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式楼房的过道里传出敲门声,一扇房门打开,有个五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大妈出现在门口。

    “你们找谁呀?”

    赵国栋出示了警员证问,“你好,我们是警察,请问关紫溪是住这儿吗?”

    警察好端端的上门,一般人都会感觉不安。

    “警察?你们为什么找我女儿?她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彭亮笑着说,“哦不是,阿姨放心,我们找关紫溪是想向她了解一下她的雇主江莹的情况。”

    “她的雇主啊?”关妈妈松了口气,“可是我女儿今天一早去上班,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那您能联系上她吗?”

    “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关妈妈说着拿出电话给女儿拨打,但电话里却传来无法接通的语音。

    “哎呀,她电话好像关机啦。”

    彭亮与赵国栋对视,看来是有意躲着了。

    赵国栋笑道:“没事,那我们先走了,如果她回来了,麻烦您请她去一趟警局,协助我们调查。”

    “好的。我一定告诉她。”

    下了楼,赵国栋和彭亮商量,以他们现在搜集的线索来看,还达不到对关紫溪通缉的程度,以她的智商也犯不着这么轻易逃走,所以,他们判断关紫溪还会回来,就决定在她家门外蹲守。

    果然,晚上七点半左右,关紫溪出现了……

    “警官,江医生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个普通打工的。”被带到警局的关紫溪显得茫然和不安,在审讯室里不停的搓手。

    “那你跑什么呢?”赵国栋问。

    “我没跑啊。”关紫溪说完这句,面露窘态,支支吾吾的,“呃,不过,我当时离开咨询室,是因为有个声音告诉我下班了,那我就锁门走了。直到不久前,我才发现,其实才刚到下班时间,而之前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我觉得害怕就赶紧回家,路上看手机才知道咨询室出事了。我这么一想,我可能也是被人催眠了吧。”

    “就算下班,你一不回家,二手机关机,这又是为什么?”赵国栋在她字里行间寻找着破绽。

    “手机关机是因为没电了,不回家是因为,我本来今天就约了朋友逛街的。不过后来发生这些事,我也没心思了逛了。”

    说完这些理由,她看面前的罗勉和赵国栋好像不是很相信,急道:“警官,真的不是我。我要有这么大本事,我还干什么前台呀?我就是个三流大学毕业的普通人,学得还是文秘专业,和心理学八竿子打不着。”

    “那你为什么要把咨询室前台处的监控提前关闭呢?”罗勉问。

    “那是江医生让关的。”

    江莹?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为什么?”

    “当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路志军在她这儿治疗的事了。”

    赵国栋和罗勉对视,这话到是在情理之中。

    “你所说的我们暂时保留,稍后我们会找江莹核对,如果你说谎……”

    不等赵国栋说完,关紫溪笃定的说,“你们尽管核对,我一句假话都没有。”

    审讯中,罗勉全程沉默,却一直观察关紫溪的微表情。种种细微迹象显示,她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既然不是你,那么你应该见过嫌疑人啦?”

    “嗯,见过。”

    关紫溪回答的很肯定,这倒是让人为之一振,终于有人看见嫌疑人了。

    “她长什么样?”罗勉追问。

    关紫溪回忆的说,“嗯,中等身材,国字脸,戴眼镜,白白净净的……”

    “国字脸?”赵国栋听不下去了,“你确定这个女人是国字脸?”

    关紫溪愣了一下,“谁说他是女的啦?那是个男人。”

    啊???

    俩人傻眼。

    关紫溪解释说,“那个人虽然穿着女装,可是,那么明显的男性特征,我不可能看错的。他是男扮女装。”

    ……

    案子越查越迷离,查来查去居然性别都没整明白。

    罗勉愁的川子纹都快出来了。

    赵国栋和彭亮看他这样,索性在下班后硬拉他去了附近吃烧烤。

    “放松点吧罗队,遇到这样的对手,这案子给谁,都不那么容易。我们呀,只能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就是,我觉得江莹说的有一句话没错,我们也是人嘛,该休息也得休息。”

    罗勉叹气,“我就是生气,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一件案子,查来查去,连嫌疑人的性别都能搞错的。”

    赵国栋不以为然,“我觉得吧,那个关紫溪的话不能全信,毕竟她是被人催眠过的。”

    “催眠能让人扭曲记忆,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想见见这个人。”

    彭亮说着话,不时翻看手机,兀自嘟囔,“这个小余,怎么还不回信息。”

    “你给她打电话呗。”赵国栋说。

    “她不接呀,这家伙,一下午没见人,干嘛去了?”

    罗勉喝了杯啤酒,“我让她去查点东西,大概还在查吧。”

    赵国栋拿起一根肉串,对彭亮说,“你看看,同样是年轻人,人家小余一个姑娘可比你努力多啦。”

    “什么话?我也很努力好吧……”

    这时,罗勉的手机响了,正是余雅文。

    “喂,小余。”

    “罗队,我查出来了。本市有种植薰衣草的地方,一共有十八个地方。分别是蓝河公园,阳光园林,桃花山庄,儿童公园,赛马寨这五家公园景区。还有杏花小区内有一片薰衣草花圃。另外就是宏远精神卫生中心的疗养楼后边也有种植薰衣草。剩下的是一些花店,薰衣草的数量不多,但也有。花店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都列出来了,稍后给你发过去。”

    “又有宏远?”

    罗勉不禁自语。

    彭亮问,“怎么啦?宏远又出什么事了吗?”

    罗勉摇了摇头,对电话说,“今天太晚了,就别忙了。我们在外头吃烧烤呢,你赶紧过来吧。”

    “不用了,我也累了。罗队,我把资料放回局里就先回家了。”

    “嗯,那行吧,你早点回家。”

    余雅文挂上电话,把资料放到罗勉桌上,然后打开电脑,找到近期几起有关红衣女人的监控视频,逐一打开。

    屏幕的亮光在黑暗中将她的脸照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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