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举动是惊的姚贾都觉得没眼看而低下了头,毕竟谁有着荣幸能见到日后的千古一帝大型揍孩子现场,反倒是李斯已然是见怪不怪了,谁让长公子调皮也不是一日之事,就看他那眼角的伤,不就是知道了,再想到自家的乖儿子,李斯可没有心疼那挨揍还在顶嘴的扶苏,反倒是有些心疼起嬴政,不由就是想起了嬴政那日里郁闷的神情,“通古的孩子也是这般调皮吗?”不由就是觉得嬴政揍的多,扶苏就是欠收拾了。
再看姚贾一直朝他使眼色,示意是不是要上前劝劝,结果李斯是权当自己没看到,低着个脑干脆直接闭上了眼,活脱脱的把自己当成了一根立柱,不动弹。
再看揍孩子越揍上头的嬴政,也不知是被扶苏给气得还是气得,这小崽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哪里,反而是在纠结“自己不是个东西的事。”气头上的嬴政那是被他惹得有些许想要笑,不由就是点了点他的脑袋,“寡人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小崽子当真不是东西,近会惹寡人生气,滚去柱子哪里站着去,不许转过来,好好想想自己错哪里,一会儿寡人再找你算账。”
继续打他他又舍不得,一下没拦住他又不消停,嬴政着实是拿自家的小崽子没办法,再看这小子低垂个小脑袋,一脸的通红,还带着泪痕,只能让他面柱思过去了,满眼写着不服气的扶苏,嘟囔着嘴那是被嬴政揍的愣是不敢开口讲一句,难得的听话磨磨蹭蹭的跑去柱子哪里站着去了。
拍了拍自己袖子的嬴政,那是瞬间又恢复了正色,认真商讨起了对韩及韩非一事,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而那李斯与姚贾亦是个顶个的人精,一个个也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又与嬴政商讨起了用兵事宜。
反倒是深感被揍了一顿,元气大伤的扶苏,那是心不在焉的站在柱子面前,既是委屈又是憋屈的想着韩非的事,毕竟是嬴政打小宠着长大的,嬴政虽然会对他发火,但往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更多的是由着他的性子来,这回还当真外人的面揍他,深感脸都被丢尽了的扶苏,那是一直对着柱子在无声吐槽着嬴政是个渣爹,然而现实是,他站了还不到半刻钟那便是站不住了,拿头顶着柱子晃来晃去,惹得嬴政都是没看眼,不由就是咳嗽了两声,提醒着这小子,然而嬴政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觉得委屈,方才怄气的骨气似乎是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干脆就是跪坐了下来,又不敢碰到自己的屁股,头顶着柱子就是开始呼呼大睡了,当然他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嬴政的眼。
只是嬴政懒得管他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阵阵的饭香不断的吸引着他睁开了眼睛,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扶苏发现殿内都已经掌灯了,而那李斯与姚贾都已经走了,似是又换了一波人,有蒙毅,再看鱼贯而入的寺人开始端起了膳食,那委屈巴巴的望着嬴政的方向,却见嬴政压根就是不肯搭理他一下,那更是委屈的红了眼,还是一旁的蒙毅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过去就是将他抱了起来,在自己身边坐下,方才还有些失落的扶苏一下子又是得意起来,眼巴巴望着那些吃食,可是让嬴政气不打一处来,再看自家小崽子这小没良心的依靠在蒙毅怀里,不由的就是有些吃味起来,三两下就是着人将蒙毅面前的羊肉全给换成了青菜豆腐,看着扶苏那垮下来的脸,瞬间就是让嬴政有着食指大开的感觉,扶苏这下算是看明白了,他家父王就是故意的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什么青菜豆腐了,他就喜欢吃肉,结果一看嬴政案上全部都是肉食,瞬间就是有些绷不住了,趁着他们议事之时,期期艾艾就是朝着他家父王的方向偷溜过去,伸出自己的小手就是朝嬴政的案上抓去,结果就是被嬴政一掌狠狠的拍了下去,再看嬴政那满脸严肃的样子,一下子就是让扶苏钻进了怀里,又是委屈又是可怜的唤着他,“父王……”算是给嬴政认错了,小儿撒娇饶是七尺男儿的嬴政也架不住,又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在扶苏一副你又打我不甘的神情中,拿起了一边的小刀,将眼前的羊肉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喂到了他的嘴里。
