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女士本来还想再给外面的两人多点你侬我侬的时间, 结果刘珍从外面进来了。
简女士现在和她已经到了不说话的地步。
她拎着袋子往外走:“怀璟、鹿笙,咱们走!”这调子扬的,跟故意说给刘珍听似的。
刘珍反睨了眼简女士,撇着嘴, 小小声地“嘁”了声。
回去的路上, 鹿笙依旧挽着简女士:“简阿姨, 你现在和刚刚那位阿姨不说话了吗?”
“你说刘珍?”
鹿笙到现在还不知道刘珍的名字:“就刚刚临走时, 你、你瞪人家的……”
简女士抿嘴笑,还得意上了:“这么明显吗?”
鹿笙点头。
简女士嘁了声:“她活该!谁叫她嘴上没个把门的!”
南怀璟走着鹿笙旁边,余光往简女士那边瞥了眼, 然后喊了声“妈。”
简女士朝鹿笙撇嘴:“看吧, 他就听不得我说别人是非。”
到了知南街,简女士又开始推波助澜:“怀璟, 你把英宝给我,你跟鹿笙去买块六寸的小蛋糕回来留着当饭后甜点!”
就这样,英宝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简女士抱走了。
南怀璟没买过蛋糕,他的生日蛋糕都是简女士买,至于在哪家买的, 他也没注意过。
所以他问鹿笙:“上次你在咖啡店吃的那家蛋糕味道好吗?”
鹿笙摇头:“太淡了。”
南怀璟一直都觉得蛋糕都是一个味,他转身朝知南街西面看了几眼。
鹿笙拽了下他的袖子:“你要是不嫌远的话,我倒是知道一家。”
南怀璟现在对她的碰触已经习以为常到不去看了, 他问:“在哪?”
“慢涂路那边。”
想着这个点回去也没什么事, 南怀璟“嗯”了声:“那我们现在过去。”
慢涂路离知南街不算远, 开车过去二十分钟, 但慢涂路是条步行街,车子开不进去。
南怀璟在附近绕了两圈才等到一个路边车位。
鹿笙伸了伸舌头:“以前我都是坐地铁过来,没想到停车这么不方便。”
他倒不在意:“这边停车都这样。”
两人下了车, 沿着路边走着。
虽然彼此都没说话,但气氛倒不觉尴尬。
走了不到百米,拐个弯就是慢涂路,路两边都是门面店,卖衣服的,卖吃的,还有电玩城,应有具有。
鹿笙指着斜对面:“就是那家。”
蛋糕店的名字是:花语。
默了几秒,南怀璟突然弯了下嘴角,他想起来了,简女士买的蛋糕好像也是这个名字。他拉开玻璃门让鹿笙先进去。
两人在玻璃柜前看着,几乎是同时,两人都指着一块提拉米苏蛋糕看向对方。
而后,两人都笑了。
付钱的时候,南怀璟把鹿笙抬起的手腕压下去:“不用你给。”
鹿笙也没坚持,但是在他伸出手机让对方扫码的时候,她把脑袋也伸到他手臂旁:“你还欠我一顿三文鱼,你没忘吧?”
南怀璟垂着眉眼,视线落在她脸上。
以前还觉得她温婉大方,这两天不知怎的,还古灵精怪上了。
他收回手,拎起对方递过来的打包袋:“走了。”
鹿笙站直身体,朝他的背影撇了下嘴后,往后看了眼。
收银台的女孩子正追着南怀璟的背影看,余光瞄到鹿笙的眼神,忙收回了视线。
到了门口,鹿笙拍了下南怀璟的胳膊:“对面那个巷子里有臭豆腐和烤鱿鱼,你要吃吗?”
他摇头,然后一本正经:“油炸烧烤,要少吃。”
鹿笙偏开脸,一副‘我不听我就要吃’的架势。
南怀璟叹气,就很没办法的那种:“那你少买点。”
还没到巷口,铁板的孜然香就飘了出来,鹿笙的食欲完全被勾起来了,她吞咽了一下,跑到烤鱿鱼的摊位前:“老板,三十串鱿鱼须!”
南怀璟在旁边揪她的袖子:“那么多,你吃的完吗?”
“不是还有简阿姨和南叔吗?”
“他们不吃这些,你买着自己吃就行了。”
鹿笙跟没听到似的,又转身到斜后方的摊位前:“老板,二十块臭豆腐!”
等她付完臭豆腐的钱,再回来准备给鱿鱼的钱的时候,老板被眼熏眯了眼:“你老公给过了!”
老板话音一落,南怀璟低头看了眼自己。
他这是穿了一身老公的衣服还是说长了一张老公的脸,为什么跳过男朋友直接就成老公了呢?
