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到“二维”这个词,并不是指传统意义上纯粹的空间维度,也不是为了讲我与玛丽苏小说或漫画中的人物的“臆想恋爱”。如果你是怀着对代数知识的好奇而翻开我这篇随笔的话,那么我劝你现在,立刻,马上合上这本笔记——麻瓜的课程,我可不怎么会,估计也不会给你满意的答案。

    既然你能拿到我这本随笔,想必你和我的关系一定不错,所以我没有必要为了讲这个故事而抹去自己的名字,只不过这个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我并不想说出他的名字,但也不会找一些奇怪的代号,例如“亚历山大x世”或“英诺森特y世”来代替他——太繁杂了,作为一个意大利人,在研究麻瓜世界的波吉亚家族历史时,我也常常被那些名字搞得头痛。遂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最简单的才是最好的,于是我将用他英文名字的首字母来代替他,毕竟他是讲英文的。至于其他人的名字,我或许一笔带过,或许会用其他的字母来表示。

    请放心,这个故事不会有任何狗血的三角恋,其包含的大概只是我这些年,身边有他和无他的一些真实状态罢了。

    我和s的初见可以说是不太愉快,嗯,非常不愉快,那时我只有十四岁,有钱有颜又任性,特立独行地将学籍转到了英国,然后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求学,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老古董”们说我“离经叛道”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现在的我也会觉得当时的决定大胆而疯狂——我近乎是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的。

    不同于玛丽苏小说里的“一见钟情”或“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现实生活往往更加离谱。不打不相识,在他发现我是造成他的好兄弟上课社死的罪魁祸首后,他出于担忧和保护最好的朋友的心态,毫不留情地将我摔到了课桌上,而我向来不是吃素的,遂挥挥手就和他在教室里打了起来,且不幸伤害到了吃瓜路人。两只漂亮的坩埚和我那崭新的魔药课课本充当了本次战役的牺牲品,而我和他的梁子也在燃烧殆尽的课本中结下了。

    再后来自然是我们打了许久,舆论比索命咒传得还要快,近乎是一夜之间,全校都知晓了我和他的势不两立。我们从课上打到课下,从教室打到连廊,从校内打到校外,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打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甚至魁地奇球场,都成为了我“暗中作战”的重要根据地。至今我仍能回想起那场盛大的恶作剧,巨大的十字绣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出糗,也为我赚足了本院同学的爱慕和尊重。

    我今年三十三岁,自从我十一岁开始,便有许多长辈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要求我做计划,对于这种所谓“苦口婆心的建议”,我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我一直坚信计划赶不上变化,生活的变故和转折总是突如其来,不然怎么会专门有一个单词叫“aident”,而不是将它们悉数归为“sothing”呢?

    事实上,我的生活也确实是充满意外的,就像我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开学第一天就和校园里的“风云人物”s大打出手,更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发现s与我的共同点,继而开始和解。

    我们都是不折不扣的叛逆者,都对原生家庭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嗤之以鼻,却在内心深处对唯一认可的家人留了一块柔软的角落,以至于就算是一根羽毛落在上面,细细的羽毛梗也会将它扎得生疼。

    s在医疗翼里抓住了我的手,虽然是高烧不退、意识不清,可这也太过分了吧——毕竟当时,我可是他的死对头,不过出于本小姐的人美心善,我并没有伤害他,甚至还大发慈悲地为他治疗了一下。这样的善良在我今后近二十年的人人生中都很少见,尤其是在我回到意大利后,我不止一次与别人结仇、和解,可在面对他们落难的时候,我仍选择了明哲保身,甚至在快速处理完那些棘手的问题后,迈着高跟鞋踩过他们的尸体,从来不回头看一眼。

    世人皆说我是个极致的波吉亚——人性淡漠,生来薄凉,心狠手辣。

    我倒也不辩解,因为我并不是大爱无疆的特蕾莎修女,但也不是如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那样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我只是我自己。每个人都是矛盾复杂的多面体,不一定在何时,就会展露出何样的面来。只不过我的各面之间衔接并不是那么自然,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善举的“随机开关”,且概率均等,这让我偶尔又冲动的善意,愈发显得弥足珍贵又不可思议。

    说回这个故事吧。

    s还算有点良心,在他清醒后,他倒也不情不愿、拐弯抹角地表达了他的“感谢”——邀请我去参加舞会,可当时我们都不这么认为,我们掩盖了那份潜滋暗长的改观和悸动,用恶作剧和威胁换来了彼此的对视。

    舞会上的一千根蜡烛晃得我的眼睛发痛,我却对他的指尖,手腕,揽在我腰肢上的力道,一丝不苟的头发,金酒和玫瑰的香气,飘渺如歌声的轻笑,在海格小屋的打趣,混蛋却不那么顽劣的玩笑,只倒影出我那双狭长双眸的灰色眼睛,唇角上扬的角度,全部历历在目。

