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红挂在最显眼的门楣上,有不少学生仰着头给横幅拍照。

    “a一中,我母校。”谢屿侧目看了一眼,就不太感兴趣地收回眼,继续开着车。

    “这个学校很厉害吗?”

    “我那年毕业也是理科状元。”

    谢屿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好像拿状元不过是喝水一样平淡日常的事情,甚至不值得特意拿出来称道。

    “所以七百三也没有了不起,不是吗?”

    密密麻麻的芒刺刺挠着他的心脏,谢屿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完全做不到。

    什么时候岁星才能够乖一点最好眼睛里只能够看着他,而不是永远只映着远处的点点星光,好像过路的陌生人都是知交。

    “我知道,初中也是以中考状元入的学,对吗?”岁星向后看,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拥挤在门口,应该是要采访。

    有国家台的媒体,也有地方的媒体,还有的则是一些社交平台的,看上去有几十家。

    长得好,学习又优异,在学校里估计是那种被很多女孩喜欢的男生。

    “嗯。”

    “我就知道,一点都不意外。”岁星无聊地托着脸颊。

    谢屿好像很少笑,偶尔唇角的弧度都是稍纵即逝的昙花。二十岁,看上去冷清冷意,对谁都不太熟络。好感度跌跌停停,怎么都不能够涨上一些。

    不知道谢家究竟是怎么样的,能养出来这样的性格。

    绣球花开得花团锦簇,热热烈烈,将整个木质建筑团着包围起来。引来的小渠绕了一圈,玉带一样环着一周。

    怪不得叫花榭,垂下的紫藤萝形成瀑布,每走一步都是不同的花,乱中有序,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用餐应该是件很愉快的事。

    进去之后别有洞天,外表看着只是木头的复古风建筑,从内看另有天地。幽蓝色的碧影涤荡着黑色的影子,一直贯穿到尽头。昏暗中蒙昧着细微的幽光,岁星低着头,看到透明玻璃下,游弋的数尾金红。

    居然把锦鲤封在了玻璃中,用来做地板。

    谢屿:“抬头。”

    岁星依着他的话微微向后仰着,向上看去。

    哪里是什么蓝色的灯,分明就是一条深蓝色的甬道。色彩斑斓的蝴蝶鱼漂浮着犹如彩带,海星上上下下浮沉,还有散发着莹绿色光芒的水母从中游过。

    岁星愣愣地说不出话,任由碧蓝碎散落在脸上。正午的时间,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好看吗?”

    “好看。”

    完完全全的视觉盛宴,像是经历着一场天马行空的旅行,梦中才敢狂妄幻想的场景居然真的出现在眼前。

    金红的鲤尾宛如窜动的火焰,在水下游来游去。岁星很招锦鲤,只是原地站着不动,就有成百条金鱼游过来亲吻岁星的鞋底。

    没有单独的包间,只有四五个粗大木桩做成的桌子,桌面上摆着纯白花瓶,斜插着一束粉色的满天星。

    岁星静静驻足仰望,谢屿看着岁星,看着岁星眼中中起起落落的光,像是缭乱的繁星。

    喜爱自由,却又不争取自由。

    喜欢美好的事物,流光溢彩的宝石、毛绒绒的幼猫、还有漂亮的脸蛋好像都能够吸引到岁星的注意。

    “要是有纯金打造的鸟笼和数不胜数的金币,你会选择当只在笼子里歌唱的夜莺,还是要自由自在的风?”