南怀璟猛地皱起了眉,他难道不应该直接纠正对方的称呼吗?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想法?
鹿笙抿嘴在笑,南怀璟被她那咯咯咯的笑声笑的别开了眼。
鹿笙凑到他身旁:“既然你付了钱,那我又欠你一顿饭了!”
南怀璟被那浓重的孜然味呛的咳了声,咳完,他清了清嗓子:“你算的倒挺清。”
鹿笙不甘示弱地回了句:“还不是跟你学的。”
南怀璟刚要开口,后面传来一句:“美女,你的臭豆腐好咯!”
鹿笙赶紧转身跑过去接住,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着两个白色的打包盒,尽管袋口系着,可浓浓的臭香味还是能飘出来。
鹿笙狠狠嗅了嗅。
说来也奇怪,其实她不太爱吃臭豆腐,但是不知怎的,很喜欢闻。
她扭头,正好看见南怀璟皱着眉头,她抿嘴笑,走过去,把袋子举起来:“香不香?”
南怀璟抬手把她的手拨过去,虽然没说什么,可脸上的嫌弃倒是很明显。
几分钟后,鱿鱼也烤好了,南怀璟也就随口问了句:“还有其他要买的吗?”
结果,鹿笙还真说了句:“有!”
南怀璟:“……”
真的,他有点想象不出来,她吃臭豆腐和烤鱿鱼会是怎样的画面。
出了巷子,鹿笙去了一家奶茶店,买了两袋泰奶。
“这个你喝吧?我要了无糖的!”
南怀璟没说喝不喝,但是朝她伸手了:“给我。”
鹿笙以为他要喝的意思,忙把其中一袋给她。
南怀璟把那个袋子拎到另只手里,然后又朝她伸手:“都给我。”
鹿笙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几个袋子,又抬头看他,这才反应慢半拍地懂了。
她没客气,把手里的东西都给他拎着。
回去的路上,鹿笙不时地低头看他的两只手。
那种感觉很奇妙。
也没有多久,她心心念念的人,已经住在了他楼下,她还坐了好几次他的副驾,还和他并排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如今更是走在了她身侧,还帮她拎着东西。
鹿笙又低头看他的手,因为拎着东西,他手背的青筋明显。
突然就好想摸摸那一条条的凸起……
鹿笙抬头看他,正好对上南怀璟看过来的视线。
鹿笙心虚地忙别开眼。
默了两秒,她又低头。
所以,还要多久,她才能光明正大地和他手牵手呢?
回去的路上,南怀璟也发现了,他看了看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皱着眉头,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老是看我的手做什么?”
鹿笙的视线忙从他手上偏开几分:“谁看你的手了,”她吞咽了一下:“我看你有没有超速而已。”
南怀璟狐疑地又看她一眼。
鹿笙余光往他那边瞄了瞄:“你好好开车,老看我做什么?”
她还倒打一耙了!
南怀璟:“……”
去慢涂路的时候没堵车,回来的路上倒是堵了好一会儿,回到知南街,天色已经黑尽。
简女士抱着英宝,坐在沙发里悠闲地看电视。
南知礼又从厨房里出来:“老婆,你问问啊!”
简女士怎么可能问,她恨不得两人直接在外面吃烛光晚餐,她目光没离电视屏幕:“你急什么呀,这不还没到七点吗?”
南知礼围着围裙:“那你今晚不打麻将了?”
麻将哪有儿媳妇重要。
简女士咧嘴在笑:“抱着咱英宝看电视也不比打麻将差哪!”