“尉缭的病如何了?”专注于喂小崽子的嬴政,还是没忘正事。只是可怜了方才见他们还剑拔弩张的两父子,如今已经是甜蜜蜜的父子情的蒙毅,只能对着眼前这一桌子的青菜豆腐,苦笑不得,更是坚定了尉缭的话,心里亦是满满的吐槽了无数次,“大王就是个小心眼……”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道,“回大王,臣进宫之前,前去探望过,太医令说还需静养几日。”
“静养几日?”听闻,嬴政不由就是皱起了眉头,六国之战眼下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世人皆称他是暴戾之君,可实际上嬴政骨子里的仁善与扶苏并无所差,对于安抚之事,他还是急需尉缭的见解,但这小子也不知为何,自从韩非入秦之后,就开始称病,迄今为止半月有余,眼看韩国都要打下来了,他的病还没好,嬴政已然是派去了三两拨太医令,皆是“静养,”让他很是郁闷。
而扶苏在听到“尉缭”的时候,亦是下意识抬起了头,毕竟他的东西可还在那家伙手里,想到此处,他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却见嬴政复又道,“寡人还想听听尉缭对韩非的看法……”对于韩非嬴政这种留之有害,弃之可惜的心态一直使他处在很纠结状态中,一时间就让他有些头疼,尤其是在李斯的建议之后,嬴政虽未赞同,但也并未拒绝。
对于嬴政的所言,蒙毅并未在多言什么,毕竟这里面涉及到的人或事太多复杂,谁能想到韩非这一举就得罪了如今嬴政正重用的两位股肱之臣呢,反倒是扶苏从嬴政的话里似乎是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从而歪着脑袋看了看嬴政道,“父王,缭师来不了,您去见他不就好了。”
扶苏所言不失为一个办法,深知自家小崽子什么秉性的嬴政,岂会上当,看向他的目光亦是带了几分调侃,“是你又想跑出去玩了吧。”
一副被看穿的扶苏,只好嘟囔着吐了吐舌头,赶紧转移话题道,“父王,您说的是那个韩王之子吗?”
看着一嘴油腻的扶苏,嬴政难得有耐心的拿过一旁的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轻点了点头道,“苏儿,也知此人……”
就见扶苏用力的点了点头,“他和廷尉一样,都是师从荀子的。”嬴政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苏儿,说的正是。”
“那为什么廷尉要让父王杀了他呢,书上不都是说同室操戈最为可恨吗?”扶苏的发问让嬴政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他不忠于大秦……”嬴政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可他忠于韩国,也没错啊……”扶苏状似不解的复又道,“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书上是这么说的啊,他既是韩王之子,又是韩国的公子,若是当真背弃了韩国,那岂不是就是个不忠不孝之人……”
“彩……”蒙毅不由就是为扶苏道了个好,却见嬴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但从扶苏的角度而言,似乎说的也没错,韩非本就是韩王之子,若他轻易忠了大秦,反而是会让倍觉有诈,就在嬴政深索之际,就见扶苏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倒下来的竹简中,又翻出了一卷递给了嬴政,“父王你看……“
嬴政打开扶苏递过来的那一卷上面写着,“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出自《韩非子·人主》,再看自家小崽子的满眼期待,他似乎有些许明白了他刚才的举动,不由就是露出了笑容,朝着扶苏道,“过来……”
“苏儿也喜欢韩非的著作……”嬴政看着在自己怀里打哈欠的小崽子问道,“嗯,父王喜欢,我就喜欢……”
“傻小子……”能得到自家小崽子崇拜的目光,他表示还是很高兴的,“父王为什么不让他亲眼看着,大秦是如何自己的威势征服六国,实行他书中所写的,这样不是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吗?”困意袭来的扶苏,眼皮已然是耷拉了下来,似是自言自语喃喃道。
反倒是惊得一旁的蒙毅冷汗涟涟,不敢吭一声,反而是嬴政思索了一会儿方才道,“蒙毅,寡人明日要出宫。”
还不等蒙毅反应过来,嬴政已然抱着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的扶苏不由就是轻摇了摇头,“吃了酒谁,还当真是个猪崽子。”
许是被弄的不舒服了,扶苏哼哼唧唧的在嚷了句,“不是东西……”气得嬴政差点没有一巴掌又呼上去,惹得蒙毅亦是赶忙逃跑,“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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