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呀,就在本宫这安心住着吧,反正宓秀宫空着的屋子也不少。你们人又不是铁打的,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能禁得住整日的跪,整日的哭。又不是自己爹娘死了,何必哭的如此夸张。”静娴和世芍都明显的瘦了,黑眼圈也都深了不少,我有些不满,“你们俩都有着身孕,总是要多为孩子着想些。”皇后终究是撑不住了,前几天没了。
虽然玄凌对皇后的情分早已耗尽,可到底这个皇后还是没被废,还依旧是太后的侄女,先皇后的妹妹,皇上的表妹,又是在位多年,民间也是惯有贤惠的名号的。所以说应有礼节一项也少不了。宫里头的妃嫔,宫外的命妇,便就整日除了哭就是跪,甭管你位分有多高,你爹是谁,你夫君是谁,都逃不了哭丧。
位分高的人还好,总是有些特权的,尤其是膝下有皇子帝姬的妃嫔,至少能少跪些时辰,少哭些时辰,御膳房给的饭菜也算是新鲜,哭的时候呢,耍些小花招,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怜的就是那些位分低的妃嫔和命妇了,什么特权都没有,该哭就得哭,该跪就得跪,一天两天还好,到了最后,晕过去的人不知有多少,却还是醒了继续哭,谁也不能够回府。妃嫔至少可以回自己的住所休息,那些命妇却是少不得车马劳碌,耗在马车上的时间就不知有多少。
至于那些个王府的女眷呢,正妃还算好,静娴和世芍也能够享受些特权,至少能够跪在阴凉处,也可以宿在宫里头,再加上静娴和世芍又都有身孕,所以说索性就都住在我宓秀宫,我也能够照料一二。至于那些个侧妃、庶妃,得宠的也还好,就是那些位分既不高,又不得宠的,那日子才算难熬。
“皇后没了谁在意呢,可偏偏该做的礼节一样都不少,我们也就罢了,平阳王妃和清河王妃都怀着身孕,哪经得起这样的劳累。”好不容易有了些休息的时间,曹琴默要来请安,却被我打发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曹琴默虽是位至三妃,可毕竟宠爱不多,又只有一个女儿,她这么些天来,受的苦也不少,还好温仪已经大了,也好多多帮衬着曹琴默。
也是无巧不成书,之前一直说要把温仪和尤世子凑成一对,可是一直抽不出空,如今两人倒是看上眼了。曹琴默也是很满意尤世子,估摸着等皇后的孝期满了,温仪就要出嫁了,下一个就是绾绾了吧,我有些惆怅。
不过周阙的状况比曹琴默好上些许,因为周阙毕竟生了一个皇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小五是玄凌的幼子,难免多受些宠爱,周阙也是沾了小五的光。况且周阙与我同住宓秀宫,所以说,倒是日子过得比曹琴默舒坦的多。
“贵妃主子说了,请娘娘赶紧去凤仪宫前头跪着,其他主子都去了。”宛月来传话,态度很端正,“还请贤妃娘娘速去,别去晚了,让别人挑您的刺。”皇上这次让贵妃主理皇后的丧事,因为贵妃已经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再加上这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所以说贵妃宫里头的人办事也是小心谨慎得很。
再加上贵妃和我的交情还算不错,所以说这次给皇后哭丧我也算是偷了不少懒。
不是我矫情,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差,如果硬是去哭丧,指不定就会晕过去,可是我不能够休息,淑妃都没有叫过一声苦,我能叫苦吗?罢了,撑过去就好了,我可不能矫情,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本。
也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我算计的也太多,又是因为皇后的事,整日哭丧,谁也睡不好,胧月最近又是越来越不服从我的管教,我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差,我很想休息。我决定在皇后的事情了结以后,还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身体是我自己的,若是身子不好了,那我就算是挣到了皇后之位又如何,还不是没时间享福?
“臣妾觉得皇上得去看看贤妃姐姐,姐姐现在状态可差得很,皇上若不去看姐姐,姐姐怕是会伤心得很。”皇后死后的一系列事情都完结,皇后的谥号礼部也决定,一时间倒是风平浪静,不过宫里头的那些妃嫔病的倒是不少,“皇上明明想去看贤妃姐姐,可就是不去,皇上可真像小孩子——莫不是您又跟贤妃妹妹赌气了?”贵妃瞪着皇上,贵妃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因为自己是大赫人,可就是因为自己是大赫人,不可能问鼎后位,所以说玄凌也就视她为知音,有什么话也就直接对她发牢骚,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的事情。
玄凌面色坦然,却是有些吞吞吐吐:“朕……朕自是会去看她的。”贵妃知道玄凌还是在跟贤妃斗气,她有意帮贤妃,也就不管玄凌听没听去,自顾自地说下去:“贤妃妹妹也真是可怜,位分高如何,事情也多,要帮着先皇后打理后宫,要约束着自己的宫里人,光这两件事就要花费她多少功夫。再加上予泷年纪小,她这个做母妃的少不得要花费心思,免得予泷走上歪道。胧月年纪虽大,可越来越有主见,况且胧月毕竟不是贤妃亲生的,教育起来总有些顾忌。还有平阳王妃,贤妃的亲妹妹,做姐姐的少不得要多照顾些妹妹……”
玄凌听得实在是头痛,索性直白地问道:“太医可说过什么?”
贵妃一听,知道玄凌还是在意贤妃的,心头一乐,也就添油加醋地说:“太医怎么没去看,白太医去看过了,说是贤妃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忧思过重,平时休息的好也就看不出来,结果先皇后没了以后事情太多,就算是臣妾主理一切事物,也不少让贤妃搭把手,结果贤妃太劳累,就撑不下去了,臣妾倒是有些对不住贤妃。”
玄凌沉默不语,贵妃却是悠闲自得,知道玄凌把自己的话听了下去。贵妃盘算着,自己这么做总是帮了贤妃的忙,若是以后贤妃上位了,自己也是能够受点好处的,倒是自己侄子那事——贵妃有些后悔,话就不应该说的那么慢,若是事情不成怎么办啊?
也许是因为玄凌对世兰愧疚
也许是因为玄凌早有打算
他对世兰的补偿出乎一切人的预料
他没有赏赐世兰什么稀罕的物件
他追封了世兰的父亲为嘉毅侯
追封了世兰的两位兄长为侯爷
他封了世兰的两位侄女
一位已出嫁的
封了她为安和郡夫人
另一位没有出嫁的
封了她为定安县主
准许她进宫陪伴世兰
甚至在半年后的一天
他下了一道圣旨
晋封世兰为皇贵妃
掌凤印,管理后宫
没有人知道玄凌的想法,只是别人知道,慕容世兰又崛起了,历史即将再度被修改,那一年是乾元二十八年,那一年慕容世兰已经三十六岁,两年后,她成为了乾元帝的最后一位皇后,十一年后,她成为了永安朝唯一的一位太后。
她是慕容世兰,她是嘉毅侯之女,她是洛王之母,而现在,她多了一个头衔,她是乾元帝的皇贵妃慕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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