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总统套房一共只有两间,刷房卡走专属电梯上去。
盛晏之自拍戏开始就被剧组安排在这个酒店里,住了大约快一个月,却始终没有上去过。
27层。
职业楼层经理守在门口。
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见到盛晏之上去,微笑开口,“是盛女士吗,请您往这边走。”
“行李我帮您拎。”
职业、专业还长得漂亮。
盛晏之默默走,不知道想到什么,随便问。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李,您可以叫我李经理。”
“李经理,顶楼的这两间套房被预订的频次高吗?”
“旺季每天都有客人预订,供不应求,淡季大概每两三天就会满房。”
盛晏之踩着暗红色地毯。
名家授权图案,概念性线条做成暗纹,藏于柔软厚实的绒毛之下,像无声的端庄。
她也端庄地走几步,经过幽昏的走廊,突发奇想。
“如果住在这里的客人有特殊需求,你们也会满足吗?”
“女士指的是什么样的需求?”
盛晏之眸光微闪,话说的含糊,“比如,夜晚谈心?”
“我们有合作聊天师和固定聊天室,如果客人有需求可以预定。”
李经理回复得一本正经。
“这样啊。”
盛晏之语气低落几分,小声嘀咕,“霸道总裁和摆渡少女注定不会为爱鼓掌吗?”
“盛女士您说什么?”
“没什么,”她站在套间门前刷卡,“行李放这里就好。”
顶层总统套房极大。
这是盛晏之踏入房间的第一感受。
大落地窗一面半,窗户开了个小缝,晚风往内渗,撩起白纱窗帘,飘飘荡荡似枝叶招展,一点猩红明亮晃眼。
傅屿深站在窗边,一身黑色丝质睡衣,单手夹烟,背脊斜懒的靠在沙发一角,耳边挂麦,用流畅的英文交流着什么。
领口松垮,尚未完全吹干的头发自然往下垂,自发梢坠下一滴水,砸在凸起锁骨上。
仿佛整个房间都缭绕着烟雾和水汽。
膨胀的热意氤氲上头。
视线朝外。
外面是漆黑的天幕和光鲜的城市。
半晌后,似是听见门边有声音,这才转过身,淡扫一眼站在门边的她。
又漠然收回视线。
盛晏之火气上头。
狗男人半威胁她上来,可她真的上来了,就这态度?
盛晏之用手往自己脸边煽风,又清清嗓子,故意弄出点动静,见傅屿深没有其他反应,把小型行李箱丢进门口的置物架内。
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半箱护肤保养品,瓶瓶罐罐的摆去男人的书桌,lar乳霜压在摊开的合同上。
傅屿深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转过身去,继续讲电话。
声音瓮沉。
丝毫不受她的影响。
盛晏之收拾完东西,又把自己的睡衣拿出来,挂进衣柜里,跟男人剪裁得体的西装贴靠在一起,以黑灰色为主基调的衣柜中顿时乱入一抹粉蓝色。
仿佛已经看到了男人找衣服时怪异的脸色,盛晏之满意地关上柜门,对不远处还在讲电话的男人留下一句。
“我要去洗澡了。”
哼着小曲,拿着浴巾。
转身就往浴室走。
浴室很大。
除了必要的干湿分离淋浴间之外,还有能够容纳两个人的双人浴缸和一个单人汤泉池。
淋浴间地面上隐约溅着些水花,防滑地垫一片湿润,盛晏之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她放下来头发,用手指插|进去,甩了甩,又脱|下早已经粘连黏腻的衣服,挂在一边,开始调水温。
门外有声音。
她回头。
傅屿深结束了冗长的跨洋电话,此刻站在浴室门口,黑黢黢的眼眸平静淡沉,打量她。
弄得盛晏之极其不自在,一把带上浴室的磨砂门,背过身去。
砰的一声。
“你、你干什么,你不知道女孩子的浴室不能随便进吗?”
傅屿深不动声色,淡扫过面前朦胧的身影,一步步地朝内走。
“你忘了东西。”
“什么?”
“沐浴露。”
“哦,给我。”
几秒后,淋浴间的门打开了一道小缝,一只细嫩柔白的手伸出来,指尖刚刚试过水温,湿痕缠裹其上,亮晶晶的像一颗颗细碎的玉珠。
他手中捏着一个小瓶,刚要放到这只葱白的手心,却在对面碰触到小瓶的一瞬间缩回来,让盛晏之摸了个空。
浴室门开的大了些,这一次,是盛晏之半边身子藏在门口,露出一双被水汽侵入过的眼眸。
藏着一丝愠怒,却又湿亮勾人。
“你给不给我?”
