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苼笙, ”他特别喜欢这个叠音的昵称,喊起来带着几分缱绻的暧昧,他说:“你不是别人。”
短短一句, 让她乱了心跳。
他把她面前的碗端到自己面前, 在鹿笙渐渐发烫的目光里, 吃完了她剩下的面和牛肉。
回到家已经快三点。
走到门口的时候,鹿笙去接他手里的两盒驼奶粉。
南怀璟把手往后收:“我给你拎上去。”
她笑:“这两盒是给简阿姨的。”
趁着南怀璟怔愣的功夫, 鹿笙将他手里的两盒拎到手里。
院子里,简女士正在收中午洗的麻将。
听见开门声,她扭头, 见两人一块回来,她笑的灿烂:“回来啦!”
“简阿姨, ”鹿笙走过去,先是把手里的打包袋给她:“给你带了臭豆腐。”
简女士眼睛一亮, 忙伸手接住:“哎哟,我还想着晚上让你南叔去给我买呢!”她闻了闻,眼睛又是一亮:“该不会是南枫路那家的?”
鹿笙点头:“南教授说你爱吃。”
简女士一脸满足:“他们家做的臭豆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她不管麻将了, 挽着鹿笙的胳膊就往屋里去。
进了屋,鹿笙把另只手拎着的驼奶粉放到茶几上:“简阿姨,我刚刚去给我妈买了点奶粉,也给你带了两盒。”
简女士心头一暖!
这是把她和她母亲放在一条水平线了吗?
“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简女士没有说什么客套见外的话, 忙应道:“喝的惯喝的惯, 我晚上就喝!”
她拉着鹿笙去了沙发里坐下:“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原本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南怀璟, 听简女士这么说,也进来了。
鹿笙说:“年三十上午走。”
南怀璟蹙了蹙眉。
简女士也觉得意外:“怎么不提前一天,这么着急忙慌的, 赶得上年三十的午饭吗?”
她没说原因:“赶得上的。”
南怀璟杵在沙发边,眼眸深邃着。
在简女士那闲聊了会儿,鹿笙便回了楼上,南怀璟跟在她身侧,一直把她送到四楼门口。
鹿笙从他手里接过驼奶粉的盒子,她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所以问他:“要进来坐会儿吗?”
南怀璟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声“好”。
进了门,她说:“你先坐。”而后,她去厨房泡了两杯茶出来。
茶香清淡,南怀璟问:“还是之前我给你的那盒桂花乌龙吗?”
她点头,“嗯”了声。
房间里沉默了会儿。
玻璃杯在他手里转了好几圈之后,南怀璟开口:“回去是坐飞机还是高铁?”
“飞机,”她说:“高铁没买到票。”
他缓缓点了点头,几度抿唇之后,他低垂的眉眼再度抬起来,“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吗?”他语气小心翼翼,但眼里有期待。
“不用了,”鹿笙笑了笑:“大过年的,你在这边陪简阿姨他们吧。”
她心里头已经因为刚刚他的那句暖心的话而热热的,也看得出,她刚刚的拒绝让他眼里闪出失落,所以她说:“我晚上就回来了。”
南怀璟没有再说什么,目光痴痴缠缠地看了她许久,他说了声好:“那我等你回来。”
等她回来,他就跟她表白。
虽然年三十放假,但电台广播不会停,所以除了新闻一类实时性的节目之外,其他的节目都会在年前提前录制。
天刚暗下去,楼下就传来了简女士的声音:“不在家吃饭吗?我这饭马上就做好了。”
南怀璟忙起身出去,他站在阳台,听见鹿笙说:“要提前去录节目,晚饭我下班了在外面吃就可以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晚上做了紫菜饭团,我给你装点。”
南怀璟转身回了房间,没两分钟他就锁了门下了楼。
正好,简女士也拿着一个饭盒出来了,见她家儿子也下了楼,忙说:“怀璟,你送鹿笙去,正好鹿笙能在路上把这饭团给吃了。”
她把饭盒给了南怀璟,然后叮嘱鹿笙:“里面我裹了肉松和芝麻,还热着呢!”
饭盒不大,南怀璟怕凉,直接给塞他大衣口袋里了。
鹿笙抿嘴笑:“你怎么……”
简女士撇嘴:“没让他焐怀里就不错了,行了,快去吧!”
把两人送到门口,简女士又叮嘱一句,“你在那等着鹿笙下班再回来啊!”
谁知,走了两步,南怀璟突然折回来。
简女士正眼巴巴地准备目送两人出巷子呢,见他折回来,懵了下:“怎么了?”
南怀璟走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都说了,以后我和鹿笙的事,你别再管了!”
嘿!
还怪上她了呢!
简女士刚想驳他——
“我本来就是想在那等她下班的,刚刚被你那么一说,显得我整个都被动了!”
