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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觅带着江循回到学校已是第二日晌午。
午休时间,两人被早等候多时的班主任和双方家长抓了个正着。
昨天,班主任发现二人消失就立即调了监控,又用手段找到了其中一个掳走江循的学生。
一番威逼之下,那学生说出一切是安觅的指使。
他说他们后来也不知道安觅带着江循去哪了。
班主任忧心江循遭遇霸凌,又因为安觅关系户的身份不好批评处分,于是分别请了两方家长来,希望江循家长可以借机为孩子找回公道。
他自然会站在江循这边,不会任由安觅那方咄咄逼人的。
只是班主任没想,他想象中双方家长的态度完全调了个。
“你昨天去哪了?!”江母声音尖锐,狠狠捏着江循的脸,指甲堪堪要陷进江循的皮肉间。
他的儿子,从小引以为傲事事费心的儿子,跟一个看着很像oga的男的出去厮混。
满身酒气,衣裳破烂,脖子上还有许多红色的唇印。
这种画面不自觉与江父出去鬼混后的情形重合,让江母几欲崩溃。
反观那边,安觅的oga父亲也正在严肃地教育儿子,不过细听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去酒吧了?”
“嗯……”安觅看着乖巧又委屈。
对待不同的人他总是有不同的方法。
“喝酒了没?没有做我不允许的事情吧。”
“没有喝酒,什么都没有做。爸爸,我就是出去放松一下。你不要这么严肃,我有点害怕。”
安觅就说这么两句不走心的假话,安父就不再询问,摸摸他的脸蛋笑着问他初来的校园体验。
班主任瞠目结舌,第一次对安家所谓的溺爱有了认识。
至于江家两人,安家这边更是无视个彻底,压根没把自己孩子疑似霸凌他人的事情放在眼里。
班主任看着江循被扯烂的衬衫,还有衬衫下的淤青,直觉江循脖子上的口红吻痕肯定有古怪。
实际上他的直觉很准,那些吻痕是安觅让十来个陪酒小侍轮流印在江循身上的。
被灌酒,被捆缚,江循根本挣扎不得。
班主任刚想去点一下江母,就听见江母大吼:“我问你,你昨天逃课是不是酗酒去了?是不是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oga鬼混了?!”
江循很轻摇了下头,说:“我没有,妈妈……”
“撒谎!”凌厉的打断声伴随重而响的巴掌印一同落下。
江循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江循,你太让我失望了!”江母说完,转身欲走。
在走前,她用眼神很小心地偷窥了安家父子一眼,然后大踏步匆匆离去。
步伐紊乱,像是一下被抽去重心。
安家父子注视着这场闹剧,眼神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只不过,安觅比他父亲更多了分兴味。
他眨眨眼睛,抱着oga父亲的胳膊撒了会娇,oga点点他的额头,转头跟着班主任说了些什么。
班主任的笑容变得有些难看,他强忍礼貌听安父说完,送安父出了校园。
当天晚上,安觅就搬到了江循的单人寝室——年级第一的好学生,总会有点特权。
现在江循拥有私人空间的特权被安觅剥夺了。
况且,安觅是个beta,与同性alpha混住并不违背规定。
家长走后,两人客气地像是刚认识第一天的陌生同学。
虽然客观上来说这样的形容也十分正确。
安觅的床位在江循对面。
在将近熄灯的时间,江循才回到寝室。一回来就进了浴室,很久很久才出来。
寝室熄灯后再无热水。
江循出来时安觅正闭着眼睛安静窝在被窝里,像是睡着了。
他木着身体钻进被子,机械般闭上眼睛。
寝室黑暗静谧,他无法入眠。
一点很清淡的香气悄然传入鼻间,江循蓦然睁开眼睛。
安觅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
“喂!”他俯身叫江循,灼热气息在他耳边荡开。
“现在是熄灯时间,应该睡觉,一会儿老师会来查房。”
“哦。”安觅不为所动,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扔到地面,自己则光明正大坐到了江循的身上。
恰好是他腹部的淤青处。
江循忍痛的呼吸声一下变重。
“你身上好凉呀。”安觅抬手碰上他的侧脸,白日里被江母打过的那边侧脸。
现在更加红肿了。
而安觅与其说是碰,不如说是玩弄般的拍打。
“肿了呢……”他用好朋友认真关心地语气说,“洗了这么久凉水澡,晚上又没有被子盖,你说明天会不会生病啊……”
“你该回去睡觉了。”江循依旧冷淡地说。
“我关心你嘛,你还要赶我走,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时候明明很开心的呀。”
江循身体猝然紧绷起来,连手掌都握成了拳。
感受到这变化,安觅的语气更愉快了,他将手掌轻搭在江循的拳头上,一点一点将他的拳头掰开展平,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我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哦,所以我提前帮你结束这种想法,我很贴心吧。”安觅说。
江循沉默不语,身体如同经年的冰块。
安觅也不介意,手指从手臂滑到锁骨,开始细细捻弄。
仅用手指触碰就知道擦破了皮,也不知道江循是用了多么粗暴的力度对待这里。
这正是安觅让oga们给江循烙下吻痕的地方。
江循的母亲也是oga,应该是闻到江循身上oga的气味了吧。
“被人亲不好吗?是你不喜欢,还是你妈妈不喜欢?”安觅摸着那锁骨问。
“我不喜欢。”江循冷漠回答。
“是吗?”安觅若有所思。
下一刻,某个柔软的东西就贴到了江循脸颊的红印上。
或许不能称之为一个吻,因为安觅用了很重的力道,开始是小孩子一样的吮吸,后来变成重重的咬。
江循的脸颊肉都被安觅咬破,但他仍然一动不动。
他的思绪似乎被定格了,定格在安觅嘴唇贴过来的那一刻。
他感受到一种极浅淡的暖。
“这样呢?喜欢吗?”