傅屿深捏着她的试用装把玩,扔起来,接住,又扔起来。
“剧本推进会几点?”
问得不怎么走心。
盛晏之听者有意,“你问这个干什么?想空降剧本推进会展现一下你傅家大公子的风采?”
尬嘲。
傅屿深慢悠悠地往前走,隔着一扇浴室门看她,目光略沉。
“没有投资你的戏,怎么空降?”
他嘲讽,“靠嘴?”
盛晏之被这个男人问得烦,“当然是靠钱。”
“快把沐浴液给我。”
傅屿深捏着粉紫色小瓶子塞进她的手心中,在旁边漫不经心地吹风,“可以靠钱,晏之,你是不是欠我的补偿更多一点?”
盛晏之不说话了。
她分不清傅屿深今天这出是真心还是假意,是认真地想要追加一笔投资还只是到这里给她找点不痛快,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像是傅屿深能做出来的事情。
一把从他手中抢过来东西。
“我人都已经上来了你还要怎样?”
“傅屿深,傅大公子,傅先生,你可是在外面被人恭恭敬敬喊大佬的人,外人知道你这么跟你的妻子锱铢必较吗?”
傅屿深笑笑,“外人都知道夫妻要同床共枕。”
去t同床共枕,同床异梦还差不多。
盛晏之砰的一下关上门,挂锁,也把傅屿深锁在门外,打开水,趁着哗啦啦的水声对外面人喊话。
“这么想同床共枕那你等着吧,等我开完剧本推进会背完后面要拍的剧本台词做完睡前保养……”
这样说。
还能听见门外男人低沉的嗓音,“盛晏之,你不要食言。”
真成炮|友夫妻了。
她打开手中的沐浴露,香气缭绕在鼻翼间,皱了下眉头,捏着瓶子看两眼。
这才发现,这沐浴露根本就不是她平常用的大众款,而是傅屿深从法国带回来的定制香薰款,闻起来像蜜橘和某种木质花香的融合体,还带有一丝清凉味。
鉴定完毕。
狗男人强迫症又发作了。
连床|上伴侣的身上都要是他喜欢的味道。
盛晏之在逐渐开大的水花中翻了一个白眼,狠狠地扣上沐浴液上盖,泄愤一般。
晚上8点多,她不紧不慢地从浴室中出来,擦干身体,忙忙叨叨的收拾半天,身上抹了一圈,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还有东西没有写。
于是从房间内的书桌上提走自己的电脑包,打开,充上电。
《太阳晴风》的原稿就存在她桌面文件夹里,打开后,里面用完完整整的九千字,恰好停在渡航客和摆渡少女在岸上相遇那章。
她敲击键盘,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磨蹭一会儿才磨蹭出来几百个字。
傅屿深就坐在客厅内的大书桌前。
同样是打键盘,比她的频率要平稳的多,时不时单手拄颊,慵懒地发些交代事项的语音出去。
反而听的盛晏之写不进去。
好像总是差一点点符合现实的细节。
她蓦然合上笔记本电脑的上盖,整个人窝在小沙发里,往后仰头,又盯着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看。
干脆问他。
“傅先生下午跟言言除了吃鸡之外,还做了什么?”
傅屿深恰好发出一条有关拍地指导价的语音出去,闻言掀了掀眼皮。
“言言?”
“言梓。”
“你们关系这么好。”
盛晏之轻咳一声。
好,才怪了。
她跟言梓同为盛淮公司下面的艺人,言梓是当前力捧的一姐,而她是糊比,平日也只是点头之交的程度,论好自然是没有的。
当然,磕糖只是她单方面的行为。
“你当然不知道,言言姐又不是你手底下艺人。”
“别转移话题,我可都看到报道了,言言姐去sq内场彩排,然后呢?”
傅屿深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睨她,“谁的报道?sq内场彩排保密。”
盛晏之:“……”
总不能说是站姐吧。
她脑筋在此刻转的飞快,“弄的跟什么保密行动一样,报道的当然是sq官方啊,公众号上小漫画都出来了,不难猜测吧。”
傅屿深实在懒得拆穿她偷换概念,直接回。
“你应该去问盛淮。”
盛晏之骤然皱眉,字也不打了。
“我哥?跟他有什么关系?”
傅屿深好整以暇。
淡淡瞥她一眼,不回。
半晌后,早已经脑补无数的盛晏之冷不丁的从小沙发中起身,异常震惊。
“你们下午……是三人行?”
她起身太快,完全忘记了膝盖上还放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反应过来时,银色的东西已经从膝头上滑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个正着。
“傅太太。”
大手的主人轻而易举的捏起笔记本电脑,重新放回桌面。
有些慵懒,对她说。
“想换直接换,不用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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