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你倒是给寡人跑啊……”嬴政怒不可遏双手叉着腰的来回踱步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寡人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小混蛋……”
越骂越气的嬴政只觉得自己头顶在冒火,“寡人是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让你这大秦长公子要跑去人家家门口一个个去讨啊……你是当真不嫌丢人啊,还朝人家家门口扔鸡蛋,寡人倒是不知道寡人的公子还有这本事啊……”一想到他家这宝贝公子干的事,嬴政直觉自己头顶的火是怎么也压不住,堂堂一个大秦长公子,居然把这帮子重臣家里都给打劫了个遍,天知道他听见一个个上门劝诫他的时候,他心里那个憋屈啊。谁让着小子打的名义全是他的,这一个个的都觉得公子还小,大王不应该给公子这么大压力,更不应该如此对待这大秦的宝贝公子,那如雪花般的奏章可是没把他看得吐血,他是知道他家这宝贝公子能惹事,但是不知道他是如此能惹事。好吗,这一个个的都把矛头对准了他这个作父王的,他又秉承着要做个明君,可不得一个个的把这些人哄着,更是不敢下诏申斥什么的,结果就连李斯都上奏,表示自己很委屈,如何能令嬴政不头疼,还当真是子不教,父之过啊,他都想揍死一顿眼前的小混蛋心都有了。
却见那跪在底下的扶苏低垂着小脑袋,半天才轻声嘟囔了一句,“那不是父王教的吗?”更是犹如山洪爆发,惹得嬴政那怒气值是火力全开,抄起案上的镇纸,黑着一张脸就是朝扶苏走了过来,那强大的气场可是压得扶苏都有些踹不过气来了,“是吗,那就劳教长公子好好同寡人说说,寡人是何时教过你这出的啊?”当嬴政那阴冷的声音从他头顶透了下来,令扶苏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了,却还是嘴硬的仰着脑袋看了看他家怒气值飙升的父王,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双手撑在身后的地板上,“父,父王说,想见一个人,要不喊冤,要不就是扔……”
“赢扶苏……”嬴政是觉得自己这心里的一股子怎么都快压不住了,握着镇纸的手都已经指尖发白了,“爹,父王,爹,我没扔臭鸡蛋,我扔的新鲜的……”
当咸阳殿里传来透出天际哭声的时候,殿外的众人那是恨不得一个个赶紧消失。“别哭了……”揍完了人的嬴政,可是觉得心里一通火都给散去了,再看这哭的眼睛都肿成核桃的扶苏,不由就是又开始头疼了起来,他是知道这小子能哭,但是哭的这么狠,他还是心疼不已的,不由也是软了下来,“好了,好了,父王不打了,苏儿乖,不哭了……”
他越是哄得耐心,却见扶苏哭得是更加厉害,不由就是板下了脸,“你还有脸哭,寡人没让你半个月下不来床……”
“哇……”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让父王看看……”面对自家宝贝公子眼泪毫无抵抗力的嬴政,只能好声好气的继续哄着他,再看这小子屁股上的伤,当下他就是心疼了,这肿了两尺高,还带着斑斑青紫色,可见他下手之重,这不当时揍的有多欢快,这会子心疼的便是有多不行不行了,毕竟这扶苏长这么大,他都是吓唬的多,真正意义上动狠手,这可真算是第一次,“都是父王不好,不哭了,不哭了……”当嬴政那慈父的愧疚之心蹭蹭冒上来的时候,那可不是恨不得将那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眼前的小崽子。
“不哭了好不好,苏儿要什么父王都答应你……”一个头两个大的嬴政愣是拿眼前的小崽子没有半点办法,只好使出了杀手锏,那方才还哭得震天响的吼声在得到嬴政的保证之后,瞬间就是听到了一声响亮的打嗝声,再然后就是扶苏泪眼汪汪的抓着嬴政的衣领望着他,又朝着嬴政伸出了小手,只是微微一愣,嬴政便是反应了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掌,硬是板起了脸道,“不许,换一个……”
“哇……”就见扶苏那小脸一垮,似是下一刻就要山洪爆发的架势,硬是让嬴政不得不败下阵来,很是无奈的捏了捏扶苏的鼻子,“臭小子……”却还是解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系到了扶苏身上,眼见这小子嘴巴一张,似乎又要哭,嬴政赶忙轻拍着他的背解释道,“有了这个,苏儿便可以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何须再去北门那个偏门骗那帮侍卫……”嬴政见扶苏一抽一抽开始的玩弄起了腰间的玉佩,终究还是不忍说出了那欲言又止的话,他可是不知,因着他一时的任性,那北门的侍卫们可都是被发配出去,许是为了不让自家这多愁善感的小崽子再平添一丝伤心,嬴政还是闭口不言了,当然了他也没有告诉自家的小崽子,这玩意可是能调动嬴政的亲军的。
