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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闾毗听到使者回来禀告的消息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面的虎贲将军居然和他的心上人花木兰同一个名字,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面不是绿眼睛,也不是女人。

    一瞬间,闾毗的脑中闪过了许多猜测。例如对面的虎贲将军故意和他开玩笑,或者自己的心上人正好和他同名,要不然就是对方知道自己非常在意花木兰,想要以此来要挟等等。

    好在闾毗并非那种会为了美人不顾大局之人,所以他在脑中纷乱的想法纷纷涌入的时候,还能维持住自己的理智,让手下再去问问对面的虎贲将军认不认识“花木兰”。

    没过一会儿,使者带着虎贲将军的回话回来了。

    对面问他:“叫花木兰的不少,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一个。”

    此时虎贲军和闾毗的队伍早已经对峙许久,两军都看着使者来去,却没有人先发动攻击,那使者似乎也觉得这样很无稽,跑了两次后也不在动了。

    闾毗的大军,就在高车人的营帐对面这么扎营了下来。

    现在正值两国交战,就算私下再怎么打成一片,闾毗也不能大张旗鼓的留下诟病。如今高车人已经被虎贲骑收入帐下,他虽然眼红,虽然觉得可惜,也只能率领大军扎营,靠使者和对面沟通。

    柔然人安营扎寨了,虎贲骑这边贺穆兰也下令鸣金收兵。但对面有大军在,两方怎么也无法放松警惕,都是外松内紧。

    入了营后,贺穆兰下令军中人人不得提起狄叶飞的身份,只当他是个高车部族狄氏一族的重要人物,不许暴露他是魏人,也不能吐露他的名字。

    虎贲骑是从黑山大营来的,自然都知道狄叶飞出使高车是秘密,他们不疑有他,还以为狄叶飞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所以便乖乖遵命。

    高车人虽然大多莫名其妙,但他们也知道族长老幼妇孺能顺利南下,和他拿出来的那面右贤王的王旗有很大关系。

    如今右贤王已经兵临帐下,高车人却归附了魏国,也许狄叶飞会被当做迁怒的对象也未可知。

    只是这些话虽然糊弄的过一般的人,却糊弄不过曾经和狄叶飞朝夕相处的同火们,等狄叶飞和贺穆兰一返回大营,立刻乐颠颠地跟在两人身后。

    “到底闾毗来做什么的?为什么狄美人一见到他就吓得滑到马下去了?”

    “狄美人是不是又伤了谁的心了?看看看看,右贤王的人马都不走了!”

    “是不是和高车人有关系?狄叶飞有没有危险?”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问起贺穆兰和狄叶飞,顿时引起两人的苦笑。

    不得不说,这一群同火,实在是敏锐的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帐再说。”

    ***

    刚刚暂代蛮古的职务当上亲兵的陈节发誓,他听到了那位军中偶像花将军的帐中发出了阵阵的怪叫声。

    那声音像是人在极致欢乐之时突然被掐住了喉咙,又像是放声大笑时突然被告知了噩耗又呜咽起来……

    总而言之,那种怪声,陈节听过一次后,再也不想听第二次了。

    “别再笑了!”贺穆兰一锤一个胖揍了吐罗大蛮和胡力浑后,啼笑皆非地骂道:“确实是一笔糊涂账,你们说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哈哈哈哈……”吐罗大蛮狂笑着,“你若说高车人归附了我们,我都能想象日后右贤王闾毗归顺我大魏,去向陛下求亲的样子……哈哈哈哈……‘我愿求娶花木兰’……哈哈哈哈,右营的兄弟们一定吓傻了……”

    “狄叶飞立了这么大功,日后一定是会论功行赏的,这闾毗只要归顺了我国,必然知道我国有一出使高车的功臣姓狄,长的美貌,又是绿色眼睛。这根本瞒不了多久……”

    阿单志奇猛地摇头。

    “我建议不要拖,据实以告。”

    “你疯了!”那罗浑低吼,“据实以告,谁知道那右贤王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总不能真让狄叶飞去当什么可敦吧?怎么也要瞒到大破柔然才行!等木已成舟,他就是再生气,也只能认了!”

    对于那罗浑来说,狄叶飞才是那个重要的火伴,闾毗不过是敌国一个位高权重,如今正好要利用的色鬼。谁管他以后会如何?

    等柔然都不存在了以后,右贤王又算个什么东西!

