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外挥洒进来的阳光斑斓地落在江之北的眼皮上,

    将他从黑沉的梦境中唤醒。

    江之北皱皱眉,伸手想要捂住眼睛,肌肉拉伸时产生的轻微酸痛感让他的意识瞬间回笼。

    他轻轻地嘶了一声,

    发出声音也让嘴角一疼。

    江之北勉力睁开狭长的眼睛,

    看见自己肌肉紧实的肩膀和修长的手臂上布满暧-昧的痕迹。舔舔嘴角,果不其然也破了皮,

    唇瓣都微微肿了起来。

    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从他被陷害成功开始,

    一切就已经超出了掌控。

    和雄虫之间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意料之外。

    但是江之北自然不会后悔。

    想起雄虫昨晚难得地展露出凶悍的一面,

    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低沉地喘-息,又叼起自己身上柔软的皮肤反复碾磨,像是什么小动物在宣告主权,

    江之北就忍不住露出无奈而纵容的笑意。

    只是留下的痕迹实在有些多,

    不仅是唇和手臂,

    从他的胸膛到紧实的小腿,

    全都有若隐若现的红-痕。

    考虑到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江之北深切地表示理解。

    毕竟他昨晚刚开始还会因为承受不住而不得不求-饶,

    但到了后面也食髓知味。直到最后雄虫累得都想睡觉了,他还是温声诱哄着对方来了最后一次。

    虽然自己已经丧失了受孕的能力,但是雄虫留下的液体还是很顺畅地被他吸收得一干二净。

    至于药效,

    自然是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完了。

    江之北支起身子,

    他昨晚乱七八糟的衣服已经被收拾好了,

    床头放了一套崭新的奶白色居家服,叠得整整齐齐。

    这身衣服显然是雄虫别出心裁给他挑出来的,

    江之北只是一扫就知道这完全不是自己的穿衣风格。但既然是雄虫拿的,

    还能怎么办,

    还不是只能乖乖穿上。

    他刚刚套上上衣,只听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用力慎重,像是怕把他吵醒。

    江之北唇角狡黠一勾,故意不出声。

    外面的雄虫没有得到回应,猜测江之北大概是还没醒。过了一会儿,门被轻手轻脚地打开一条缝,雄虫高大的身影此时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走进屋来。

    江之北伪装成自己还在深眠,俊秀的眉眼在晨光下像是如梦似幻的名画。

    老婆昨晚肯定很累了,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谢澜快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好,屋内光线瞬间又昏暗了起来。

    拉好窗帘后,谢澜又走回床边,很痴汉地近距离欣赏老婆的睡颜。

    老婆真的怎么看怎么好看!

    而且老婆的体力真的好……

    想到一些昨晚差点让他雄性尊严尽失的场面,谢澜的脸不动声色地一僵,很快就理直气壮地找好了理由:毕竟老婆可是军雌,自己和他比体力不是自取其辱吗!

    江之北侧着身躺在那里,乌黑柔顺的发丝散乱,沉睡时的表情安宁而祥和,只是耳后还有隐约的痕迹,宣告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谢澜刚想帮老婆整理一下额发,余光突然瞥见了一旁放着的居家服,是他精挑细选出来,觉得最适合老婆的。

    等等,不对劲。

    谢澜眉头一皱,虽然这件家居服被叠放得很整齐,但是他很轻易地注意到,原本朝上的花纹已经被调了个朝向。

    难道说……?

    江之北闭着眼睛,能感觉到雄虫蹲在了自己旁边,似乎是在观察自己。他刻意放缓呼吸,营造出自己在深度睡眠的表象。

    过了片刻,雄虫仍然毫无动作,也没有离开。

    这是在做什么?

    江之北内心挺好奇的,但他还在装睡,不能睁眼,只能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终于,他听到雄虫小声嘀咕道:“终于拍好了,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江之北再也顾不得装睡,他猛然睁眼,同时狠狠抿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感受不到任何湿意,只有微微的肿-痛。

    江之北惊疑不定地看向雄虫,只见雄虫根本就没打开光脑,只是支着下巴蹲在床边看他。见雌虫果然被骗到不再装睡,他笑得桃花眼都弯了起来,很有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乐。

    看见雄虫这样子,江之北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骗到了。看着雄虫乐不可支的样子,他牙痒痒,很想上去朝着谢澜的脸颊咬一口。

    江之北也确实这么干了。猝不及防被啃了一口的雄虫甚至还没回过神来,好半天才呆呆地捂住自己的左半张脸,眼中逐渐堆满控诉:“你怎么会突然动嘴的!”

