。
他毫无疑问的被哥哥抓包了。当哥哥问他能不能再从别的家族找一个更好的女孩时,他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刚才月下雪间的笑容。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美好的事物,但只要把握住其中一样就够了。”
他倏地清醒了,只觉得从未像现在这样看清自己的心意。他俯下身来,对哥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泉奈看向身边的女孩。
“这样就很好了,雪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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