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黑云时隐时现,风声猎猎作响,吹地树梢不停摇摆脱落。
丧尸病毒爆发以来,极端天气常有,原本宁静的夜晚转眼间就黑云压境,似有巨兽在天际咆哮,翻滚的阴云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
但这样的夜色,最适合的,便是杀人越货。
趁着恶狼的人刚刚离开,付敛在虞宴的死缠烂打下,终于还是同意她出院,将这队人马,处理干净。
越野车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连续不断地颠簸着,但这是还是阻挡不了恶狼一行人的行程。
spc下了最后通牒,不久之后将会派遣一队人马前往,进行实地调查,他们需要在天亮之前将这个消息带回去。
作为恶狼的二把手,他怕本人不亲自到场,手底下那群蠢货不能将证据都清理干净。
“还要多久能到?”这个alpha生着一张笑脸,但敛起的嘴角却让人不由自主冒起一阵寒意。
司机听到催促,轻踩油门,“还要两个小时左右,路况太差,再开得快点容易反应不过来,会出事故的。”
道路因为长久失去维护,枝叶横生,豆大的雨滴泼洒在挡风玻璃上,即使是开足了雨刮器,也只能显露出片刻清明的视线,而后又变得模糊。
alpha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司机应声垂头,血液和脑髓一同喷溅到左侧车窗。
车门被打开,司机向左倒去,跌入磅礴的大雨中。
冷血的alpha立刻替补上位置,将油门踩到底,车轮在泥里空打滑几下,转得更快了。
突然,后车轮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提起,空打着转。
因为巨大的惯性,alpha整个人撞破前挡风玻璃,被甩了出去。
后轮腾空的越野失去束缚,瞬间砸在地上,夜色里有什么东西,正从四面八方慢慢退回去。
两双被雨水打湿前端的黑色军靴,从暗处走过来,不紧不慢地站定在他面前,他感受到什么东西为他挡住了雨水。
“啧啧啧,叫你开车不系安全带。”虞宴慢悠悠地蹲下来,欣赏他的狼狈,一把抓起他的发丝,又狠狠地朝着地面砸去。
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四肢尽断的alpha无力地呻吟着,嘴里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又被雨水冲淡。
渐渐地,他张着充血的眼睛,停止了呼吸。
虞宴这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破败的尸体,又不解气似的踢了一脚。
“好了,你昨天才刚醒,身体还没好全,当心着凉。”付敛撑着伞,将人搂进风衣里,搓着虞宴的耳垂,为她驱赶寒气。
虞宴又拿起枪走远,朝着汽车油箱开了一枪,剧烈的爆炸使得车身侧倒,几个翻转压到了alpha的尸体上。
“噗,这下看来是连诈尸的可能性都没了,”虞宴幸灾乐祸地撇着嘴,强忍笑意,“不好意思真忍不住,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要让车子砸你身上,真不怪我。”
第二天一早,何望栖就得到了消息,恶狼的两个人,来的时候好好的,结果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没有一人幸存,其中一个连尸体都烧成了焦炭。
恶狼那边打来问责,何望栖只说雨夜行车容易发生事故,对此表示惋惜,还请他们节哀。
虞宴坐在沙发上,看着何望栖挂了电话朝她看来,立刻抬头望着天花板,佯装正在数灯罩上有几只飞虫。
何望栖不绕圈子,直接问道:“是你干的吧。”
“啊?”虞宴一幅惊讶的样子,指着自己,又坚定地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觉得可能是哪个没人管的三无组织在替天行道,我说的有道理吗,付医生。”
那副样子,像是真的无辜。
付敛的声音低沉温润,噙起一分笑意,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何望栖扯着嘴角,无语道:“拉倒吧,你俩一个鼻子出气的。”
还没说完,虞宴立刻反驳为付敛正名:“怎么会呢,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人家付医生可是好学生,好学生是不会说谎的。”
“算了,”何望栖也根本没打算追究,“是你干的也没关系,他们要赶找上门来我就把他们打出去,做了那些事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讨说法,迟早把他们一锅端了。”