只不过看着哭红了双眼活脱脱似个小兔子的扶苏,倒让嬴政起了不少怜惜之意,又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却还是长叹了一句,“寡人怎就养了你这么个爱乱跑的混小子呢,人人都想往着秦宫走,你小子倒好,从小就爱往外跑,寡人是今天教训你一番,明天你小子倒是跑得更欢快,还当真是记吃不记打……”嬴政满满的感慨之下却是无奈之意,扶苏不知的是,若非嬴政的放纵,他这只困在浮华深宫的金丝麻雀又怎么可能在游荡于广阔的天地,当然嬴政更多的放纵,还是因为他自小长于市井,他总是一意孤行的认为他家的扶苏就是像他,所以想出去走走也是正常的事,只是对于扶苏的越发胆大的行为,嬴政还是表示不赞同,但却隐隐又有些开心的意味,毕竟作为一个君王他是不赞同儿子这种任性行为的,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自己被扶苏需要到了,那种自小缺少父爱的情怀,更是恨不得让他将一腔柔情都给自家的小崽子,两相比较之下,一向自大的嬴政觉得,反正这天大地大都没有他大了,他的儿子任性一点怎么了,有他在不就行了吗。
扶苏看了眼眼底满是复杂之色的嬴政,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个不算精美的剑璏递给了嬴政,又糯糯的喊了他一句,“父王……”那微红的小脸似是写满了不好意思,到让嬴政更是爱惜不已,“这是?”
“我听蒙大夫说,父王的生辰到了……”他很是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头道,本质上嬴政家的小扶苏还是个害羞的人,反倒是让嬴政有些诧异,比起宫中之物,此物确实算不上多精细,但看着做工也算是上乘之物,将那剑璏在自己的手指间转了好几圈,忽而见到嬴政的眼眶亦是有些发红,生辰这两个字于他而言有些过于遥远,未曾回到秦宫之前,他的阿母每年还会为他做碗面条,后来回到了秦宫,便再也没有了后来,生辰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寻常的日子,他早就忘了,也便不想再记起。
如今忽而见有人提及,还是他的宝贝公子,嬴政一时间亦是有些恍惚,却见扶苏一脸忐忑的看着他,“父王不喜欢吗?”他那小心翼翼似是有些泄气。
“苏儿送的,父王都喜欢……”嬴政很是难得抱着他家公子亲了一口,忽略扶苏那瞬间红起来的小脸蛋,“所以,苏儿去这些大臣府中,是为了父王吗?”
这让扶苏一下子就有些委屈涌了上来,虽然本质上吧他去打秋风,存了那么一部分心思,当时更大的目标还是为了去见尉缭,当下就是顺杆爬道,“父王不让我开铺子,我没银钱……”
他的委屈可是让嬴政这愧疚之心蹭蹭的往上冒,“是父王让苏儿委屈了……”他亦是意识到他家小崽子看似锦衣玉食,还当真是想花个钱都没地,握着那剑璏一时间更是心疼的不行不行。
“李斯不给我银钱,还给了我一堆书……”指着那在地上的书,扶苏更是委屈,这让方才还觉得自家小崽子丢人的嬴政,一下子也是有些不爽了起来,他家宝贝公子接二连三在李斯那里吃了瘪,这似乎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当然这种事,嬴政是自觉不能让扶苏知道,不然这小崽子必然尾巴要翘上天了。
“父王……”怎么他家父王说变脸就变脸,这让扶苏更是不服气的想哭,“不许哭了,再哭寡人可让那群人进来了……”
刚张开嘴巴的扶苏一下子又是瘪了下去,“好了,寡人已经让胡亥搬去了北宫了……”扶苏瞬间就闭上的嘴,直直的盯着嬴政看,“好了,至于那些铺子,苏儿喜欢就去做吧,但是给寡人记住了……”嬴政忽而便是郑重的警告起了他,“不许再乱跑了,还有这些东西不许自己出面……”
对于嬴政的妥协和面面俱到,倒是扶苏没有想到的,却见嬴政又道,“就让赵高去北宫看着胡亥吧,至于苏儿还是让明义来吧……”
嬴政满满宠溺的意味,却见扶苏是似是陷入了震惊还不曾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混小子……”嬴政见他半天没动静,不由又是有些担心,“可还是疼,父王这就让传太医令……”
“不要,不要……”扶苏将小脑袋埋在了嬴政怀里,说什么也不愿。
“那回头就把寡人这大秦长公子辛辛苦苦讨来的书都给寡人抄上三遍……”嬴政满是调侃的望着扶苏道。
“父王……”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苏儿自己说的,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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