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礼露出意外的表情:“所以, 你是特地为了自己的眷属在向我解释?”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羽蛇神一眼,“我还以为诸神高高在上,并不在乎自己的眷属。”
“我不会为自己辩解。”死神垂下目光, “但一味索取的神明并不会得到承认,我们引领他们,也承载他们的期望。”
羽蛇神垂下头, 他摘下了黄金冠,露出惭愧的面容:“大人……”
“这是我和你应当共同面对的失败, 我们铭记于心。”死神没有回头, 光点重新落回羽蛇神额头。
言礼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羽蛇神的模样了,死神的记号看起来和带着翅膀的蛇类有些许相似,不过……无论什么样的记号,到了卡厄斯的小漩涡里,都不过是一个小光点。
牌局的光芒消退,羽蛇神和观众们也消失在这片空间里, 他们再次进入了密闭的空间,只不过这次是由死神主动引导的。
“我大概知道, 你如果能够赢到最后, 会许什么样的愿望。”死神注视着言礼, “你也没有别的愿望可以选择。”
“你存在的地方危在旦夕, 你只能尽力保住它,我能理解这种奋不顾身。在漫长的时光里, 我们见证过无数种族的挣扎和消亡。”
“我对生命的不屈向来充满敬意,即使你最终没有完成目标, 我也会让你活下去的——在别的星球上。”
“这是我的许诺。”
他只说了这些, 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战神露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什么愿望啊?”
卡厄斯露出遗憾的表情:“你啊……”
“快回去吧, 追上死神说不定他愿意告诉你到底是什么愿望。”
“我总觉得你没安好心。”战神撇了撇嘴, 但还是跟了上去。
卡厄斯笑眯眯地转过头,勾住言礼的肩膀:“走吧,我们回选手室。”
他居然对死神的异常没有发表任何评价,言礼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两人回到选手室,言礼斟酌着字句开口:“死神……”
“嗯?”卡厄斯微笑着扭头,“什么神?”
言礼识相地闭上了嘴,片刻之后,他又像是按捺不住开口:“你看起来像是被小狗惦记肉骨头的贪吃小孩一样。”
卡厄斯:“……有没有说过你的比喻真的很差。”
他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哼,我当然看出来他在向你示好,不过,那究竟是因为你打动了他,还是因为他顾虑我的存在,想要拐弯抹角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无害,那就不知道了。”
“别小看那家伙,他和直肠子的战神可不是一类神。”
“哦——”言礼拉长了语调,他轻哼着笑了一声,“不过显然这位神明也并不了解我,他并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没有给出能够打动我的筹码。”
“当然,我觉得他还多少看不起你。”卡厄斯深以为然地点头,他笑起来,“只是活下去的话,对你来说也太简单了吧?”
“我们有更宏远的目标,以及更加不为人知的愿望。”
“啊不。”言礼飞快跟他划清界限,“我只是有个还算宏远的目标而已,‘不为人知’的那部分是你的愿望,和我没关系。”
“可我都说了‘我们’了。”卡厄斯眨了眨眼,“这种时候跟我划清界限很过分吧?小心我把这次的黑石放在你的鼻子上哦。”
言礼:“……你是小学生吗?不对,你应该没有上过小学。”
他在选手室的椅子上坐下来,慢吞吞撩起一点衣服,露出流畅的腰线,腰腹因为紧张用力而显得有些紧绷,仿佛戳一下就会颤动。
他面无表情,“快点,肚脐上面。”
他用手指点了点,让他确认,“是肚脐上方,不是正好放在肚脐上的意思。”
言礼想着,既然逃不过这个流程,那不如速战速决,只是卡厄斯却没有配合地快速动作起来。
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眨眨眼开口:“你好像在□□我。”
言礼沉默抬起头。
卡厄斯笑眯眯地问:“你在想什么?我好像察觉到了一点杀意。”
言礼诚实地开口:“我在想这个角度我能不能一脚踹在你脸上。”
“来不及的,我反应超快的。”卡厄斯一脸得意,似乎是为了向言礼身体力行地证明,他反应有多快,他一瞬间忽然忽然靠近,握住了言礼撩着衣服的手腕。
他握着言礼的手腕,让他自己再往上抬了抬,“好像看不太清,再抬起来一点吧?”
言礼:“……”
他的动作并不强硬,带着某种试探意味,也许只要他稍微抗拒,他就会嬉笑着撤回手,说自己只是一如既往地开个玩笑。
言礼抬起眼:“你才是在□□吧。”
“我是。”卡厄斯笑着承认,凑近看他,“啊,你好像脸红了。”
“不,不只是脸。”他指尖轻轻触碰他耳廓上的黑石,“耳朵也红了。”
言礼:“……”
卡厄斯微微挑起眉毛:“你看起来好像有点意外。”
“我可是很早就发现了,你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直接的示好。”他轻笑一声,“可别太小看我哦,我可是相当擅长玩弄人心的邪——恶神明。”
言礼抬起眼:“故意拉长语调,只会让你像个吓唬小孩的骗子。”
“那不是很般配吗?骗子神明和骗子眷属。”卡厄斯笑弯了眼,抬手拉高言礼的衣摆,“好了,老实点躺好,我选个好位置,不然的话……”
“你也不想身上的黑石歪掉吧?”