简女士眼里的错愕在南怀璟转身的时候变成了窃喜。
他这个儿子可算是真的开窍了!
这么看来,她南家的喜事真的就要来了呀!
简女士转身就跑回了院子。
一楼的门关着,都挡不住简女士那欢喜的就要掀了五层楼的声音——
“老南,你赶紧回来!”
“还补什么课呀,补课能有娶儿媳妇重要吗?”
“你赶紧的,回来跟我去小薛那看看喜被做好了没有!”
去电台的路上,鹿笙把那盒揉成鹌鹑蛋大小的十二个紫菜饭团吃的只剩一个,她把最后一个递到南怀璟嘴边。
南怀璟扭头看了她一眼,没张嘴去接,而是问:“吃饱了吗?”
这意思,好像没吃饱的话,他就不吃了的意思。
鹿笙故作严肃:“你吃不吃?”
他轻笑一声,张嘴含住,唇边蹭到鹿笙的手指,他突然一句:“有点甜。”
“甜吗?”鹿笙皱了皱眉:“我吃不甜呀!”
他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路面,笑而不语。
自从那次聚餐后,南怀璟作为鹿笙男友的身份就在电台里坐实了。
“鹿笙,你男朋友简直就是二十四孝的典范啊!”休息的间隙,一名女同事露了点八卦的苗头。
鹿笙笑笑。
其实她现在也挺迷茫的,他们现在的关系肯定不是朋友,可若说是男女朋友,好像又差了那么点意思。
倒不是说非要表白或者很正式的一句“我们在一起吧”,才能算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而是她觉得,她与他之间,好像还隔着一层戳之即破的透明膜,很薄很薄,却像是挡在她与他之间的屏障。
失神间,女同事又搡了下她的胳膊:“嗳,你男朋友是做什么?”
她们现在俨然成了官方cp,说出实情,还不知道这帮同事会编排出一场怎样的‘内幕’。
鹿笙依旧嘴角挂笑:“他是老师。”若是说大学教授,后面肯定还有一连串的问题。
“老师啊,”女同事很震惊:“看着一点都不像,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个生意人呢!”
“生意人?”鹿笙有些意外:“他看着不像吧?”
可能每个人的眼光真的不同,在鹿笙看来,他第一眼给他的感觉是儒雅的、风度翩翩的。即便在后来知道他的外表不过是他冷漠性子的一层糖衣,可他的样子也实在与商人不搭。
可这都是她看来,像她的这名同事,就不以为然了:“他看着多精明啊!”
精明……
鹿笙开始回想他那张脸。
精明吗?
虽然他是挺精明的,可精明这个词怎么会是他给别人的第一感觉呢?
鹿笙想起初遇他的片段,虽然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可那清晰的画面恍如昨日。
精明
一直到下班走出感应玻璃门,鹿笙的脑子还时不时的冒出这个词。
南怀璟在广播里那声“晚安”后就下了车,他背着双手,站在台阶的最上一层等她,以前那双喜怒不形于色的眼睛里,如今带着温柔的笑意。
鹿笙又想到了别人形容他的‘精明’,她小跑到他跟前,笑着打趣他:“精明的商人?”
南怀璟显然没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他略感意外:“说我?”
她语调稍扬:“对啊!”
他的确是对得起‘精明’二字,只转了转眸子,就猜到了:“你同事这么说我的?”
鹿笙咯咯笑:“没想到吧,别人一眼就洞悉了你。”
他哪会去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他问:“那你呢,第一次对我是什么印象?”
两人已经走到车的副驾驶旁,路灯把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大概没有比‘一见钟情’更美好的第一印象了吧?
不过她没说,她嘴角弯着好看的弧度:“以后再告诉你。”
时间过的很快,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落了雨,雨落的缠绵,一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渐渐的停了。
鹿笙买的机票是八点五十,从莫城到晖市,飞机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六点半,鹿笙打开门,拂开门帘的那一瞬,她眼波顿住。
湿蒙蒙的空气里,南怀璟站在门口,他沾着一身冬日清晨里的寒气,朝她走近一步:“我送你。”
这三个字,他昨晚已经跟鹿笙说过一次了,但是鹿笙没有答应,只说坐出租车也很方便。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执拗。
他额前的发都微微湿着,很明显,是被这露天阳台的潮气给打湿了。
所以,他到底在门口站了多久?
明明空气湿冷,可她却一颗心都暖暖的。
明明天阴着,可她的眼里却像盛了日头的光,灼灼发烫。
鹿笙仰头看他,波光粼粼的眼底倒映出他的脸,温柔又美好。
她把手里的东西给他:“那我们走吧。”
他微微收紧的心脏终于落了地一般,他笑着把东西接到手里,到了三楼,他停住脚:“我做了寿司,等我两分钟。”说完,他就大步朝阳台那儿走。
鹿笙看着他的他从跨着大步到小跑着的背影,不禁在想,他到底是几点起床的呢?