南知礼:“……”
唉,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南知礼刚进厨房,院门响了。
简女士上扬的嘴角就这么滑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鹿笙给人的感觉太过温婉,所以简女士多多少少就觉得她身上的烟火气有些淡。
结果一袋鱿鱼,两盒臭豆腐直接就让简女士对她有了种‘仙女下凡’的既视感。
鱿鱼的味道,南怀璟倒是还能接受,就是那臭豆腐……
南怀璟今天没和鹿笙坐一排,在简女士去洗手的时候,他坐到了他爸南知礼的旁边。
南知礼给了他一个“女人怎么都爱吃这些玩意”的眼神。
南怀璟也回了他一个“我怎么知道”。
之前鹿笙买这些的时候,南怀璟还说简女士不吃,结果可好,简女士不仅吃的挺香,连鹿笙买给南怀璟的那袋泰奶,简女士也喝了。
‘婆媳’之间愉快地畅聊,南怀璟时不时地看一眼鹿笙那拿着鱿鱼串的姿势和表情。
鹿笙身上的外套脱了,里面穿的是一件乳白色的圆领粗线毛衣,袖口和领口的位置故意设计了参差不齐的线头,在她的端庄里揉了几分俏皮进去。
他不算阅人无数,但因为之前讲师和现在代课的关系,的确见过不少异性,美人在皮或在骨。
偏偏,她两种都有。
她气质雅淡,温温柔柔的一张皮相下,却藏着刚烈。看似柔弱的需要男人保护,可她却又很独立,即便遇到困难也不太主动向别人索求帮助。
比如换灯泡,比如地铁有人尾随。
她轻轻松松一语带过时的语气和眼神,看似坚强,却也柔弱得让人心疼。
南怀璟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她刚刚和简女士聊了什么,很开心,笑得眉眼如画的一张脸,被头顶的灯光打的娇俏柔媚。
鹿笙不经意地侧目,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她目光不躲也不闪,倒是南怀璟,很快别开了视线,脸上有偷窥被抓包的三分窘意。
饭后,南知礼刚要伸手收拾碗筷,南怀璟先他一步:“我来吧。”
南知礼看向对面,见简女士朝他抛了一个同意的眼神,南知礼这才收回手,他今天很配合:“鹿笙啊,你和怀璟在这,我和你阿姨出去买点东西。”
简女士忙站起来,过去挽住老公的胳膊:“我们先走了啊!”说着,她朝鹿笙使了个小眼神。
鹿笙抿嘴笑,余光瞄向南怀璟。
目送两位长辈出门,鹿笙刚想着要说些什么,就见南怀璟低着头说了句:“你这一个靠山变成了两个。”
鹿笙眨了眨眼,装不懂:“什么意思呀?”
南怀璟没有再说破,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鹿笙没有留在餐厅收拾餐桌,她跟在他身后,空着手也去了厨房。
厨房灶台是l型,水池边正好能站下两个人,南怀璟在洗碗,鹿笙就站在旁边看。
这要搁以前,南怀璟十有八九会让她出去。可今天,他却没赶她,任她看着的那种。
从下午他帮她提了那些东西后,鹿笙就对他那双手生出了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哗哗水流淌过他的手背,穿过他的指缝。
鹿笙盯着他戴着戒指的无名指,突然问他:“以前有人说你的手好看吗?”
“没有。”他和异性保持的距离,还由不得对方说出这样的话。
鹿笙突然伸出右手的食指,在他的视线里,堂而皇之地戳在了他手背的一条青筋上。
沾了洗洁精的碗很滑,南怀璟动作一僵,手里的碗掉进了水池里,和还没来及洗的盘子碰撞出清脆的一声响。
鹿笙咯咯两声笑,抬头看他,只见南怀璟把脸偏向一边,露在她视线里的那只耳朵,被她逗红了一圈。
鹿笙压下嘴角的笑,轻咳一声:“你慢慢洗,我去擦桌子。”她故意给他留了独处的空间,让他自己静静。
听到外面椅子的挪动声,南怀璟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他目光看似平静,却又好像不那么平静,像风平浪静的海面下暗藏了涌动。
等南怀璟从厨房出来,餐厅已经没人了,他以为鹿笙回了楼上,便关了门,也上了楼。
快八点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句:“英宝,你别乱动!”
两分钟后,三楼阳台站了一个人。
楼下院子里,鹿笙拿着手机在给英宝拍照,平时挺乖巧的英宝,今天不知怎的,就是不配合。
南怀璟这才看见,墙边的一堆雪前,立了两个不大的雪人,一高一矮。
英宝嘴里不知咬了什么东西,鹿笙打着圈地追它,结果英宝纵身从其中一个雪人头顶一跃。
高的那个雪人的脑袋就这么被它的后褪一蹬,原地滚了两圈后碎了好几半。
“英宝!”鹿笙恰着腰,“今晚你别上楼去睡了!”语气凶巴巴,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楼上,南怀璟低笑出声。
鹿笙心疼她堆了半天的雪人,又蹲回去把那碎了的脑袋给揉成团,重新放回去。
然后就是接连的三声喷嚏。
南怀璟眯了眯眼角,这才发现她没穿外套,身上还是那件乳白色的无领毛衣。
这么冷的天,真是不怕生病。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朝楼下不轻不重地喊:“你衣服呢?”
鹿笙回头,默了几秒朝简女士房子里指。
那他出门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他眉心拧着,用了点命令的语气:“去把衣服穿上。”
语气好凶。
鹿笙蹲在地上,扭着身子仰着头,看着他发呆。
不知道她在愣什么,南怀璟低头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八点了,你不上班?”
这么快的吗?