言礼:“……”
他用手指按了按言礼的腹部,属于人类的脆弱又柔软的肌理,似乎有种奇妙的魔力。
言礼的睫毛颤了颤,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好了吗。”
“好了好了,没耐心的家伙。”卡厄斯话音未落,忽然衣领一紧,言礼直接拽着他一个头槌撞了上去。
但卡厄斯就如同一片捉摸不透的雾气,瞬间在原地消散,笼罩着言礼的只有他并不陌生的黑雾。
言礼:“切。”
没打中。
“什么啊,原来你是要用头槌打我吗?”卡厄斯撑着下巴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突然开窍,打算给我一个亲吻呢。”
“是吗?”言礼活动了下手腕,“既然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还躲呢?”
“因为我是个害羞的神明。”卡厄斯毫无负担地随口扯谎,他笑起来,“好吧,其实是你刚动起来我就察觉了凶狠的杀气,虽然让你打一下也不痛不痒,不过因为你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我的尊严不能容许我被这样的攻击打中,所以……”
言礼已经走到了选手室门口,看起来大有要把他“遗弃”在这里,直接离开的意思。
“生气了吗?”卡厄斯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没有。”言礼扫了他一眼,他正拧着眉头摸着自己腰腹上的黑石,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个环节以后非得保持吗?”
他觉得三个已经够多了。
“当然了。”卡厄斯笑容灿烂,“这可是我在这个游戏里最喜欢的部分了。”
“哦对了,出去的时候你也许会吓一跳,第六第七区域也都已经合并完成了,现在这里是完整的游戏大厅了。”
言礼推门的动作顿了顿,他倒也没那么着急,可以先问一些情报:“那么……”
卡厄斯:“两个拥有赐福的家伙,一个是战神的眷属,一个是爱神的眷属。”
“要想要新的赐福的话,我们就要对爱神眷属出手了。事先声明,我对于撕毁和爱神的协议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你可以随你喜欢的做。”
言礼思索了片刻:“暂时不需要。”
“一个是可以看看和我们同盟的神明能给我们什么‘惊喜’,另一个……”
他歪了歪头,“我记得爱神的赐福是可以躲过一次致命伤害?”
“一张卡就能做到的事,不是很强力的赐福,先留一阵子好了。”
“哇,好嚣张。”卡厄斯笑起来,“爱神一向就是这样,她是在诸神里也有些奇怪的孩子,她从不争强好胜,反而总是散发着多余的爱意。”
“她在创造赐福的时候,大概也只是想保护自己的眷属一次,不过,地球上似乎有那么一句话——最多情的人最无情。”
“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言礼想起苍翠,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样的爱,似乎会一边给予信徒赐福,又一边给予他们折磨。”
卡厄斯轻笑一声:“她之前还苦恼,为什么被自己爱着的信徒之间却不能好好相处,总是引发争端呢。”
“你猜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乐在其中呢?”
“毕竟嫉妒猜疑也是爱的附加。”
“我不需要猜。”言礼摇了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卡厄斯叹了口气:“好吧,我记得你是个实用主义,还是个相当没有浪漫细胞的家伙。”
“那么,你对哪些感兴趣呢?”
“正式场合并完成了,所有选手都到了。”言礼已经打开了积分榜,即使在选手室里,他也能看到这些,“现在已经只剩下不到3000人了。”
“要达成什么条件,才会进行下一阶段?”
“我记得欧冶子曾经说过,下一阶段是……”
“进阶赛。”卡厄斯笑眯眯地说,“又称‘淘汰赛’。”
“不巧,你要好的两位选手,之前都没到过这一轮,就算他们想给你一些建议,恐怕也爱莫能助。”
“哎呀,怎么办,现在能给你建议的,好像只有……”
卡厄斯对他充满暗示性地眨了眨眼。
言礼顺畅地结果话头:“只有苍翠、白金、黑魂、战斧以及系统了吧?”
卡厄斯:“……”
“这种不涉及作弊的资料,即使我去牌局报名处咨询机器人,他们也肯定会给我回答的吧?”言礼微微挑眉,带着扳回一城的些微笑意,“我可不是只能依赖你,混沌神冕下。”
“啧,争强好胜的小鬼。”卡厄斯戳了戳他的额头,“但我就要说,你老实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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