    我们靠得很近,似乎这样就能让狭窄空隙里的空气和灼热被我们共享,我们就能够拥有相同的呼吸和心跳。

    骨骼隐隐作痛,我以为这是顽强的生长痛,可或许这就是悸动而复杂的情绪,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七零八落的混合色彩悉数落在眼前,让我不由得眼花缭乱,手忙脚乱。

    四年级我过得可谓一波三折,先是差点在课堂上丢了性命,继而又是如愿以偿地完成了我未了却的一桩心愿,我的心空而常满,就这样在“爱,记忆,身份,过去,亲人,未来”的字样中,恍惚地熬过了难耐的生长痛。

    沐浴完后,我披上袍子,在一片云蒸霞蔚中对着镜子欣赏自己。我的长发浓密而柔软,像是地中海岸边张扬又旺盛的海藻。由于我在浴室的时间太久,蒸腾的水汽再一次濡湿了我的背,虽然有着少女美好的窈窕曲线,可我还是瘦削得过于单薄。门外传来迷醉而悠长的琴声,是我钟意的曲调,在浴室的泡沫里更加朦胧优美了,我遂轻轻哼唱了几句,却不知不觉间念出了s的名字。

    连名带姓,衔在唇角之上。

    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心里却是一阵发慌,冰凉的小脚趾在地板上不安地动来动去。

    再后来我逐渐开始将裙子的背带系得很紧,逐渐习惯刻意地挺起胸微昂着头走路,吃布丁的最后一口总是轻轻咬一下勺子,并时不时地露出纤细的脚踝。

    而s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炽热又冰冷,冰火两重天的交替,让我不由得慌了心神——尤其是在他卸下傲慢和偏见,在我面前恳切道歉之后。

    那个暑假我们顶着岩石,站在巴勒莫的海岬边,欣赏绚烂的烟火和星空,世界盛大美好,我们也是。

    图书馆的呓语和温存,魔药课上熟悉而令人心动的味道,如翘尾小动物那样愉悦的尾音,雪平牌柠檬雪宝糖果。

    这些回忆就像夹在书页里的鲜活花瓣,多年后再次翻开,它们依旧是鲜艳而鲜活。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误会和激烈的争吵让我们断裂在了最疼的地方,我坐在寝室的床上恸哭,靠在一根根圆柱上抽泣,五脏如焚,摧心折骨。那是我第一次在学校里表现出我作为一个波吉亚的“天性”,仿佛我就该是那副样子,就像现在的我,目光泛寒,神色阴鸷,话语锐利,不容置喙,所有罪大恶极的犯人都被我的审讯手段吓得瑟瑟发抖,血淋淋的残忍景象在他们面前上演了一遍又一遍,那些使用黑魔法的人,在我的黑魔法咒语下被折磨得服服帖帖——噢,我可不是什么彻底的正人君子,也没有什么仁慈的信仰,如果有,那就是对s的爱。

    泪水滑落到嘴唇里,s紧紧搂着我,似乎是要将我揉到他的骨血之中去,在寒冷的冬季夜晚,在宽敞的霍格莫德村大街上,我们相拥而泣。

    我原谅你,我的爱人,我相信你也一样爱着我,我们对彼此的爱只会越来越炽热,而不会灯枯油尽。

    我们熬过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具体来说是我本身的问题,我们接纳彼此的阴暗和光明,赤诚地爱着完整而多面的彼此。

    正因那些不见阳光的阴暗角落,你才是你,而不是平平无奇的芸芸众生。

    我有很多优点,它们足够耀眼,可以让我脱颖而出,平步青云,在1990年任职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后,我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升职为该部门的司长,并成为了法律执行司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性司长。我站在聚光灯下,被赞美与诋毁包围,它们像是巨大的浪花,推着我随波逐流地前行,将我这毁誉参半的十二年职场生活卷入其中。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的缺点同样致命而危险,它们就像蛰伏在暗处的野兽,随时蓄势待发,能够将我啃噬殆尽。

    在格外真实而毛骨悚然的梦魇之下,我犹豫了,我收敛了——我太害怕失去s他们了,以至于我谨小慎微地不允许任何让他们消失的可能性发生,尽管我深知概率为零的事件不一定是不可能事件,但这总比有概率好吧?