很快,南怀璟拎着一个咖啡色的梭织布袋出来的。
刚刚鹿笙让他拎着的东西还在手里,他跑过来,不算长的刘海被风掀起,露出好看的平额。
鹿笙笑问道:“你该不会做了三文鱼寿司吧?”
他立马也跟着笑了:“你该不会闻到了吧?”
鹿笙也就是随口一猜,“真的啊?”
他点头,把手里的袋子给她:“三文鱼和米是分开装的,你想单吃也可以,混着吃也可以。”
鹿笙往袋子里看了看:“杯子里的是什么?”
“是柠檬蜂蜜水。”
鹿笙的馋劲上来了,刚把手伸进袋子就被他制止了。
“太凉,等到车上再吃。”
鹿笙抬头,眨巴眨巴眼看他。
眼神有点可怜兮兮,南怀璟单手覆在她的头顶揉了揉,语气哄着:“听话。”
鹿笙在想,以后,他大概率会是一个爹系男友。
出了知南街,到了车里,南怀璟开了空调,依旧是只开了她的座椅加热。
昨晚,南怀璟查了晖市今天的天气,气温是十三到十八度,可她就只带了那两盒驼奶粉。
南怀璟扭头看她:“没带薄一点的衣服吗?”
“到了那边,我把外套脱掉就可以了。”边说着,她把袋子里装着三文鱼的透明饭盒那出来打开了。
南怀璟不禁往她外套领口看,正好对上鹿笙扭头看过来的眼神。
她笑着,把羽绒服的领子往下拽了一点给他看。
是件圆领的毛衣,好巧不好的,那块还没有消散的吮痕也一起落进他眼底。
颜色已经从紫红变成了浅褐色。
他别开眼,默了两秒,他突然抿唇笑了。
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吻痕的,发现以后,有没有想起那晚他的放肆……
今天是大年三十,异乡客又或者归乡人大都回了生养自己的地方。
湿泞的路面上几乎看不见行人,行驶的车辆也很少。
快到机场的时候,鹿笙说:“等下你把我放到送客平台就可以了。”
他没说话。
看见他把车子往停车场开,鹿笙扭头看他,想说什么,却因为他微微绷紧的下颚线而没有再说。
一直到下车,到机场大厅,南怀璟才开口:“到了那边,飞机一落地就要给我报个平安。”
她点头。
机场人来人往,他们身边不时有路人经过,可落在她余光里,人影都很模糊,唯独他,清晰的像是住在了她眼睛里。
他高她许多,因为低头看她,所以眸光稍稍敛着:“中午记得吃好点。”
眼睫颤了一下,鹿笙浅浅皱了皱眉,而后她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年三十,我妈肯定做了一桌子的菜。”
是吗?
那为什么明明是八点多的飞机却在电话里说是十二点的呢?
昨晚,南怀璟没想明白就去找了南孝宇,问他口中所谓的鹿笙坐的是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当南孝宇说是她打电话被他不小心听到的时候,他便猜出了大概。
南怀璟没有拆穿她,轻“嗯”一声后,又继续叮嘱:“今天是年三十,开心一点,不好的人和事,不要去想。”
鹿笙盯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难道那晚她喝醉,‘胡言乱语’了什么吗?
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盯着他看,像是要从他眼里找出答案。
怔怔失神间,南怀璟抬手,拇指指腹在她眉心的皱褶处抚了抚,“不要皱眉,皱眉就不好看了。”
鹿笙突然鼻尖一酸。
机场广播提醒乘客登机的循环响起。
他朝她伸手:“身份证给我。”
身份证就被鹿笙拿在手里,她没有给他:“等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他很执拗:“给我。”
鹿笙这才伸手,拿到她的身份证,南怀璟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休息区:“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这么多年,鹿笙早就习惯了自己打点所有的事,她看着娇娇弱弱的,可独立性却很强。
可谁又是天生就独立呢,不过是被生活所逼。
看着他背身往自助机那儿走,看着他排着队,看着他又去给她办理登机牌。
原来,有人为自己忙前忙后是这样一种感觉。
心里头暖暖的,会生出一种被保护的,想要被永远保护着的渴望。
没有行李托运,手续办理的很快,南怀璟把登机牌给她后,视线就定在了她的脸上。
明明知道晚上就能看见她,可他不知怎的,还是觉得一颗心空落落的。
不是怕她不回来,是怕这年三十,她会委屈自己。
虽然那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可一想到从白薇薇那里知道的,他就不想她回去。
他走近她一步,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苼笙,”他声音低在她耳边。
“嗯?”她的声音闷在他肩膀。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可总要说点什么才能让自己的心安定一点,让她的心也安定一点:“回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也行,我来接你。”
怕她不听话,南怀璟又叮嘱一句:“不要自己打车,听见没有?”