鹿笙忙去拿地上的手机,点开屏幕,她倒吸一口气,忙起身去简女士房子里拿外套。
南怀璟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一直以来都有他自己的生物钟,以前是十点准时睡觉,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十点悄悄变成了十点半。
十点二十七分,楼下传来了细微的门声,南怀璟摘掉眼镜,关上台灯,眼睛刚闭上,就听见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接着是一声“喵呜”,紧接着连续两声“阿嚏”。
接着,周围又陷入一片沉寂,南怀璟蹙着眉,视线久久落在窗户那儿,
第二天上午出了太阳,南怀璟下楼吃饭的时候,简女士在院子里往四楼看了眼,因为有门帘,她也看不出来鹿笙起床了没有。
早饭是简女士自己做的鸡蛋饼,南知礼在厨房里喊:“老婆,这碗里的蛋面怎么还没做完啊?”
简女士忙跑进去:“你别碰啊,我那是留给鹿笙起床后再做的。”
南知礼哦了声,不碰了。
喝完粥,南怀璟看向对面的简女士,“妈,”他说的不算刻意:“过一会儿,你去看看她。”
简女士愣了一下:“你说鹿笙啊?”
“嗯。”
可他说的是‘看’。
简女士没懂他的意思:“她不是在睡觉吗?”
南怀璟没有多说,站起来:“我先去上班了。”
眼看他走到门口,简女士一头雾水地用胳膊肘捣了下南知礼的胳膊:“他什么意思?”
南知礼摇头:“我哪知道?他让你去看看,你去看看不就行了?”
九点半,简女士去敲鹿笙的门。
敲了几下,里面没人应,简女士想着估计还没醒,于是回到楼下。
十点十分,简女士又上了一趟楼,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简女士站在门口拨了鹿笙的电话。
电话铃声循环到第二遍,才传来鹿笙有气无力的声音:“喂?”
简女士以为她睡迷糊了:“鹿笙啊,十点了,你要不要起来啊?”
电话那头闷了会儿,传来一声“哦”。
不对。
声音不对。
“鹿笙,你给阿姨开个门。”
结果电话那头没声了,简女士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干脆下楼去拿备用钥匙。
门开,简女士直奔卧室。
床上,鹿笙整个人蜷在被子里。
简女士掀开被角,喊了两声“鹿笙,”鹿笙才把埋在枕头里的脸露出来。
见她两鬓的头发都汗湿了,简女士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温度烫的简女士心里一咯噔。
“你这孩子,烧成这样还蒙着头睡!”
鹿笙这才掀开点眼皮,无力耷拉的一双眼,潮红潮红的,涣散的视线慢慢聚焦,她这才焉焉地喊了声“简阿姨。”
别看简女士有两个儿子,可两个儿子长到现在,发烧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她楼下根本就没有退烧药之类的。
简女士赶紧给南知礼打电话:“你赶紧去药店买点退烧药回来。”
南知礼就在楼下:“怎么了?”
“鹿笙发烧了。”
南知礼愣了一下:“烧到多少,你量了没?”
简女士有点懵:“家里有体温计吗?”
南知礼也不知道有没有,反正他没用过:“我去药店买吧,”走到院门口,南知礼提了一嘴:“你要不要给怀璟打个电话?”
简女士这才猛然想起早上南怀璟让她上来看看的原因。
这儿子是未卜先知吗?
简女士赶紧掏出手机,可惜打了两次,电话那头都没有人接。
“肯定是在上课。”简女士挂了电话,去卫生间拿了毛巾,浸了凉水过来给鹿笙敷在了额头上。
十分钟后,南知礼回来,买了耳温枪和退烧药,结果一测,耳温枪显示39度4,简女士吓了一跳:“你这不准吧!”
南知礼给自己测了一下,显示36度2,又给简女士测了一下,显示36度。
“买的时候,药房的人说了,误差不会超过零点二的。”
简女士把他推过去,从袋子里把退烧药拿出来:“你去倒杯水来。”
刚喂鹿笙吃了退烧药,南怀璟的电话回过来了。
简女士跟接到了救世主的电话了似的:“你赶紧回来,鹿笙发烧了,都烧到39度4了!”
南怀璟刚下课,脚步猛地顿住:“送医院了吗?”
简女士被他问懵了:“还要送医院吗?”
南怀璟抬脚,快步穿过走廊:“39度4属于高烧,随时会抽搐的!”
简女士愣住了。
南怀璟已经跑到了一楼:“退烧药吃了吗?”
“吃了吃了!”
“你先用冷毛巾给她降温,我马上回去。”
“已经敷额头——”
简女士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简女士扭头看老公,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窃喜,是激动。
“老公,怀璟慌了!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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