    其实我喜欢做一些冒险的事情,这一点在我的工作中有着淋漓尽致的体现,可这仅仅针对于我自己,若是冒险的对象成为了我和s,以及我的挚友,我是万万不会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迈出第一步的。

    于是为了我心中那谨慎得可怕的顾虑和高度紧绷的神经,我在英国魔法部混了一段时间,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废物——毕竟没有人愿意拉拢这样的废物,我身边的人也不会受到威胁。

    可这样的情绪却丝毫没有保护到我最重要的人,在我看到他出现在镣铐之下时,我不由得咬破了唇角,让自己不至于在冷风中哭得面目全非。

    眉头的情绪按压住了,心头却是一番翻江倒海,无法宣泄。

    梅林啊,我和他的故事,真痛啊……

    leave,karina,leave!

    泪痕斑斑,又有新的泪水潸然而下,我的双眼早已被模糊,却只能在一片烟水朦胧之中看到那熟悉的轮廓越来越远。

    南山南,北海北。

    比利牛斯山脉以南,冰冷的北海以北。

    之后的故事大概是英国魔法部的高层人尽皆知的了,他们都在说我一定恨透了s这个叛徒,他欺骗了我的感情,将我留在危险的英国;他背叛了他的朋友,成为了连环杀人犯;他离开了他的家族,虽然那个家族在战争之后的名声并不正义,可他却一直被归咎在最黑暗的地方。

    “真可怜啊波吉亚小姐,本可以早就回意大利拥有大好仕途,却被一个骗子给欺骗了。”

    “所以说人家一直在回绝我们邀请她来当魔法部副部长、首次检察官的邀请——谁愿意触景生情呢?”

    七年的青春和爱被荒谬的谣言掩盖,轻描淡写却口口相传的同情写尽了无数个日夜的缠绵。

    我回绝他们,一是因为我还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在搜集资料和证据,在联系国际法庭的长官,一旦国际法庭受理此案件,s就有翻身的机会。

    如星辰般闪耀的他不该坠落在肮脏不堪的牢狱里,这十二年以来,天狼星一直都是黯淡的,可我坚信总有一天它会重新闪烁。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我不愿意面对那个有他的国度。

    张爱玲曾写过:“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而我一直留在意大利,宁愿不去英国工作,以为是因为异国才见不到他。

    十二年了,我依旧在幻想,在等待,这份希望几乎荒唐得可笑。在我想他想得近乎要发疯的时候,我常常会拆开一包血袋,然后给西弗勒斯写信。

    鲜血会抚平我本能的狂躁,而西弗勒斯那可怕的冷静则会让我摆脱情绪化的疯狂。可这么多年来,无论他在信中如何耐心地安慰我,信的末尾总会有一句冰冷地砸向现实的话。

    “别等了,不可能的。”

    我才不要。

    又是一封信。

    “别等了,不可能的。”

    我才不要。

    别等了……

    不可能的……

    我才不要。

    我写了十二年的“我才不要”。

    麻瓜世界的波吉亚家族中,最出名的女性就是卢克蕾齐亚·波吉亚,她的人生苦于爱情,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倒是和她颇有几分相似,尽管我的一些伙伴们说我很像西泽尔·波吉亚,那个心狠手辣的毒药公爵。

    出乎我自己的意料,我并不是常常都能梦到s。在仅有的几次梦境中,我穿着婚纱,挽着他的手,拼命地奔跑在凌晨的伦敦街头。路上的行人纷纷朝我们投来诧异的目光,我们却不顾疲惫地奔波着,仿佛一对亡命鸳鸯。

    梦醒之后我还是会躺在波吉亚庄园的大床上,闹钟嚣张地叫嚣着,噢,我该上班去了。在现实中我仍是在奔波,只不过是在巴勒莫的街头;我仍可以穿穿白裙子,只不过我穿的不是婚纱,而是叼着一片蜂蜜面包飞快地跑着,脱线一样地喊着“啊啊啊麻烦让一下我要迟到了……”,然后在进入魔法部大楼的前一秒迅速切换成冷漠无情的上司状态。

    无缝切换,表情收放自如——虽然工作时的大部分时间我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虽然我不近人情,可我还是会常常遇到大胆的追求者,不过全都是在见面环节就铩羽而归,而且无一例外。在一次下头的约会之后,我来到英国看望哈利和德拉科,继而偶然遇到了一个与s同乡的追求者。

    我素来厌恶菀菀类卿之类的桥段,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精准地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或许是因为来自同样的地域,他拥有和s相同的发色和相似的瞳色,而他的脸颊从侧面看来,也是与s颇有三分相似。

    然而s的气度却是他无可比拟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麻瓜。

    我和他一同坐在伦敦街头的小酒馆中,他说他们称这种小酒馆为“pub”。

    “波吉亚,我知道这个姓氏,很出名的教皇家族,源于西班牙,而后在意大利发展,”他挠挠头道,“你很漂亮,就像卢克蕾齐亚·波吉亚那样,美得摄人心魂。”

    可我不是卢克蕾齐亚,我只是一个孑孓而执拗的守望者。

    他为我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我笑着问他:“点这杯酒,你可曾是有不能忘却的爱人?”