    大部分人都和那罗浑是一个想法,那是因为他们都认为狄叶飞要比闾毗重要,而且两支军队不可能一直在一起,能拖就拖,拖到大魏赢了,再说这事不迟。

    只有阿单志奇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众人之中,只有他曾经恋爱、求婚、成婚、生子过,自然知道一个男人正在热恋之中时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无奈他也没办法和一群光棍们说起这种微妙的情感,也只能暗地里叹息一声,祈祷事情不要往棘手的方向发展。

    只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没过一会儿,右贤王闾毗送来信函,希望两军首领能在高车人营地和柔然人营地之间的空地上会晤一次,不带随从和兵器,只身谈判。

    此事总是要解决的,何况贺穆兰自诩就算有埋伏,凭自己的本事,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所以在所有人的担忧之中,贺穆兰穿着她标志性的一身黑衣,大大方方的去赴约了。

    没有伏兵,没有随从,柔然阵中也走出一个魁梧汉子,穿着华丽的皮裘,右耳带着一只大大的耳环,来和贺穆兰相见。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松了一块大石。

    闾毗看了一眼对面的虎贲将军,只见此人相貌平平,身材也只是颀长,还没有自己强壮,身上所穿的黑衣虽然料子不差,但却是北地常见的料子,应该出身也不算显赫。

    贺穆兰、花木兰、贺木兰在鲜卑话中同音,他原本担心这花木兰是贺兰氏或者贺赖氏这样的鲜卑大族之后,身份与之相称,现在一看,对方无论是长相、出身、气度还是身材,都及不上自己,顿时心中欢喜,脸上的表情也越加和蔼了起来。

    闾毗会万分担心是有道理的,但凡女人,总是对能征服自己的强大男人生起好感。他率部来收归高车部族,结果来晚了一步,对方已经打退了尔绵辛,攻下了高车部族,他便已经陷入了被动之中。

    他安营扎寨的时候,并没有在附近看到有大战过的痕迹,便派出了斥候在四方巡查,斥候回报后,表示金山南麓的山脚下有鏖战过的痕迹,想来尔绵辛和这支虎贲军就是在山脚下大战了一场,这才成功救下了山上的高车人。

    闾毗大小战争也打过不少,从金山的蛛丝马迹中大致就能推断出当时的情景。只是他没想到尔绵辛没有碰到虎贲军,高车人更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赶跑了尔绵辛的军队,跟魏国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闾毗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那种男人,既认为自己的“心上人”一定超过当世所有的女人,是独一无二的美人,又不相信女人能超越男人,立下赫赫的功绩。他把所有的功劳都安在对面的虎贲将军“花木兰”身上,自然对他既忌惮,又担心自己的心上人因为救命之恩对他另眼相看。

    花木兰大大方方的来了,说明他也是个磊落而有勇气的英雄,这让他心中还升起了一些遗憾。他的内心里,其实是希望花木兰干脆不要来,让狄花木兰看看这位将军是多么的懦弱和充满疑心,继而烘托自己千里来接她的高大。

    好在这位“花木兰”,实在让人升不起什么“棋逢对手”的想法。乍一看,和路人甲也没什么区别。

    贺穆兰会松一口气,是因为这闾毗长得太好,可谓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一双大眼里全是清明的神色,断不是狄叶飞所说的“色中恶鬼”云云。

    但凡纵欲之人,在面相中总会看出一二。要么是两眼无神,要么是眼袋深陷,或者是眼中浑浊不堪。

    只要对方是个头脑清醒、又爱惜名声的贵族,就算日后东窗事发,大多也不会怎么为难狄叶飞。

    在贺穆兰心目中,狄叶飞是很特殊的存在。见过了他前世努力挣扎立于人上的艰辛,她希望他这一世能走的顺遂一点,爬的更高一些,也不要再背负前世那般“杂胡”、“肖女”之类的名声。

    两人都对对方的外表和气度满意极了,于是相当郑重地互行了礼节,贺穆兰不会柔然话,闾毗却是会说鲜卑话的,所以主动开口:

    “花将军真是年少有为,看起来如此年轻,就已经统领这么一支精锐了。”

    虎贲之名在柔然军中也有耳闻,这花木兰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若不是出身显赫,就是真的本事不凡,无论哪一种,都值得人尊敬。

    “右贤王谬赞,不敢和您相提并论。”

    贺穆兰矜持地笑了笑,并没有表现出骄傲之意。

    可能是他这样谦虚的回答又一次取悦了闾毗,所以闾毗带着笑意问他:“花将军可收到了使者的来信?关于我的请求的?”