鼻子里酸酸的,眼眶里热热的。
鹿笙又轻“嗯”一声。
突然有点后悔了,突然想把他一起带走……
可他放开她了,掌心轻揉了下她的发顶:“去吧。”
一颗心原本因为他刚刚的怀抱还暖着,这会儿,突然没了热度似的,她拎起地上的东西,一步三回头地看他。
原本想着等她回来的想法也因为她的一步三回头,因为她眼里影影绰绰的无助与脆弱,瞬间失了理智。
看着她进了安检,南怀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大步朝购票台去。
天都遂人愿,他买到了她的那班航班。
两小时四十分钟的短暂机程,他坐在她抬头看不见的身后。
他看着她下了飞机,看着她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看着她孤独的背影。
如果他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她,她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他不确定。
不确定她到了那边是什么样的打算,不确定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打扰到她。
所以他只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正盯着她的背影失神,南怀璟握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鹿笙发来的:【我到了。】
南怀璟抬头看了她一眼,给她回:【那边天气还好吗?】
鹿笙:【挺好的,不冷不热。】
南怀璟:【等下是直接回家吗?】
这条短信,南怀璟等了大概好几分钟才收到鹿笙的回复,回复的很简短,只有一个【嗯。】
可她刚刚一直低着头……
晖市的天气很好,如洗的碧空,太阳也和煦。
这场陪行,是意料之外,所幸南怀璟穿的不多,脱掉身上的外套,他上身只一件黑色的衬衫。
出了机场是十一点五十,他看见鹿笙打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不长,只有短短十几秒。
看着她坐上一辆等候的计程车,他便也伸手拦了一辆。
“师傅,麻烦跟着前面那辆车,不要跟丢了。”
司机虽然戒备地扭头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车子开了近一个小时,载着鹿笙的那辆计程车终于在路边停下。
司机扭头看南怀璟,目光询问。
南怀璟盯着窗外,见鹿笙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店。他前后左右看了几眼,然后掏出手机,扫码付了车费。
虽然是年三十,但这附近一片是街区,很多店面都还是营业状态。
南怀璟去了与咖啡店的对面,因为隔着一条马路,所以他看不见鹿笙坐着的位置。
眼看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
因为咖啡店偶有客人进出,所以南怀璟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在里面坐着。
两点四十,南怀璟终于没忍住,给鹿笙发了一条消息:【吃完饭了吗?】
鹿笙的短信回复的很快:【吃完了,你呢?】
看到这条短信,南怀璟才终于确定,原来她真的只是在里面耗时间,她在等那三个小时的时差,甚至连午饭都不吃。
他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再抬眼,正好看见鹿笙从咖啡店里出来。
南怀璟怕她打车,他会来不及,便直接在路边招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应她的要求,掉头去了马路对面。
“师傅,你不要开快,就这么跟着前面那个穿白色毛衣的女孩子就行了。”
跟踪?
司机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和那姑娘什么关系啊?”这个司机可不像上一个司机那么光走眼神不说话。
总不能说女朋友之类的,会引人误会。
“是我妹妹,”他解释:“和我顶了几句嘴,我怕她想不开。”
“顶两句嘴就想不开啦?”司机咂嘴:“那你这妹妹心理素质不行啊!”
南怀璟一双眼盯着前面的人,没说话。
司机是个健谈的,有点苦口婆心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理承受力都太差了,前几天我们家那栋楼就有个高三的孩子受不了她妈妈的管教,从二楼跳了下去,这可幸亏是二楼,但凡高点,这大过年的,这家人可怎么是好哦!”
南怀璟轻咳一声:“我妹妹不会的。”
司机撇嘴:“这可说不准,你可得好好留意着,女孩子啊,多疼着点,你还是个做哥哥的,得多让着妹妹不是?”
南怀璟还能说什么呢,他点头:“您说的对。”
司机就这么在距离鹿笙身后七八米的距离,慢慢悠悠地跟着。
十几分钟后,南怀璟看见她打了一个电话。
通话时间有点长,长到南怀璟低头看了好几次的时间。
等到鹿笙把抬着的手放了下来,简女士的电话也打到了南怀璟的手机上。
“妈。”
“怎么样,见到鹿笙的父母没?”
南怀璟看见鹿笙那放下没一分钟的手机又举了起来。
“妈,回去再说,我先挂了。”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南怀璟看见鹿笙的手扬在空中挥了挥。
“师傅,停车。”
司机叹气:“我这停着呢!”他几乎是开几秒停几秒。
目光越过鹿笙,南怀璟看见一男一女朝她走来,与此同时,他也看见鹿笙原本左右挥着的手突然一顿。
南怀璟的视线落在从后面跑上来的一个高瘦男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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