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魔鬼的邀请吗。
瑰丽,诱惑,明知道是深渊也在所不惜。
俞景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引诱,笑意,都是为了捕获猎物的手段。
娇娇软软的少女站在背光出处,眼底是混乱的挣扎,等她转过头,俞景眼底目光沉沉,含义分明。
“乖女孩。”
距离a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道路旁,银白色的路虎揽胜飞驰而去。
途中程泱异常沉默,上的高速,这个时间段路上车辆多,他开的不快,时长有车从旁边打着转向灯超过。俞景也没有再逗她,路上几乎算的上是寂静,开着轻音乐,平稳到达a市。程泱侧对着他朝向窗外,停下车也没见她转头,凑近才发现她闭着眼睛睡得沉。
“程泱?”
眼睫微动,程泱睁开眼,眼神迷蒙还不清醒。
这么远,困了。
俞景握着手机在回信息,程泱缓了几分钟,听见旁边的人有动静,看他下了车,便一样从副驾驶出来。
“怎么没等我开门。”俞景看她。
“受不得你的大礼。”她也没信他会来特意开门。
“嘴硬。”虽然他也没这个打算。
说起来她是第一次来a市。
灯红酒绿,繁华大道,a市的盛大,她在这条街道就开始体会一二。
可惜俞景没心思带她了解,他的目的地明显,带着人直直往前去。
咖啡店外正对着的是一条商业街,外面商场和写字楼林立云集。店内装潢华丽,位置上的满座率不高,柜台前点单的人有部分穿着都是偏轻熟风。
“半数都是附近工作的白领,”他顺着程泱的目光往回看,和她解释,“这家店距离工作场所近。”
俞景点完单,问她喝什么。
眼前的人眉眼干净,身上的警惕和敏感,在陌生的场所更加敏锐,俞景看着她捏紧了黑色的包,有点不知所措。
外面车来车往,比b市要更加繁华,行人步履匆匆,她静静看着一堆又一堆人从路旁走过,有些人喜,有些人乐,更多的人,正在行走的自己的路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没过多久再次出发。
跨江大桥旁边,a市最顶级的活动场所,视野宽阔,景致秀丽一览无余。
“a市的新地标,在那栋大厦最高处。”他笑,“说不准现在正在进行商务会谈。”
逛了一路,最后停在一条街尾。
“那一条街,著名的红灯区。”
车子停在路边,从这里望进去,能看到漂亮的女生穿着性感清凉的服装,眼尾的眼线向上扬起。
俞景看向副驾驶位置,那双娇软的眉眼暴露在霓虹灯下,不同的色泽在她身上轮换。
俞景有了一瞬间的愧。
他知道,他正在打破她的观念,在冲击,甚至在重塑她的思维。
银白色的车子疾驰而去,靠着江边停下。
“宗家的发家本源的在a市,多少代的积累,势力经营盘根错节,拥趸无数。”他降下车窗看着外面,“宗家的二公子,你以为是个简单的?你见过的所有,他只会更清楚了解。”
意有所指,“程泱,你自认为,你能够拿捏得住他吗,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漂亮的眉眼猛然皱着,程泱摇着头哑声反驳,“我不是,我没有想着这些。”
夜景依旧,但没人欣赏,僵持之中,对面大厦出来了一拨人,为首的和对方握了握手,随即一行人离开,后面又跟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身姿挺拔,手上拿着个文件夹,正递给旁边的人。
她第一次见宗嘉西装革履的样子。
俞景看到程泱的眼神忽然波动。原本惊慌的人,忽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指间摸索触碰到车手把,指尖微动,但最终没有拉开。
外面的水流湍急,夜风中能听见水声响动。
原本眼底带了期盼,等再看到后面有一个人跟出来,逐渐变得黯然,唇瓣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齐凌薇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她穿着简单的职业装,画了妆,在夜里依旧显得朝气凌人。
车内,原本攀着车把手的白皙手指,一点一点退下来,滑落在膝上。
俞景也从程泱的表情里判断出变化。
外面,宗嘉似有所感,越走越近。
程泱猛然低下头——“关窗户。”
她不想被发现。
瘦弱的双肩微微带了颤,俞景把他挡在后面,看她膝盖上的双手,左手不安扯着右边的衣角,从外面望进来,只能看见一截细白的腕子,不自然的垂着。
车窗缓缓升起,忽然升起的车窗被宗嘉注意到。