    贺穆兰还以为他说的是“冯夫人”,见他没提起狄叶飞,心中更是大安,郑重地点头:“那位尊贵的‘女性’,我已经安置妥当,如今正在非常安全的地方。”

    闾毗听闻后果然大喜,一面恨不得冲到素和君面前猛亲他几口,一面抚着自己的玉坠,继续追问:“那花将军,我希望能去拜访下高车部族,见一见几位族长,以及……”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他认为贺穆兰会明白。

    “这个恕难从命,右贤王大人。”贺穆兰一口否决。“高车部族刚刚归附,此时人心不安。你是柔然的右贤王,又是他们的主族,他们归顺于我,你又去拜访,无异于主人去向倒戈的旧仆去兴师问罪。这不利于我治军,您也是主帅,应当理解我的顾虑。”

    这倒是让闾毗真的开始诧异,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位小将来了。

    在他看来,这位其貌不扬的将军就算立下了收归高车部族的大功,心中也会心虚。毕竟虎贲骑的人数还没有他带来的人马多,高车又是新附,他怎么也会顾及一二,不敢惹怒他。

    加之有魏国的使臣向魏国将军们告知“花木兰”是右贤王的“朋友”,不得冒犯,小心保护的讯息,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花木兰”身上已经打上了他闾毗的烙印。

    他去接回自己的“心上人”,并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闾毗爱慕狄叶飞,一半是因为对方冷傲的气质和美艳的外表,一半却是因为“她”表现出的在高车重要的地位。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自然想美人和势力兼得,如今虽不想撕破脸皮,可傲气还是有的,当即脸色一变,接着说道:

    “那让我把‘那位尊贵的女性’带走,这总可以吧?”

    这下该轮到贺穆兰吃惊了。

    她仔细打量了下闾毗,发现对方不是开玩笑的,立刻瞪大了眼睛。

    “可是那位已经被我送回了黑山城,如今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啊?两军作战,陛下点名要保护那位,我们怎么敢将她继续留在阵前?”

    “什么?花木兰也被你们送回了黑山城?”闾毗失声道:“那怎么可能!高车部族不是刚刚才被你们收归么!”

    这时贺穆兰才反应过来自己意会错了什么,“啊”了一声,闭口不言了。

    “我不知道花将军想要掩饰什么……”

    闾毗心中已经产生了许多不好的想法。例如那位阿其火已经在金山上死了,或者是这位将军根本就没保护好那位和他同名的“木兰”,要不然就是他也看上了她的美貌所以不愿意将她给自己……

    “不过我是为了狄花木兰而来,希望将军不要为了美色而误了自己的前程!”

    他恶狠狠地瞪了贺穆兰一眼。

    “要么将狄花木兰交给我,要么我亲自率军去你们的大营寻找,二选一,我等待你的答案!”

    贺穆兰最担心的事情成真了。

    无论她再怎么小心圆滑,都小看了狄叶飞的魅力,他真的能让一位“右贤王”露出这样急切的嘴脸。

    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好女人了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栽在狄叶飞身上?

    “我不知该怎么和你说。”贺穆兰叹了口气,“但我对天发誓,高车部族里绝对没有一位叫做‘狄花木兰’的女人。我先前听你说的信,还以为你说的是‘冯夫人’,并非我有意掩饰什么。”

    贺穆兰很少撒谎,她说的也是实话,高车人里只有一位被称作“阿其火”的狄叶飞,没有什么叫“狄花木兰”的女人。

    冯夫人云云,更是字字肺腑。

    闾毗满怀犹疑地凝视了贺穆兰一会儿,发现对方不像是说谎,心中却又动了一动。

    ‘是了,她那般美貌的女子,在两军交战之时自然是非常危险,自污而掩饰容貌,隐姓埋名保护自己也是正常的。她是狄氏的阿其火,身份重要,高车人为了保护她,闭口不提也是自然。说不定这位虎贲将军,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能知道什么……’

    闾毗在这一刻心花怒放,那种只有自己知道的珍宝已经藏得好好的无人察觉的想法彻底融化了他。

    不愧是他的女人!

    知道保护好自己,等他来接!

    在他心中,“花木兰”应该是已经藏在某个角落,也许像他和她第一次见面那样穿着男装,把脸抹得脏兮兮的,或是带着风貌掩饰自己。

    高车部众这么多人,虎贲军打下这里最多几天,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想到这里,右贤王立刻激动地抚胸行礼:“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阁下还是护送我母亲的那位将军,那与我更是有恩。我愿和你结交一番,以私人的身份,不知可好?”

    “咦?”

    这画风怎么变得这么快?

    刚刚还一副“你抢我衣服我□□手足”的样子,现在就要以私人的身份结交了?

    她刚才到底说什么了她?

    “阁下这样的英雄,我自然是乐于结交的。”贺穆兰听他那意思,似乎是不以“柔然右贤王”的身份和他论交。她又没有毛病,对方表现出看得起她的样子,她跑上去打他的脸说“不要不要”?