    江之北闻言倒是很淡然,朝雄虫眨眨眼,作势要拉下被子:“需要我帮您回忆一下,昨晚您都做了些什么吗?”

    谢澜迅速想起昨晚自己因为太久没吃到肉,兽性大发把老婆全身上下都嘬了一遍的场景。

    他一把按住江之北的手,表情迅速讨好起来,故作乖巧:“我当然是随便你咬啦,你看要不要再在我的右半脸上来一口,对称一下?”

    江之北忍不住笑出了声,哪里还舍得再咬他,而是凑上前去,在雄虫做好被咬的准备,眼睫毛都紧张地颤抖时,轻轻亲上了他的嘴唇。

    雄虫一愣,然后立刻很珍重地回吻了过去,两只虫黏黏糊糊了好久。

    终于感觉自己的嘴唇真的要肿得不能看了,江之北推推雄虫,才被不舍地放开。

    他轻咳一声,催促道:“您先出去一下,我把衣服给换好。”

    不然让雄虫看着的话,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是起不了床了。

    雄虫视线落在江之北赤-裸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上,顿时被烫到般移开视线。

    他立刻出门,不忘记将门带上,临走的时候不放心地嘱咐:“有什么需要的话记得叫我啊!”

    江之北温声答应,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换好家居服。

    下床的时候他面色一僵,还是维持住了云淡风轻的表情,扶着扶手慢慢走下楼梯。

    餐厅中家居机器人已经把桌子布置完毕,雄虫见江之北下来,迅速起身,帮他拉开椅子,还很贴心地放上了厚厚的软垫。

    江之北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雄虫骤然心虚,耳朵开始泛粉,小声说:“……昨晚是你自己不肯结束的嘛。”

    其实江之北的感觉还好,军雌的恢复力相当强悍,但他还是很欣然地接受了雄虫的关心,坐到软垫上。

    刚拿起刀叉,江之北就接到了塞西尔的视频。

    他随手挂断,塞西尔又坚持不懈地打过来。

    又挂断,又打。

    雄虫有点好奇地看向江之北,问:“你怎么不接?”

    当然是因为他想先和雄虫单独吃早饭啊!

    江之北嘴角一抽,微笑着回答,“我马上接。”

    当着雄虫的面,他点击接受,塞西尔的金毛立刻出现在屏幕中,他语气颤抖而激动,甚至连看见江之北穿奶白色家居服这件事都可以忽视了:“江你现在有时间吗!”

    江之北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深呼吸,笑容和煦:“……有,不过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塞西尔现在兴奋得恨不能当场窜出去跑个八百公里,但是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渺茫也太不可置信,他竭力平静下来自己的呼吸,沉声说:“你对自己昨晚的精神力是怎么恢复的,还有没有印象?”

    江之北动作一顿:“不是因为信息素吗?”

    等一下。

    他微微皱起眉,脑海中闪过几个闪烁的片段。

    雄虫抱着他穿过狼藉,他的气息平和而和缓,带着他逐渐从泥泞的精神力深渊中缓缓上浮,最终挣脱了窒息的污泥——

    那个时候,雄虫还没有释放信息素。

    塞西尔看江之北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肯定也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语速加快:“我已经做了模拟实验,以你当时的精神力水平,不可能支撑到雄虫释放信息素,也就是说精神力暴-乱不是被信息素安抚的,而是被其他东西!”

    这个物质会是什么?

    江之北的呼吸也微微加快,他仿佛见到了一种完全崭新的可能。

    一种可能会扭转虫族社会轨迹的可能。

    他缓缓移开视线,看向自己的对面。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谢澜无辜地与他对视:“?”