宗嘉扫过旁边的车牌,印象中没见过。车里的人背对着他,后面被挡住了一个人,只能看到一点雪白的肌肤,和散落在肩膀旁的半边黑发。
看起来没印象,别人的事,宗嘉没心思管。
但想到今天娇娇柔柔的小女朋友,他边走边拨出电话,走出不远,听着手机里慢慢放出音乐声。
手机屏幕亮起来的一瞬,程泱慌乱的按了侧面音量键,好在静音,没有发出声音,车外,宗嘉已经越走越远。看着程泱手机上的铃声响了很久,最终变暗消失,俞景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原来竟然这么轻易吗。
——————
时间已经耽搁的太晚,于是在a市留宿了一晚。
订好房间之后,只能看到程泱魂不守舍的跟在后面,俞景安排了俩个相邻的房间,看着程泱脸色发白却眼尾微红的样子,想说什么却没有再提。
而累了一天的程泱,走近酒店差点眼泪汪汪,洗漱完之后对着绵软床榻,只能说一句太不容易了。
“好困”
呢喃着话语,在几分钟过后,已经沉沉陷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程泱醒的准时,迟些有人按门铃送来了衣服,尺码没有太合身,估计是因为目测的原因。
开门见到俞景,俞景差点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脸色苍白,双眼也带了些肿,原本的精致全化作了憔悴。
下楼的电梯间里反光明显,透过去能够看清旁边的俞景绷着脸站在旁边。
程泱望着倒影,展示完之后,下楼立即去了洗手间补了唇彩,看着镜子里依旧显肿的双眼皮,她摇了摇头,颇有些烦恼——
缺觉不行阿。
回程的路上程泱没再理会俞景,半梦半醒困得慌,对于他的挑衅全然不做回应。
俞景的笑毫无温度,旁边的人大概被他气的不行,沮丧的转过了头,他自我思考一瞬,换做他也觉得折磨,见人又侧身过去,终于良心发现放她一马。
接近目的地住址时程泱醒了。
磕磕盼盼一路睡得不安稳,程泱呼了口气,暗暗伸展了下手臂缓解。
俞景并没有马上送她回去。
看了看表,时间不算早。上次没吃的饭换成这次,俞景选的地方离住址不算近,但他每每回来习惯了地方,没有想太多直接去了店里。
吃饱喝足,回神不少。
俞景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脸色慢慢转好,不声不响再加了几个菜,等终于回到院子,已经将近中午。
车子停下,转头看着旁边,副驾驶上的人依旧侧着头,看着外面,不知道是在隔着他还是在隔离自己,坐姿昭示着她的拒绝。俞景看着她下车,程泱没有犹豫的跨出步子。
“程泱。”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住,没有回应。
又一声开门声,手下用了劲,隔着距离也听得出他的怒气。
程洋望向他,一双眉眼仍旧娇软清澈,看过来的时候又分明眼底空空。什么都没说,俩人都明白,什么东西在慢慢发生改变。
“你终究会知道的,早一点知道总比迟一些知道好。”
俞景直视着她。“在怪我吗,掀起这层幕布。”
绝对的阶层隔阂差距,平凡的白月光怎么去斗争,她有这个自信,能够让宗嘉从始至终站在她这边吗。
日光下她脸色并不好,下唇有被咬过的痕迹,暧昧的红色。“我说过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白皙的脖颈带起弧度,柔弱易碎,就像她这个人。能够让他找到最薄弱的地方,然后,乘机一击必杀。
他话里带了恶意,彷佛在质问,“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吗。程泱,你想一想,除了这一副好颜色,你还有任何筹码吗。”
她抿着唇,肩膀带了微微的轻颤,彷佛被气急,再出声,话里带了哽咽,眼尾不自觉掉落下几滴透明的泪。
“我不想再和你争。”
“从你选择上车的那一刻,你就做出了选择,你内心的选择没有告诉你吗,你并不自信。”他几欲碾碎程泱的自尊,
手指被握紧,掌心有月牙指印,她眼尾通红着,整个人颤颤,几乎咬牙,“你为什么做这些。”
俞景看着程泱,却想起另一个人的样子。
还不够,如果能够从此扼杀——
他危险笑起来,朝她走近。
“是啊。被你发现了。”
手上的烟灰弹落,掉在俞景的手背,有滚烫的痛意,他没有理会,目光追随着眼前的人,一步步逼近,挡在她面前,轻佻看着。
“小邻居,要不要把宗嘉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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