    谁料这闾毗立刻打蛇随棍上,笑着接腔:“既然如此,为了表现出我的诚意,这几日我会留在这里,和将军结识一番。你放心,既然是以私人的身份论交,那你也莫当我是右贤王,只当我是个普通的柔然汉子闾毗即可……”

    “我拜访您,一定是微服去你的地方,也不会带多少随从,最多十人,不会让你为难,你看如何?”

    闾毗是笃定魏国如今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姿态都放的这么低了,又有前面那么多铺垫,这将军只要没疯,都不会拒绝。

    他如今是柔然的右贤王,出身郁久闾氏的王族,就算归顺了魏国,日后也少不了封王拜将,无论怎么看,都是他折节下交了。

    何况他的大军就在不远之外,贸然激怒他,对他没有好处。

    贺穆兰这才发现自己确实不是谈判的料子,三言两语之间,居然被对方步步紧逼,挤兑到了无法反驳的地步。

    这是她的硬伤,也是花木兰的硬伤,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擅长口舌之争,想来日后就算有机会到了朝堂之上,也只有被人说到哑口无言的份。

    她苦笑了一下,微微点头,说出一句汉人的话。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闾毗本就是汉人公主和柔然王族的后代,只是柔然人无比厌恶汉人,并不像鲜卑人尊敬汉人的传统和智慧,所以在王帐中一直得不到知音。这贺穆兰此时拽了一句文,倒让他对他刮目相看,好感也涨了一些,真的兴起了结交的念头。

    男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觉得自己的“爱人”被别人觊觎着的时候,哪怕对方是盖世的英雄、了不起的智者,也只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觉得全天下的英雄都是来和他抢女人的。

    一旦事关“女人”的事情放下,再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待事物,那智商和理智也就都莫名其妙的回来了,此时再看这人,便是大大的英雄,是精通汉人经典的聪明人,值得结交和倚重的潜力股。

    贺穆兰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了解这种又挣扎又矛盾的“男人心理”,她见一切虽然没有尽如人意,但好歹也不是朝着什么奇怪的方向越来越偏,便和闾毗做了约定,两人友好地告别了一番,各自回到各自的军中。

    一回到营地,阿单志奇等人就难掩好奇地冲了过来,连忙问贺穆兰情况如何。后者看了眼狄叶飞,摇了摇头。

    “他是冲着狄叶飞来的。也许也为了高车部族,但一发现无法在魏人手中争取到高车部族后,狄叶飞反倒成了他唯一的目标。”

    狄叶飞惊骇欲绝,简直就要厥过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打吗?”

    那罗浑握紧了手中的□□。“这闾毗不是我们的盟友吗?难道要先撕破脸面,就为了一个假女人?”

    一句“假女人”,让狄叶飞更是脸色泛白。

    真是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我跟他说我不知道什么狄花木兰。”贺穆兰大步朝着高车人的营帐而去。“狄叶飞这段时间不要出面,也不要暴露行踪。闾毗大概不太相信我的话,想要自己亲自入我们大营寻找……”

    “我藏哪里?”狄叶飞简直要疯了,“他总不能一个帐篷一个帐篷搜吧?”

    “你找个不起眼地方,不出来就行。正如你所说,他不可能一个帐篷一个帐篷搜。你的食物我会让陈节给你送,在闾毗退军之前,你不可暴露行踪。”

    贺穆兰也是头疼。

    “如今两军交战,东线战事正屡传大捷,闾毗不可能在这里耗上许久,最多两三天,他就会退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和高车人统一口径,无论谁问起,就说没有这个人,要再问,就说阿其火已经护送着族长老弱妇孺南下了,并不在族中……”

    贺穆兰皱着眉头。

    “我希望此事过后,狄花木兰这人就不复存在了!”

    “也只能如此……”阿单志奇心中稍稍放心了,“可是闾毗会做什么呢?他不会真的只是来我们营中‘游玩’一番吧?”

    “谁知道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贺穆兰觉得头发都白了无数根了。

    谁叫她是那个倒霉的“将”呢?

    ***

    “主人,金山大营那么大,光天穹庐就三座,我们怎么找那位的行踪?”

    闾毗的心腹简直要疯了。

    “我们总不能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找吧?”

    虎贲将军再憨直,见到这种事也不可能不制止啊!

    “你懂什么,你一点都不了解女人的心思……”闾毗此时已经把狄叶飞当成了为了自己守身如玉小心翼翼保护好自己的聪明女人,脸上顿时情意绵绵,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我们去找,自然是找不到的,高车人那么多,我时间有限,不可能全部搜一遍……”

    “可我来了……我带着我们的约定而来……”

    他张开双臂,微微侧头。

    “我只需做出最让人瞩目的事情,让我的名声传遍金山大营……”

    “我心爱的女人……”

    他喟叹着捂住正在嘭嘭乱跳的心口。

    “……就会自己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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