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还小?”夏轻姿疑惑的反问,看着那个男知青就差说他一句眼瞎了。

    细白的手,指了指还在动的袋子,无语的开口:“是我抓着她的手往我家放毒蛇的吗?毁了她一辈子的不会是我,也不会是警察,而是她自己。”

    “但是只要你不报警,梁月就……”

    “我为什么不报警?放毒蛇在我家,一次不成再来第二次,我冤大头?我脑子有病?放过一个未来说不定还会再犯的杀人犯?”夏轻姿毫不客气打断那个男知青,她真是蛮奇怪的,按道理来说这些知青都是在这个年代,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这样是非不分,简直脑子有点那啥。

    而且她也不想哪一天起来被子上爬条蛇,想都不能想,夏轻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会崩溃的。

    “你们这些知青当我们村里人好欺负?这女人被抓住,大家伙可都看见了,再说罗三媳妇愿意放过她,我还不愿意呢!”人群里鼻尖有颗痣的女人愤愤不平的说道,她家就是涨水前也发现蛇的那一家。

    “就是!丽丽家还有好几个小孩呢!要是没被发现,被咬了,这……”

    “我们可不敢要这种人继续住村里,看着年纪轻轻心肠也太毒了!”

    一时间围观的村民都不满起来,连带着看其他知青的眼里都带着警惕。

    一开始开口那个男知青徐思远,还想说话,被边上的人狠狠拉了下,眼里犹豫不绝。

    “村长,派出所那边说,现在太晚了,明天才能过来。”是去隔壁村打电话报警的人回来了。

    “把这个什么……梁知青先压着起来,这个袋子也放箩筐里头去,这可是那啥证据,明天要交给警察的。”村长也很少接触镇里面的派出所,村里有啥事,他们基本上都是村里头解决,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不过这知青又不是他们村里的,报警就送派出所,村长很想得开,还乐的不用自己去掰扯这些知青的事。话说隔壁村那几个下派的知青,会修拖拉机,会牵电线,还有个会医术,就算是别的地方的知青不会这些,但是人家安安分分的,哪像他们村这几个。

    啥啥不会,干活偷懒,年底还要分村里的粮食,这些下放的知青就是来改造的,别的地都是四五个人一间房,他们村空房子多让她们两人一间,还闹的要分开住一人一间。

    “夏姑娘……”徐思远见村里人走远,紧忙上前想抓夏轻姿的手,被两条狗凶狠的吓退。

    夏轻姿回头看着这个男生,指着自己的脸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我丈夫在部队,你们这些知青就欺负我一个人在家?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徐思远脸青一阵白一阵,夏轻姿有几句话确实没有说错,刚刚村里人聚集过来态度强硬,徐思远就怂的不敢再开口,现在人散了,夏轻姿就一个人徐思远想当然就觉得,逼一逼这个姑娘,说不定梁月的事就不会闹上派出所。

    “还想着别人,不如想想自己吧,我可不相信一个女生能自己弄到好几条蛇。明天去派出所我也会如实说出我的怀疑,而且你们光欺负我一个人,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是军人家属。”现在这个年代欺负军属就像袭军一样,派出所的重视程度完全不一样。

    “还有。”夏轻姿笑了笑,暗含威胁的道:“再缠着我,我等会就去找几个婶子聊一聊,既然能有一个知青害人,那这些和她住一起的知青是不是也要防一防?”

    这话一出,在场几个事不关己的知青脸都变了,他们下放在这里最少都呆了一年,他们也清楚农村流言的威力有多大,就算他们是上面让村里硬收的知青,不能对他们人身攻击,这样的话传出去,村里也会想办法把他们送走,或者被当成犯人一样看起来。

    他们想换地方,以现在流言的速度,这边方圆几里都没有村子会想收留他们。

    “夏姑娘,对不起,是梁月犯了错,我们没有任何意见。”开口的人是个比较干练的女生,她反应快速的就撇清关系,回头瞪了徐思远一眼,小声咬牙道:“徐思远你喜欢梁月,你可以代替她去顶罪,没必要拉我们下水,我们还要在村子里生活!”