    谢屿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岁星,垂下的狭长凤眼里,藏着深深的情绪。几乎要和幽蓝融为一体。

    谢屿的话好怪啊。

    谢屿一定不会说废话的,听起来有些怪异的话,但是岁星还是认真分析了一下,黄金鸟笼可能是他目前所居住的岁家,自由是外面的世界。

    “要是鸟笼的主人不介意的话,住一住还是没问题的。”岁星羞赧地开口。

    身为一个炮灰攻,实在太惨了。分明都是股票,都有自己的事业和财富,愈发显得自己太过差劲。

    ”就算代价是失去自由也无所谓吗?”谢屿目光沉沉,目不转睛地盯着岁星眼角下、看上去很淡的小泪痣。

    “前提是,别随便把我赶出去,只能我自己走。”岁星不傻,身在京城,哪里都寸土寸金,离了岁家之后,他的三十万连一平方米都买不起的。

    谢屿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在岁星的睫毛上吻了吻:“不会赶你走的。”

    落座后,竟是还有一块巨大的荧幕,能够自由调放喜欢的电影或者电视剧。

    “谢屿,你要看一下电视吗?”岁星拿着遥控器,咬着润红的下唇,准备调一个还不错的电视。

    “狂暴食人鲨呢?”

    谢屿点完单抬头,屏幕上巨大的鲨鱼大张着血盆大口。

    “还是三头鲨,好像还有五头鲨、六头鲨……八头鲨?”岁星挑来挑去,在几个鲨鱼之间犹豫。

    特效看上去很假,大概是迫不及待做出来圈钱的粗制滥造,偏偏岁星似乎很感兴趣。

    “待会要吃饭。”谢屿淡淡出声提醒。

    “那就不看血腥得了,我怕会吓到你。”岁星放弃了看鲨鱼,转而去挑选别的视频。

    千篇一律的仙侠剧,和古偶,岁星翻找半天都没能找出来合心意的。恰好第一道菜送了上来。

    陆明宴主演的电影楚闯入视野。

    凭心而论,陆明宴天生就应该吃荧幕的饭,他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到嗓子的那一种。五官三百六十度都没有死角,漂亮、有故事感,可塑性很强,和现实中见到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恰好正在播放的电影就是陆明宴演的,《玫瑰陷阱》,他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个爱出轨的绿茶。画面正好停留在他笑盈盈地勾引有男朋友的小男生。

    “本色出演,没什么看的。”

    谢屿瞥了一眼青年昳丽的眉眼,不留情面地评价。

    岁星附和着点头:“抢别人男朋友确实不对。”

    “不过陆明宴演技还挺好的。

    淡得几乎不能够被察觉到是在勾引,自然而然地引诱着男生脸红堕落,又不舍得自己的男友,只好推推阻阻,享受着偷情的快乐。

    第一道菜是天妇罗,有现捞的鲜虾,还有能食用的花,配有橘色的酱料。

    岁星对炸物不感冒,吃了一口就没什么兴趣。再一跳转,是国家台的频道。

    a市一中是升学率的神话,从学校建成到现在已经成功输送了成千上万的学生到最顶尖的那栋学府。每一届的文理科状元都是这所学校的,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的文科状元是个皮肤白,很文静的女孩,一直在年级前十浮动,没想到这次出人意料地考了文科状元。

    理科状元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从中考就以今满分的成绩,考了进来。三年来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没跌落过第一名的宝座,每次都能和第二名甩开不少的差距。

    聪明的大脑、惹眼的容貌,与之匹配的是糟糕的性格的家庭。

    跟常年考第一一样传遍周围的还有打架不败的神话,经常性翘课,是老师都会头疼的刺头。永远不穿校服,永远交不齐班费,成绩又出奇的好。

    是实打实的状元苗子。

    久而久之,也就没几个老师愿意管他。

    “时厌呢?不是说了待会有采访吗?人现在去哪儿了?”

    “不清楚,先采访叶荆荆。”

    “找我吗?”时厌今天倒是没再穿黑色,额头上有薄汗,走进了,发丝也有些湿。

    拧开水,仰着头喝了一口,唇色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光。

    他眯着眼靠近那些记者,人很多,跃跃欲试着想往他身边凑。

    “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外面那些记者等了有一会儿了。”

    “医院。”

    时厌胸膛轻微起伏着,小口喘息着。

    听到医院后,原本颇有微词的几个学校领导登时不再说话。采访和老人的情况比,还是老人的病情要重要一些。

    ……更何况时厌是板上钉钉的理科状元。

    “打车过来的?还是坐公交车?”

