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心倒是不小, 就是没什么贼胆。
之前两人都有训练脱不开身,但现在高强度的训练和比赛已经结束了,他们至少有一周的小假期,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许鹤不明白傅应飞只敢想不敢提的原因, 连带着领奖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说实话, 意超的大奖杯他已经在四年之内捧了多次。
现在来看, 除了拿下胜利之后的兴奋感,一切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新奇。
从小到大, 他和傅应飞一起拿过的金牌已经很多, 现在就只差一个世界杯和一个奥运金牌了。
世界杯和vnl的相差时间不多, 球队的总体水平和球员的个人水平都不会在短时间内上涨太多。
因此, 以华国队现在的水平跻身世界前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怕就怕2020年的奥运会。
世界杯通常是奥运会的资格赛,也是各个国家队为自己查漏补缺的最后机会。
因此, 也曾出现过世界杯举办完之后突然发力的国家队,他们一路杀进决赛圈,把本来被看好的队伍踹出去。
许鹤想着想着,摸着自己的金奖牌叹了口气,在走下领奖台的一刻, 就对傅应飞道:“想好去哪里玩了没?”
傅应飞一脸懵懂,“嗯?”
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无法自拔。
他反应了几秒才接话,“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云南吧,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玩两天, 吃点蘑菇什么的。”许鹤咂了下嘴。
北京那家素食店里的蘑菇真好吃, 让人念念不忘。
云南的蘑菇年年上新闻, 应该有“一起采蘑菇”之类的特色旅游项目吧?
于是, 当雷欧和安东尼开始订前往海滩的机票时, 许鹤和傅应飞收拾行囊, 和教练道别,在加里波第和队友们不舍但没完全不舍的目光中登上了前往云南吃菇的飞机。
飞机上,许鹤嬉皮笑脸地对傅应飞道:“他们都没表现出不舍,好像我们明年还会回去似的。”
“这样也好。”傅应飞伸手,先搭在许鹤身后的椅背上,然后“咻”得揽住他的肩膀,“这样我们走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太难过。”
“突然决定离开意超还怪不习惯的。”许鹤看向窗外,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飞机起飞时的机翼。
飞机穿过云层,彻底平稳下来。
在意超冠军庆功宴结束后的当天下午,他和傅应飞双双决定不再在近三年内续约意超,除非研究生考上了意大利队的博洛尼亚大学。
首先,米兰银行俱乐部目前的队伍强度过高,继续待下去也不会学会什么新东西,反而会因为队友过于强悍而安于现状,故步自封。
其次,世界上的甲级联赛很多,是时候去别国俱乐部当当卧底……不是……
是体会一下各国之间的战术差别了!
许鹤伸手抓住傅应飞垂落在自己肩头的手指捏了几下。傅应飞的手更宽大,关节也比较明显,常年追求力量和扣球力度的运动员都会有这样的特征。
这样的手十分有力,单手把他提起来没有问题。
许鹤想着,歪着脑袋靠在傅应飞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比赛结束,他们参加完庆功宴以后就立刻上了飞机,半点都没休息,现在已经很累了。
两人脑袋靠着脑袋,一路从意大利睡到了华国。
期间,路过的空姐差点以为这两个不吃不喝光睡觉的人类猝死在了飞机上,每次经过许鹤身边的时候都十分关心地多看两眼,以便及时抢救。
好在这两位在飞机落地之前双双醒来,迷迷糊糊提着行李下了飞机。
云南的机场透露着一股十分质朴的气息,没有蓝京和京城的大,但是十分干净。
两人火速赶往定好的民宿洗漱。
出远门时,很多细微的东西都不需要许鹤担心,傅应飞照顾人很有一手,只要是想要的,房间里都会有。
他甚至租了一个有灶台的300平上下层自带温泉的民宿,而且连采蘑菇的套餐都选好了。
许鹤震惊地看着傅应飞从手机里调出3张名片,“这位大伯经常做这种带外地人采蘑菇的活,评价还不错,但是很多人都说吃了他做的蘑菇以后看见了手拉着手在蘑菇上跳舞的小人。”
许鹤:?
“换别人吧?”
总不能出来玩一趟,直接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了。
“这个。”傅应飞指着一个身着民族服饰的小伙子,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这是你粉丝,他在自己的会客室里贴了好多你的海报。”
行,请这个的话傅应飞容易吃醋。
许鹤忍俊不禁,“下一个呢?”
“下一个是位阿婆,她腿脚不太好,走不远,但是风评很好,自家也种了蘑菇,采不到会直接送一篮。”傅应飞顿了顿,轻声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在第一个和第三个之间选,你觉得呢?”
许鹤不欲在这方面逗他玩,立刻道:“行啊,就选阿婆吧,走吧。”
飞机上睡个长觉就是这点好,下了飞机都不需要倒时差,直接就可以出去玩。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再加上这个阿婆年纪大了,腿脚慢,不受那些专业旅行博主和旅游人的欢迎,快节奏时代,大家都喜欢更有效率的方案。
所以阿婆很闲,看到两位高大俊俏的小伙子进门后笑得十分慈祥,“来问路吗?”
“不是的,阿婆,我们来请您带我们采蘑菇。”许鹤仰着脑袋看墙壁上手写的菜单,喃喃,“小鸡炖蘑菇。”
傅应飞:……
“阿婆,采完蘑菇可以在这儿点餐吗?”