    这样下放的生活,到目前为止,回城唯一的盼头就是工农兵大学的推荐,这个名额多难得大家心里都清楚,而且村里也不一定就愿意给他们知青。

    在前路未知的情况下,他们还要在村里生活很长时间。

    徐思远早在夏轻姿说第一句话就慌了,梁月两回的蛇,都有他参与其中,他隐隐约约知道梁月是拿来干什么的,但是他喜欢梁月,梁月来求他,他就默认了。

    现在夏轻姿点出来,他才恍然知道,如果梁月说出他,他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管那些知青怎么样,夏轻姿解决完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那种有人要害你,你还偏偏不知道是谁的感觉最让人害怕,连防备都不知道应该防谁。

    第二天,警察上午就来了,在村里录了口供,知道夏轻姿是军人家属也没有要求她去派出所,和其他人一样在村里录口供就行了,省的夏轻姿跑一趟。

    隔天知青点还有两个人也被抓了,说梁月招供,是这两人抓了蛇,威胁她去放的。

    三个人都被判了刑,村里都不用夏轻姿去说,大家伙看见知青点那几个人的跟看罪犯一样,警惕的很。

    夏轻姿想了想,明年就该恢复高考了,这些知青基本上都是是要离开的,而且村里人也就对他们警惕点,没什么别的行为,当吃个教训。

    村里的红薯开始收获了,闲了一个月的村子再一次忙碌了起来,红薯大多都种在山下不好灌溉的荒地里,红薯和白薯分好几座山,收起来不用晒但是要洗。

    村里也都是在红薯收完开始算工分分粮食的。

    大家干活的热情格外高涨。夏轻姿的活不算累,就是把地里翻出来的红薯捡在筐里,一筐筐堆在路边,村里的男人会背走。

    洗红薯的方式也很特殊,在下游把小溪一堵,红薯从上游倒进溪里,冲到下游就干净了。

    夏轻姿再一次深深感觉到罗均辞的先见之明,雨鞋真的好好用,洗着也很快,太适合她穿去泥地里了,秋末的天气转凉,干活很容易出汗,夏轻姿每天都要脱、穿好几遍衣服。

    最后几片地收红薯的时候,夏轻姿又生病了,鼻塞头疼的完全睡不着,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去卫生所看了又不会发烧,就晕。

    鼻塞病了半个月,红薯后续的活都干完了,连夏轻姿感冒时邮出去的信,又得到了回信,夏轻姿还没好,天天只能靠嘴呼吸。

    罗均辞写回来的信里,还有几盒感冒药的药片,和一件新的军大衣。

    部队发的冬衣,质量没的说,夏轻姿之前就有看见王婶子家也有军大衣,现在物资紧缺,当兵的都想着家里,每年发两件军大衣,去年的都会邮回家,给家人穿。

    不过夏轻姿感觉现在天气还好,三件衣服差不多,完全不需要那么厚的大衣。

    忙完农活,夏家罗父家都有功夫注意起夏轻姿来了,见她感冒这么久,夏父还专门给她弄了几包中药,夏轻姿偷偷摸摸的藏起来,完全不想喝。

    然后就遭到了,夏父派过来的夏艳盯梢,每一次喝药,夏轻姿都端着碗在椅子上坐半天,那股中药味一直往鼻子里钻。

    最后喝完,夏轻姿觉得自己鼻塞更严重了,为此家里的纸巾就是成倍的用,张雨看了都觉得她浪费,用手帕不就好了。

    夏轻姿觉得不行,她不想擦完还要洗手帕,她就是嫌弃自己。宁愿每个月花几块钱让夏艳从市里给她带纸回来。

    不过现在都是那种红色的粗纸,擦的夏轻姿鼻子破皮流血了,还不得不擦。

    罗父那边,罗奶奶和两个嫂子也来看过了,说她可能是上火了,要刮痧。

    夏轻姿,咽了咽唾沫,看着张樱缩了缩脖子道:“二嫂,奶奶,不用了吧,我再吃几天药就好了。”

    “不行!你这鼻子都擦出血了,再过几天入冬了,你这感冒不好很容易会更严重!”罗奶奶很严肃,入冬发烧感冒这种时候可不是开玩笑!

    夏轻姿只好服从了罗奶奶,看着她们洗姜,倒白酒。

    先用对半切开的大块的姜沾白酒,在额头,还有胸口擦。这个不是很疼,夏轻姿本来头就昏昏沉沉的,胸口发堵,被姜擦的还挺舒服。

    就是结束后,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发烫,直到罗奶奶放下姜,手指沾上白酒,挪到脖子后面,狠狠掐住拔了几下。

    有白酒的润滑,夏轻姿开始几下还没感觉,后面越来越疼,夏轻姿不好意思哭,死死抓着椅子背咬牙忍着,她现在感觉自己就是还珠格格里的紫薇,而罗奶奶就是容嬷嬷!

    直到罗奶奶再沾白酒,夏轻姿刷的捂住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罗奶奶道:“奶奶!可以了!可以了!”

    罗奶奶强硬的拿下夏轻姿的手,道:“这两根筋得捏通!不然你还会头疼!”

    翻来覆去,夏轻姿疼的怀疑人生,明明罗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为什么那么有力气?!

    结束后,夏轻姿晃了晃头,别说,她现在胸口想吐的感觉没有了,头也不晕了,就是脖子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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