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蓉随意地打量着玉璧,即使她已经有了一枚类似的玉璧,那枚玉璧也是陪伴了她许久。可女子天性就是爱美的,实在架不住玉璧确实是好看,确实是珍贵,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是越看越爱不释手。
“琼脂,你且来瞧瞧,这枚玉璧可是比本宫的那枚还要好看?”胡蕴蓉天生好强,事事皆是不肯差人一等,这不看了玉璧,欣赏一回事,可打心眼还是觉得自己的玉璧最好看。况且赠送玉璧的是贤妃,贤妃和蕴蓉的关系,自从蕴蓉生产后,便就是一落千丈,就是离水火不容也远了。
琼脂是晋康翁主的陪房,又是伺候着胡蕴蓉长大,对于自家主子的性子自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娘娘您说哪的话,这玉璧不过是上品,可是娘娘的玉璧可是与生俱来,珍贵的程度哪里好比?”琼脂为人小心,尽管燕禧殿上下都是自己人,可她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可惜胡蕴蓉却是近些日子来日子过得愈发顺风顺水,竟是突然忘了隔墙有耳一说,她一向视琼脂为自己的半个母亲,所以说对琼脂说话也就不需要顾及那么多:“本宫的玉璧固然珍贵,可是贤妃赠的玉璧也是极品。本宫的玉璧上刻着‘万世永昌’,而贤妃赠与本宫的玉璧上刻着‘万世顺安’,即使本宫实在是不喜欢贤妃的做事风格,可是她送给本宫的礼着实不轻。”
听胡蕴蓉这么一说,琼脂也不禁打量起了玉璧,确是如胡蕴蓉所说,是极品。只是不知是不是琼脂的错觉,她竟是觉得两枚玉璧的雕工出奇的一致,玉璧的材质也是一样的好。明明现在天气已经渐渐转暖,琼脂却是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流扑面而来,竟是打了个哆嗦。琼脂见过的市面不少,可她依旧是从未看轻过贤妃。她有预感,贤妃有阴谋,可是她却无能无力,她不知道该如何挽救。
“父皇可瞧见了母妃送给昌安母妃的玉璧,绾绾可眼馋了。结果求了母妃好久,母妃才答应等到绾绾明年生辰才送给绾绾一个。父皇您说说,母妃可不是抠门吗?舍不得好东西。”绾绾朝玄凌撒着娇,我在一旁看着,发自内心的觉得——和绾绾在一起的玄凌,才是那么的真实,像一个凡人。毋庸置疑,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是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玄凌听了绾绾的话,哈哈大笑,扭头对我说道:“你送给蓉儿的玉璧朕也瞧见了,不错,倒是和她原来一块很是相似。”我知道重头戏马上就来了,也不敢掉以轻心:“皇上说的正是,蕴蓉喜得协理六宫之权,臣妾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什么也不送,倒显得臣妾抠门。臣妾一直听蕴蓉提起她那块玉璧,觉得那块玉璧的寓意极好,所以说便就又送了块玉璧给她,也算是臣妾的一片心意,也不显得寒酸。”
我给绾绾盛了满满一碗鸡汤,又替玄凌夹了一筷子菜,继续说道:“臣妾寻思着,蕴蓉的玉璧刻着‘万世永昌’,寓意是极好的。可是臣妾却是觉得一世平安,一世顺利,不要遇到什么坎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就让人在玉璧上雕刻了‘万世顺安’?倒也难为你的一片心思,连蕴蓉都说你送的玉璧极和她的心意。”玄凌接口道。
玄凌已经把话匣子打开了,我和绾绾对视一眼,知道接下来就是关键。绾绾听了玄凌的话,装似无意地说起:“父皇,绾绾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昌平母妃的玉璧和母妃赠给她的样式一模一样,连玉的成色都一样呢?”
玄凌听了绾绾的话,也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只好解释:“臣妾之前就寻思着,蕴蓉的玉璧成色极好,若是送给蕴蓉的玉璧不比从前那块好,反而是好心办了坏事,没的损了臣妾的面子。蕴蓉的玉璧臣妾也是见过几次的,臣妾便命人在库房里把之前皇上赏的又或是别的姐妹送的玉璧都翻出来,寻了块类似的,便再让世芍去宫外命能工巧匠去再精心雕刻,再刻上字。”
听罢我一眼,玄凌默默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我知道——他不会疑心我所说的话,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想要扳倒胡蕴蓉,只凭我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我下的不过只是第一步棋,第二步棋才是关键。
“皇祖母,胧月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太后近些年来年纪愈发的大了,身子也是愈发的不济,所以说她对于自己孙辈的孩子是越来越疼爱,其中太后倒是最喜欢眉庄生的柔静和世兰的养女胧月。疼柔静是爱屋及乌,因为太后很喜欢眉庄。疼爱胧月倒是不为着别的,就是因为太后很喜欢胧月的性子,不似其他帝姬柔柔弱弱,也不似皇子调皮,胧月性子直爽,颇合太后的喜好。
太后见胧月说话的语气有些委屈,不免有些心疼:“胧月,你便说吧,皇祖母给你撑腰。”胧月一向是不屑于哭,可为了达到目的,却是连眼眶都红了:“皇祖母,之前小姨来给母妃送玉璧,这事儿皇祖母可知道?”太后心中了然,恐怕这事还是和贤妃脱离不了关系。她却是因不好不给绾绾一个面子,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就是因为太后把绾绾的话听完了,才有了之后的事,胡蕴蓉多年的谋划、舞阳大长公主的费劲心思,终究是多此一举,反倒是成了害自己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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