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中央,沈言欢在竭尽全力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她努力躲着车流,但似乎她的运气并不好。或者是上苍注定要她为自己当年的幼稚付出代价。
只见她加快步伐越过好几步,快到对面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一辆车猛的打了个弯,撞到了旁边的车子。
连锁反应引发的后果便是,最接近沈言欢的那辆车歪了个头,直愣愣地朝着沈言欢涌去。
排山倒海的晕眩铺天盖地而来。
沈言欢只察觉到自己的世界仿佛就此坍塌,有硬物狠狠地撞击着自己的肚子。
很疼,让人绝望的疼痛……
下腹仿佛有东西涌出,她只看到自己的身体缓缓地跌落在地,头重重地敲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一片土地。
“救我……救孩子……”沈言欢嘴中喃喃地说着。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人停下脚步。
她仰躺在地面,看着头顶的一片蓝天,仍然是那般碧绿,但在她心中却已是黑暗。
是不是……就要这样死了?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对面的顾景航,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真好,再也不用见到他。”
只是,这付出的代价却是太大了。
沈言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当顾景航飞奔过来时候也没有睁开。
顾景航跪在那边,睁大了瞳孔,呼吸也停止了。他勉强地伸出手,凑在沈言欢鼻子下。
没有温热的气息……
他诧异,起身连连后退几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即使是他也没有做好准备。好好的一个人便这样死在了眼前,顾景航心中是震惊的。
“顾先生,怎……怎么办?”小护士在一旁要哭了。
顾景航勉强镇定心神,挥手吩咐道:“医生,你来。”说着,他便恢复往常样子,皱着眉头,捂着鼻子,稍微退后几步。
震惊只是一刹那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坦然。
沈言欢死就死了,他也没什么可惜的。这时,他甚至觉得死了也挺好,她不用再遭罪,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解脱?
顾景航如是想着,心情又是一阵愉悦。
是夜,顾家内灯火通明,喧嚣的很。
顾景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手拥抱着的正是这段时间的新欢……烟雨。只见烟雨端起酒杯,乖巧地凑在顾景航面前,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温柔道:“听过顾夫人死了呢?”
顾景航轻笑,借着她的手饮了口酒,不似在意道:“不是听说,是事实。尸体还留在医院呢。”
烟雨听了,钻进他怀中,手搂着他的脖子道,状似无知地问道:“顾大少爷真是冷血,顾夫人死了,一点心疼感都没有。”
她一边说着,一只柔若无骨的手顺势滑下去,慢慢地袭向她肖想已久的地方。她嬉笑道:“那顾大少这里可少了一个暖心的人哦。”
顾景航一听,不怒反笑,挑眉道:“这不是有烟雨吗?”
他翻身,一把压倒烟雨,将杯中的红酒尽数倒在烟雨身上。他一边吻着一边慢语道:“又有谁比得上烟雨贴心呢?”
烟雨一听,脸上不自治地露出一个笑容,但表面上还是羞涩道:“这还不是承蒙顾大少错爱。”
当下,便是一番火热场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医院内,杨万庭匆匆赶到住院部顶楼。那里早有一人在等着。
见到杨万庭过来,他急匆匆凑上来,快速解释道:“人在里面,你要尽快,我也掩饰不了多久,我检查过了,没有死。”
杨万庭听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冷然道:“这是你的。今天的事情当没有发生,谁都不准提起。”
那人见到支票上那些数零,忙满意地点头弯腰道:“是是是,今天我休息,什么都没遇到。”
杨万庭打发走他后,匆匆地推开门进去。
本是住院部的顶楼,此时却停着一张特殊的病床。
那里四周用最精密的仪器围着,它们支撑着病床上那人的生命。
杨万庭双脚不由自主地移动,待看到床上那人脸色惨白,一脸无知无觉的样子时,心疼感涌上来。
“你放心,你醒来的生活定会与原先不一样。”杨万庭牵起病床上那人的手,庄重地承诺……
三年后。
何不欢提着行李,站在机场的大门口。三年了,她终于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何不欢环顾四周,行人神色匆匆,车流不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熟悉的气息,好怀念的感觉,这座经常出现梦中的城市,她终于会回来了。
“欢小姐。”何家的管家出现在何不欢的面前,微微鞠躬,“市长派我来接您回家。”说罢,管家自觉地接过何不欢手上的行李。
何不欢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坐在车上,望着车窗外的景物。三年未曾回来,许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
那座曾经自诩世界最高楼的建筑已经建好,在何不欢看来,显得与这座城市如此格格不入。从前机场拐弯处的那间咖啡店,现在已经变成了书店……以前她最喜欢在咖啡店里喝东西。
城市每天都在日新月异地变化。而她,也一直蜕变着。这一次归来,她要用别样的姿态,在这座城市里,活出属于她自己的光彩。她要让何不欢三个字,洗刷当年的耻辱。何不欢坐在车里,暗自对自己说。
何家。
“市长在您到来之前,接到了出差的任务。他吩咐我,倘若您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系他。”管家将行李放置在属于何不欢的房间里,站在一旁说道。
听到管家的话,何不欢会心地笑了。她的义父,给她的感觉,还是那么彬彬有礼。亲近却不失礼貌。“谢谢你。”何不欢向管家道谢着。
随后,管家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何不欢躺在床上,细细打量着房间里的装潢。黑白为主的色调,再配以浅灰色的装饰进行缓冲,整个房子看起来既干净又清爽。挺对她的胃口的。
时间,真的会将一个人身上的娇气完全磨砺掉。换做是四年前的她,那会喜欢这种调调的风格。
可是,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何不欢,已经破茧成蝶了。当年,这座城市所欠她的东西,她会一点一点地夺回来。不为什么,只是因为,那是欠她的。
长时间的航行与坐车,让何不欢感到疲惫了。很快,她睡着了。
梦境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个人,如恶魔般存在的人,依然存在。
“啊!”何不欢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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