    他诧异着摇头,修长的手指搭在冰凉的杯壁上:“当然没有。”

    我苦笑道:“但是我有。”

    隔着玻璃杯,我娓娓道来,巧妙地避开了所有魔法要素。

    故事讲到最后,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听到他失落又坚定的语气。

    “我可以比他更爱你。”他说道。

    我摇摇头:“抱歉,我不能像爱他一样爱你。”

    伦敦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我们在酒馆门口分道扬镳。英格兰的空气永远潮湿而寒冷,加冰的短饮鸡尾酒让我打了个寒颤,于是便忍不住从包里翻出一双羊皮手套。

    一样东西被随着手套一起拿了出来。

    我有多么轻巧地瞥见它,就有多么震惊地看到它。

    那是我今早匆忙塞到包里的,最新一期预言家日报,封面上那张狰狞而熟悉的面孔赫然展示在我眼前,报纸的四角被冰凉的雨水打湿,触目惊心的大字和悬赏金令我心头一颤。

    越//狱//通缉令。

    我忍不住一阵天旋地转,思绪像是凝结在杯壁上的水珠,好不容易聚集之后又陡然落在桌面上,溅开得七零八落。

    我像是丢了灵魂,只能浑浑噩噩地颤抖着读完了报纸上歪歪扭扭的单词。

    酸涩与喜悦同时涌上心头,我感觉到自己失而复得的灵魂即将燃烧殆尽。我飞快地拦了一辆计程车,火急火燎地说出我的目的地,并告诉他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下车后我近乎是撞了所有的人,才一路狂奔到巷子里,找到那只破败的红色电话亭,手忙脚乱地按下“62442”的号码,我的全身被雨淋湿,如一只落水狗般狼狈,极速下坠时刺骨的冷风吹得我骨子里生疼,我不由得裹紧了外套,瑟瑟发抖。

    就在我的视线明朗起来的瞬间,我的双腿像是被灌满了沉重的铅,我伫立在魔法部门口,紧紧攥着报纸和银色胸牌,近乎不敢呼吸,仿佛这只是一场幻境,我任何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会扰动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西里斯,我的爱人,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想见你,我想念你,心中的闸门早已拦不住感情的洪水,引领我再次踏上,再次认识,再次熟悉你所在的这片土地。

    我知晓的,我亲爱的,现在我就站在这片土地上,站在你日思夜想的地方,思念着我日思夜想的爱人。

    我愿深情而深沉地亲吻这片土地,亲吻你,我亲爱的,我此生唯一的爱人。这十二年来,所有人都只能看到照片中二维的你,可我却用我这只有一个方向的,一维的爱,去填补维度的空缺,让我的二维恋人,再次出现在我的身边。

    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立体而鲜活的。

    十二年的等待像是找到了终点,悉数化作泪水充盈了我的眼眶,我的悲欢离合,我的失而复得,我的紧张和喜悦,我所有的理智,在此刻全部瞬间分崩离析,瓦解冰消,彻底而决绝。

    它们迤逦到远方,它们的归宿一定会是你,我的爱人——西里斯·布莱克。

    或许是职业习惯带来的惯性,在抹去泪水的刹那间,我的思绪也恢复了大半,我清楚他是不可能来找我的,一个虚弱的逃犯,从北海回到英国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更不用说遥远而陌生的意大利了。

    报纸已经被我攥得发皱,泡在雨水里的部分也变得模糊不清,我再一次和那张疯狂的脸对视片刻,用魔咒恢复了自己的精致妆容后,清清嗓子,走入了魔法部大楼之中。

    十二年了,这里还是一样的阴沉。

    康奈利·福吉对我的到来显然大惊失色,他不断地揉着那双小眼睛,试图多次确认眼前的我不是个幻影。

    在我简单而平静地陈述完接受他们邀请的可能性,来英国当副部长兼首席检察官之后,福吉的神色略微放松了几分。

    “非常感谢您愿意帮助英国魔法部,不过目前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您去处理,”他摊开那张触目惊心的通缉令,“去霍格沃茨驻校,然后确保那里的孩子不会受到布莱克的攻击——他太疯狂了,虽然我们已经安排了摄魂怪在学校巡视,可我还是不放心,毕竟他就是从满是摄魂怪的地方逃出来的,不是么?您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波吉亚小姐,这世界上恐怕没有比您更恨这个骗子的人了。”

    我神色潋滟,压下心中的五味杂陈,并没有摘下手套。

    “那是当然——我简直……恨透他了,”我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冷冷道,“放心吧,先生,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西里斯,然后我们就回家。

    十二年了,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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