    -

    军部,塞西尔的实验室。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液的味道,也换上白大褂戴上手套的谢澜跟在江之北身后,好奇地左右打量。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在书中最顶级的实验室,,那些纷繁复杂的仪器确实不是他能看明白的。

    他在心里对010慨叹着说:“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踏入塞西尔的机密实验室耶。”

    010赞成:【确实,按照原书轨迹的话,宿主现在已经被装上芯片做门面招牌了呢。】

    谢澜:“说得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塞西尔大步迎上前来,眼珠子死死黏在谢澜身上,嘴上还在和江之北虚假寒暄:“亲爱的江,你来的可真快啊,路上怎么样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江之北:“……行了,要做实验就赶紧做,别磨磨唧唧。”

    来之前,他已经向雄虫说明了这个全新的情况。

    雄虫也很激动,并且在江之北还在犹豫之前,就主动询问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帮忙做的。

    他是在很真情实感地为虫族也许可以改变的未来而高兴。

    江之北凝视了雄虫半晌,最后郑重答应,并且轻声说:“感谢您付出的一切。”

    雄虫当时还故作生气一番:“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要感谢我!”

    塞西尔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的笑容,很殷勤地对谢澜说:“那五殿下,您这边请?”

    谢澜简直要被塞西尔的表情惊到,很是怀疑塞西尔到底对医学有多狂热,才能挤出这副表情来。

    但是他也没说什么,乖乖地躺上手术台。

    江之北和塞西尔做了多年好友,相信他不会对雄虫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于是轻轻拍拍塞西尔的肩膀:“你开始吧,我去处理工作。”

    昨天晚上那一遭,绝不可能被轻易糊弄过去。既然皇室已经图穷匕见,那江之北自然要拿出相应的诚意来反击。

    江之北对雄虫安抚地笑了笑,雄虫眨眨眼,表情也不怎么害怕,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轻轻摇了摇。

    这一下简直要将江之北心底的痒意给勾起来了。

    他缓缓收紧自己的小指,在雄虫疑惑的眼神中低声道:“今晚我们回去继续好不好?”

    谢澜:“?”

    谢澜震惊极了:“这就是军雌的恢复能力吗!也太离谱了!我是不是要开始滋补了啊?”

    010已经被强制关进了小黑屋,什么也没听见。

    见雄虫接收到暗示,又惊又喜(?),江之北满意地勾唇,克制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路上,偶尔遇到军雌,都会很惊喜地看着他,啪地立正敬军礼,显然是见到江之北目前没有异状,也就放下心来。

    江之北微笑颔首,走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脸色已经变成了正常的状态,优雅而不动声色。

    他坐回沙发,看向许桉:“处理得怎么样了?”

    许桉很恭敬地回复自己的上司:“陈逢已经被控制住了,皇帝那边还需要继续给点压力。奥拓上将已经给了明确的意见,这次军部绝对会追究到底。”

    江之北眼底的光线沉沉,片刻后指节微微一敲桌子:“先不用急,稍微按耐一段时间。等塞西尔那边的结果出来,我们统一反击。”

    到时候恐怕就不会是皇室想的那样轻轻放下,而是一场从上到下最根本浩大的变革。

    许桉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答应一声,接着为他调取出昨天晚上的监控记录:“虽然皇室已经有意破坏掉了所有摄像头,但是还有漏网之鱼,被我们发现。”

    江之北点击播放,画面微微一闪,接着天台上的画面就出现在虚拟屏幕中。

    他很快地从头到尾拉了一遍,接着又倒回去。

    许桉以为上司察觉到了什么露出马脚的地方,偷眼去瞧,结果看见高大挺拔的雄虫抱着自家上司一步步走出去的画面。

    许桉:“……”

    许桉双目放空,假装自己已经化为灰尘中的一员。

    江之北又拉回去看了一遍,原本处理公事时微凛的表情也舒展开来,眉眼都捎带上了柔和的笑意。

    他抬手放大屏幕,监控摄像头很清晰地拍出雄虫焦急的表情,他当时刚刚看见江之北,嘴中喊着什么,大踏步迈过来。

    江之北的气息缓缓冷冽下来。

    许桉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犹豫片刻,他谨慎出声:“中将,有什么问题吗?”

    江之北盯着监控视频,半晌后,缓缓说:“你也过来看看。”

    “看看谢澜的口型,他当时喊的名字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其实对一些事后描写更加情有独钟,而且感觉更加香香()

    谢谢宝贝们!晚安好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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