    “跑来的。”时厌四下看了一眼,“现在吗?那就快点,我有急事。”

    时厌站在树木的阴凉下,记者们涌上来。

    “请问时厌同学,a大和b大,更属意那一所呢?”

    “a大。”

    ”为什么会选择a大呢?b大也是国内最顶尖的学府啊。

    “想要日日见的人在,所以想去a大。”

    “时厌同学,觉得今年的高考题难度大不大?”

    当时高考结束后,网上哀鸿遍野,都是说今年的出题人出的题太难了,很多题的难度远远超过平常练习的模拟卷和往年真题。

    时厌漫不经心的:“还好,平常差不多。”

    “还差十几分就满分,这些分数都丢在了什么地方?”

    “语文,学不会,难。”

    问题越来越多,时厌的神色逐渐有些不耐,回答问题的语气也逐渐不友善。

    “我们都知道,七百分以上,每一分都难考。除了勤奋外,时厌同学认为自己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可以分享后学弟学妹们吗?”

    提问的是某知名社交平台,时厌歪了头,声音懒慢:“这个视频会被很多人看到吗?”

    被问到的记者猝不及防,很快地点了点头:“会的。”

    “没有什么秘诀,多刷题,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卷子。”

    “作业都是一样的,但是状元只有你一个。时厌同学觉得自己为什么能够成功摘下状元桂冠呢?在学习路上,有没有对你帮助特别大的老师或者朋友?”时厌指尖动了动,望着镜头,漆黑的眼眸像是沉沉的海底,他咬字清晰地说:“除了天赋和努力之外,离不开哥哥的帮助。”

    一旁的学校领导悄悄问负责时厌的老师:“时厌有哥哥?”

    “好像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私生子和温家堂堂正正的负责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记者连忙追问:“哥哥在学习上给予了什么帮助呢?”

    时厌低着头轻轻一笑,认真思索道:“和哥哥亲吻,然后没过几天就收到了成绩提示。所以,天大地大,哥哥的帮助最大。”

    时厌说得轻轻松松,旁观的几位老师大惊失色。

    “他当着镜头胡说什么呢?”

    “快让他过来。”

    “回去会剪辑吗?”时厌特意问了一句。

    “是直播……”

    “哦,那我放心了。”时厌满意地笑了笑,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小声的提示:“公主,你看得见吗。”

    今天是他的生日,但是好像谁都遗忘了。唯一能够记得他生日的亲人在医院里意识不清,生命即将流逝到尽头。

    镜头上的少年容貌出挑,笑起来的时候依稀能看到尖尖的虎牙。

    烟花在岁星的大脑里炸开绚丽的烟花,却又寂于平静。

    岁星看了一眼最后一通电话的日期,今天是时厌的生日,他还在学校接受着采访。

    而且……居然真的当着镜头的面。

    进来的一对情侣坐下,女孩子看着屏幕小口抽了气:“今年的理科状元好帅,帅哥这么卷吗?除了脸之外,学习也这么拔尖。”

    当事人快要羞得将自己埋起来了,愧疚又自责。

    “怎么了?听到他说话就开始兴奋吗?”

    “是不是现在就恨不得出现在现场,向所有人宣称,你就是状元的哥哥?”

    谢屿放下刀叉,音色极冷,从座位上起身,微微倾身,掐着岁星的下巴抬了起来。

    “没有啊。”岁星下意识否认。

    泫然欲泣的、荏弱的脸蛋并不能引起谢屿的怜惜,谢屿沉沉地笑了,满天星的小花蹭着白色的衬衫,领带自然垂落。

    “继续辩解。”

    “是不是不到最后一步,你都会不甘心,还是说,你在故意大发善心,觉得谁都会拒绝不了你,然后心甘情愿的沦为你的裙下之臣?”

    “我没……故意发善心。”

    “时厌呢?发善心发到亲你都没感觉,是不是还要好人做到底,顺便把自己送给他,然后生个孩子?”

    “你在说什么啊……谢屿,我又不是女孩子。”岁星抿了抿唇,垂下眼睑。

    “所以就是在故意对着那些对你有所图的人,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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