阿婆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可以啊,不过老婆子我腿脚不好,不嫌弃的话咱们现在就走,昨晚才下了雨,山上蘑菇嫩着哩。”
许鹤对着门口崭新的小竹筐挎包左看又看,新奇得抓起一个往身上背,“这个要另外买吗?”
“不,这是我女儿和女婿编的,是赠品。”阿婆笑着拿起自己的物件,“你们挑两个背吧,今天肯定能装满。”
许鹤和傅应飞道了谢,抓了两个最大的圆柱形的竹编斜挎包往身上一垮,乍一看和圆柱形的运动包也没什么款式区别。
两人跟着阿婆,从打排球的青年,撒欢成采蘑菇的小男孩。
许鹤一路走一路薅,傅应飞忽然觉得,如果蘑菇是山神的头发,那这一趟下来这座山的山神估计会被许鹤薅秃噜。
他们走得不紧不慢,许鹤每嘎一从蘑菇都要拿着它和阿婆问这问那,到半山腰的时候两人的竹筐里已经装得满满当当,再也塞不下任何一株,
许鹤手里举着一从新鲜的树菇,满脸写着对农家小鸡的渴望,抬手一挥,“走,炖鸡!”
阿婆:“走!炖鸡!”
傅应飞:……
说你两是亲祖孙都有人信的,许鹤的社交能力实在离谱。
“阿婆,我们不能吃给过激素和药品的鸡,冒昧问一下,您家鸡没整过什么高科技吧?”许鹤捋着手感极佳的树菇,担心即将死亡的小鸡不够健康。
“当然没有,我们家的都是吃米。”阿婆笑的见牙不见眼,“我的女儿女婿都不在身边,也就过年过节回来编点竹篓,我这种老婆子哪里知道什么高科技,还是米便宜!”
许鹤和傅应飞忍俊不禁。
阿婆的淳朴让他们点了一桌子菜,傅应飞害怕菜里会放一些运动员不能吃的香料,于是主动申请跟着人进了厨房,亲自掌厨。
这么一来,确实是干净卫生又放心。
毕竟连鸡都是现杀的,想加瘦肉精也来不及。
不得不说,新鲜的蘑菇炖小鸡吃起来确实不错,好吃到其他的菜都显得有些多余。
至于菜名为什么从小鸡炖蘑菇变成了蘑菇炖小鸡,那是因为他们两采得太多了,全放下去之后基本找不到沉在砂锅底下的鸡。
好在运动员向来胃口大,一锅蘑菇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困难,至于其他没吃完的就只能打包带走了。
两人走的时候,阿婆从屋子里掏出两个小的同心结,“这是老婆子没事编着玩的,我看你们是一对,拿着拿着,永结同心。”
许鹤接过慎重地挂到手机壳边上的铁环上,“谢谢阿婆。”
傅应飞也跟着道:“谢谢阿婆。”
两人提着菜走远,恍然觉得自己不是来旅游的,而是在亲外婆家里玩了一遭。
“明年再来吧。”许鹤轻声道,“我们可以每年都来。”
傅应飞:“嗯。”
我们每年都来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就像“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一样,是个极好的承诺。
两人回到民宿,洗漱过后,许鹤泡在面朝大山的温泉池里,划拉着学校为在外进修的学生准备的录播网课视频。
说实话,教授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为傅应飞就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着,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一个字不说,连呼吸都极其轻微。
等进度条走到一半,极轻的入水声响了起来。
傅应飞抬手抓住许鹤搭在温泉边上的手指,“我……”
许鹤干咽了一口,“你什么?”
“你不要后悔,我不想让你后悔。”傅应飞拉着许鹤的右手,拽着给他的手亲了亲,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扫了一眼许鹤的表情。
像只想吃肉又不敢的修狗。
许鹤不合时宜的想。他轻哼一声,曲起腿,用膝盖轻轻蹭了一下傅应飞的大腿,“你怕什么?”
耳边的呼吸骤然重了起来,许鹤被拉入一个滚烫的胸膛,接着,急促而毫无章法的吻落在颈侧,又轻又快。
傅应飞急得呼吸都在打颤,抬手把叽里呱啦的网课软件关上,然后彻底抱住许鹤,“我、我我爱你……”
这都能说结巴,真不愧是你。
“我爱你。”许鹤清晰而有力地说道,大方至极。
傅应飞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他清楚地知道,在许鹤的思维里,朋友和有好感的人之间有个分水岭,有好感的人和恋人之间也有,喜欢和爱之间还有。
许鹤看似和谁关系都很好,但实际上却活得比让任何人都要清醒。
傅应飞感觉自己应该是蘑菇吃多了,出现了一点幻觉,直到他在从未亲吻过的部位留下一连串的吻,这才有了点真实的感觉。
山岚之间的微风吹动树梢,吹到窗帘翻飞,池水微微倾起波澜。
“我爱你。”
掺杂着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鹤嗯了一声,有气无力道:“知道了,这是你说得第一百二十八回,我建议你不要做一个会重复运动复读机。”
傅应飞抱着许鹤,不愿意撒手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本能复读,“我爱你。”
许鹤哼唧一声,“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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