江循没有回答。
安觅笑得软倒在江循身边,他舔了下江循脸颊上的血滴,肆意地说:“现在你可以告诉你妈妈了,告诉她你没有和oga厮混。”
“你是在和一个beta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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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木着脸坐在“寝室床”上找状态。
江楚惟正在补妆,补巴掌印的妆。
上一场家长与孩子的对峙戏中,饰演江楚惟母亲的女演员起初并不准备真打,准备靠摄像借位完成画面效果。
沈之然拍了两条后对呈现效果并不满意,把江楚惟叫到身边讨论合计。
盛意正抓紧时间和饰演他父亲的oga对戏,没能关注他们的讨论。
结果再拍时,假打变成了真打。
都真打了,大家自然立求完美真实一条过。
总不能让演员白白挨巴掌不是。
女演员演技纯熟,为求效果用力颇重,此条拍摄一条过关。
事后女演员不好意思连连道歉,江楚惟绅士风度大方宽慰,现场万分和睦。
盛意瞄了眼江楚惟确实肿起来的脸,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
安觅的戏份同样迅速拍完。
沈之然意图趁热打铁,想趁着江楚惟巴掌印还没消,让盛意去吮咬真实的伤痕。
……盛意没能做到。
拍摄一下卡在了这里。
他好几次都是堪堪贴到江楚惟脸上为止,始终没有进行下去下一步。
连江楚惟脸上的巴掌印都消下去了点。
ng多次,沈之然气场变低,喊了休息让盛意找状态。
盛意当然也想按照剧本上走,可是江楚惟的巴掌印让他无法下口。
以剧本中那种力道,估摸着是会很痛,盛意摸了摸自己脸,莫名不想如此。
再来,剧本中人物的肢体接触和感情线让盛意一时出现了混乱之感。
不像亲吻的亲吻也是亲吻。
是安觅在亲江循,不是盛意在亲江楚惟,他想。
这是对的。
他和江楚惟也不会有这种举动,表面恋人而已。
他默念几遍,消解自己莫名的心绪。
小鱼补好妆,拿着手中的小盒子过来跟盛意炫耀。
“小意,你看我画的好吗?”她指着江楚惟。
脸上红肿的痕迹栩栩如生。
盛意点头。
“你猜我是用什么给他画的?”小鱼又问。
“颜料吗?”
小鱼摆手摇头,颇为神秘地凑近盛意,低声说:“是火龙果和草莓,搭配我的独门秘方,放心,是可食用的。”
说完,小鱼就功成身退般走出镜头范围。
江楚惟顶着那显眼的痕迹坐到盛意身边。
小鱼画出来的样子比江楚惟真实的巴掌印更夸张点。
盛意看着,竟然会错认为那就是真实。
“一一,按照剧本写的来做就可以,不要有压力。”江楚惟说。
盛意皱了下脸,眉宇间很是愁苦。
江楚惟笑了下,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
“都是化妆技巧,不用怕咬伤。alpha的愈合能力比别人更强,你看,我原来的印子都快好了。”
沈之然开始用喇叭呼唤各工作人员就位,盛意仍旧没进入状态。
“一一。”江楚惟在嘈杂中呼唤他,声音很低,盛意却又能听得很清楚。
“我们是恋人,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江楚惟这样说。
副导过来催促,盛意慢吞吞起身,按照剧本坐好。
“action!”沈之然在两人摆好姿势后发出开始的指令。
盛意如往常每一条一样贴住江楚惟的伤口。
他仍迟疑。
腰侧似传来若有若无的抚摸,那股力道逐渐加大,将盛意牢牢按在掌下,像猛兽咬住幼弱羊羔。
这是不属于剧本的动作,江楚惟却做得肆无忌惮。
镜头只拍脖颈脸部的特写,不会拍到属于真实的这部分。
感官颠倒,神思难清。
戏内掌控alpha的beta,戏外却被人困于掌心。
这不是什么太好的感受。
在这一刻,盛意奇妙般与安觅融合。
雪白牙齿吮咬皮肉,留下湿漉漉的水渍。
盛意轻舔江楚惟的脸颊,卷走特制的血滴。
他如实念下台词。
他说:“你是在和一个beta厮混。”
火龙果加草莓,是甜的,盛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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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然顺利喊“咔”后很久,盛意仍脱力般躺在原地。
江楚惟亦躺在他身侧未动。
他拂开盛意微乱的头发,爱怜般赞扬:“做得很棒,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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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
摄像头后。
沈之然盯着镜头中暂停不动的画面,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喝水。
他试图用这种假装沉思的状态来屏蔽身边那个oga。
正处于未知状态的oga。
未知,意味着危险。
“这就是你拍摄的情节。”oga说,“我记得剧本里没有这一段。”
“嗯……”沈之然战术停顿,“我根据实际情况修改了点,听寒,你知道的,实操总是会有很多变动。”
“也包括扇巴掌?”
沈之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曲听寒太过厉害,在旁观两段巴掌戏对比的时候就看出了蹊跷。
真打确实不是必须的。
但是江楚惟同意了,甚至是要求了。
“嗯……是……”沈之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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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小心翼翼戳了下江楚惟的脸颊,被江楚惟捉住了手指。
“疼吗?”盛意问。
“不疼。”江楚惟眼中溢满愉悦。
一个小小的巴掌就可以被心疼,这是多么美妙的买卖。
一直一直对我心软吧,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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