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楚宜清被迫留在楚信的房里修养,好在楚信知道他不想见他,就搬了被褥去书房睡,只是每日楚信都会严厉地看着楚宜清服药,若非楚宜清知道楚信性子耿直,他还以为楚信给他喂的是毒药呢。
虽然楚信不让他在府中走动,但这卫国公府终究还是卫国公府,当他这个世子向下人打听云景时,下人还是如实告知了云景安好的情况,这也让楚宜清担忧的心暂时安定了下来。
不过另一件事倒让楚宜清有些迷惑。一日,楚信拆了楚宜清送给自己的木盒,木盒中的礼物是一把做工上佳的玄铁匕首,楚信见了十分高兴,于是便用一只由白狐皮制成的围脖回赠楚宜清。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当楚信强硬地帮他戴上,眼神逐渐变得温柔时,他的心中酸涩极了。
“这里没外人,兄长何必如此。”楚宜清后退一步,白皙的下颌掩在狐毛里,显得他矜贵而惹人怜惜。
楚信眼神一僵,随即叹息一声道:“宜清,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前几日着实是为兄一时气极做得不妥,但将你拘于此,也是为了让你好好养病。你这几日身体恢复的不错,若是想出门我不会拦着你,只是别去见那云景了。”
楚宜清轻蔑一笑:“不,我是想说,兄长为何又开始玩兄弟情深的戏码了?兄长不是厌恶于我吗?”
楚信沉默了下来,当注意到楚宜清眼中暗藏的哀色时,他忽然意识到,继续隐瞒自己疏远楚宜清的原因,可能会让楚宜清更难过。
许久后,他才开口道:“宜清,上次我们相见,还是在五年前。”
“是,小时候兄长对我虽算不上关爱,但也尚且算得上礼貌,但五年前我回府住的那一段日子,兄长不仅疏远我,还时常对我冷言冷语。”
“那时是我不懂事。”楚信说,“你还记得吗?你六岁那年遇刺,我在你身边,却没有护住你。自那以后,你便长留松山寺修养,父亲待我们母子也冷淡了许多。那时我年轻气盛,以为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所以才……”
说到这里,楚信自嘲一笑:“后来几年,我去了军中历练,随着年岁的增长,很多事我也想通了。宜清,你是我珍视的人,从小时起就是,只可惜等我醒悟过来时,我早已伤了你的心。”
“只是这样吗?”楚宜清问。
“嗯……”
楚宜清摇了摇头,缓缓合上了眼眸。
不……哪有那么简单,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他或许会相信楚信的这番合情合理的话。可有了前世记忆的他,十分确信楚信其实是讨厌他的。
如果不讨厌,怎么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赶出卫国公府,如果不讨厌,怎么会派人警告他所求助的友人禁止其对他施以援手,如果不讨厌,怎么会派人跟着他,断绝他找到任何谋生的活,让他差点饿死在街头。
如果不讨厌,就不该管他死活,而不是要将他逼到死路。
大抵还有其他原因吧,大抵……他真的哪里得罪了楚信吧。
楚信看出了楚宜清有心事,也看出了他异常沉重的悲伤,但却不知道该如何问。
不过楚信也没有问的时机了,因为下人突然来报,说是太子殿下前来登门拜访。
听到这个消息时,楚宜清的手悄然攥紧,楚信的眼中也划过了一丝不悦。
当今太子裴承允,听说和宜清的交清很深,当年太后去世,太子前往松山寺为太后祈福半年,那时,就是那时,二人的关系愈加亲近。
楚信越想越心烦,但很快,他便灵机一动,下令吩咐侍卫道:“待会儿让云景来正厅。”
楚宜清一愣,想要阻止,但那侍卫早就听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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