何望栖毕竟是有血性的军人,早就看不惯恶狼那套泯灭人性的做法,只不过时机未到。
“付医生,你的那个p剂进展得怎么样了。”何望栖问。
“指日可待。”
何望栖的眉心这才舒展开。
陪着付敛在实验室里待到傍晚,两人才嬉笑打闹着回到住处,家里的一猫一狗早就听见动静,不停叫唤着跑过来,毛绒绒的尾巴绕着虞宴的小腿。
好几天没见,狗子还是意料之中地往人身上扑腾,没成想平时对虞宴爱答不理的小狸猫,也黏人地贴着她走。
“可能是它以为你不要它,所以现在极力讨好你。”付敛一把提起小狸猫,塞到虞宴怀里。
虞宴抱歉地亲了亲小猫脑门:“乖乖,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付敛微笑着看着虞宴宠溺的眼神,就好像被抱在怀里温柔对话的不是猫,而是他一般。
他就像这只猫一样,终于等到了他的主人。
想到这里,他喉结微动,宛若深潭的眼底荡起一丝波澜,难以自控地环抱住了虞宴,深吸着午夜梦回时令他思念到发狂的白桃信息素,一脸餍足。
虞宴不多问什么,只是顺着付敛的脊背,轻轻抚拍。
她希望仅剩的日子里,不必再争吵纠结,只留下一个美好的的回忆。
“好啦,我饿了,我要吃好吃的。”虞宴微微施力,扣动付敛肩膀。
付敛小心翼翼地亲吻虞宴脸颊,好似一片羽毛扫过神色柔和道:“好,给你做好吃的。”
他很小就开始做家务,满满一桌饭菜对他来说只需要花费半个小时。
虞宴看着远超出两人分量的饭菜,责怪道:“一下子做那么多干什么,看来明天得吃剩菜了。”
桌上全是虞宴爱吃的,付敛整个人都洋溢着笑意,自然听不进去虞宴的话,一筷子一筷子地把肉全往对方碗里夹。
实在是装不下了,虞宴又夹回付敛碗里,道:“你想胖死我啊。”
付敛满不在意:“你每天要训练,就该多补充点蛋白质。”
这顿饭,虞宴吃了个十一分饱,晃晃悠悠地钻进房间,不想动弹。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付敛还在桌前看着病历,这些天实在落下了太多事情,他得趁着空闲赶赶进度。
眼皮变得沉重,付敛喝一口提神的浓茶,揉了揉酸胀的鼻梁。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付敛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只见一颗脑袋从门后探出来,冲他痴痴地笑着。
付敛平时完全不会让猫狗进他的房间,此时却因为门大开着,一猫一狗也窜了进来,在房间里四处走动。
“怎么了,睡不着吗?”付敛见是虞宴,不顾撒了欢的猫狗,径直走到门边。
却发现虞宴整个人都好像软塌塌的,抓着门把手才堪堪保持住平衡。
“你喝酒了?我明明藏起来了。”付敛皱着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虞宴这个人,酒品忒差,醉了就容易浪的没边。
可眼前这个醉鬼一点也没意识到,骄傲地回道:“被我找到了呀,就放在厨房上头的柜子里。”
说完,她抓上付敛的胳膊,晃晃悠悠地把人拉到座位上,一把将人摁在上面。
付敛怕伤着她,只好任由她摆布,扶住快要跌倒的虞宴。
虞宴也发觉自己站不稳,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
付敛整个人都绷住了,连同大脑一起停止思考,可偏偏虞宴还是不打算放过他,双手捧起他的脸,道:“你的脸好烫啊,你也喝酒了吗?”
随后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坏笑道:“付敛,你是不是在想坏事,不可以哦,你是好学生。”
被戳穿的付敛扭过头,任凭虞宴怎么掰扯,还是倔强地不敢与她对视,他害怕一时情难自控,败下阵来。
虞宴抿唇,不悦道:“我养你这么大,一口都没吃到过。”
付敛这时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微红的眸中装满了极端偏执的爱意,他像是找到了活着的信条,强压着心底的冲动,问她:“你想吃我?”
虞宴点了点头,故作凶狠的样子,试图吓唬付敛,道:“我要把你吃干抹净,吃得你嗷嗷叫。”
见到这幅样子的虞宴,付敛无奈地笑着,心头对自己龌龊的想法嗤之以鼻。
他不该趁人之危的。
“你喝醉了。”他说。
虞宴却不罢休,脸颊贴上付敛的脖颈,像是为了把自己的表情藏起来。温热的气息游离,她轻声道:“我就是为了和你说话,才醉的。”
付敛的鼻尖贴上虞宴耳畔,落下似有即无的一吻。
“原来你心口不一。”
藤蔓又从暗处抽长出来,卷起床上安然躺着的两只宠物,丢出门外。
房门阖上,两股味道迥异的信息素,交织着从里面飘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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