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端午。
家属楼这里七七八八搬走的也差不多了,校办也来催过好几次,于小丽跟黄爱枝家里是最晚一拨搬走的了。
两家人收拾收拾了家具,于小丽把之前拿来做隔间的木板都拆了,上下床送给了王明明。
主卧床当初没有新打,只是给萌萌又换了新床,她不是嚷嚷着要抽拉床嘛,底下抽出来能睡人的那种,不过新家的衣柜打的多,以后再也不用把衣服都塞进行李箱,把行李箱再塞进床底下,提前很久于小丽就开始蚂蚁搬家模式,每次去新房子那里都要带上些东西,先紧着不用的东西搬,比如说冬天的棉被跟冬天的衣服,一边搬一边收拾。
到近一些的日子开始收拾家里的锅碗瓢盆,这几天也就开始不做饭。
所以还没搬家,那边的房子其实都收拾的差不多。
果然等到搬家那天特别顺利,韩学礼带着几个学生帮忙,顾教授下面也有几个研究生来帮忙,七脚八手的往车上面抬,一车全部押走。
等东西到了冼家村,那边又有熟悉些的村名过来搭把手,东西只管往楼上搬,很快两家人的东西就分别搬好了。
再后面忙的就是收拾。
于小丽这里也倒好,家具大部分都是现成的,衣服大部分也都搬了过来,黄爱枝那里最麻烦,加上顾教授就是个花架子,叫他干嘛才会去干嘛,自己眼里一点活儿都没有,等于小丽简单收拾了一下,上楼看黄爱枝那里还忙的鸡飞狗跳的。
“老顾,你会装床吗?”
“床要怎么装啊,这个架子床早说不要带过来了嘛。”顾教授干了两下,发现搞不好,然后开始抱怨。
就是这样,不能麻烦他干一点事情,干不好就抱怨是东西的问题,总之他自己肯定没什么问题的。
黄爱枝气得,叉着腰冲了出去,女儿都在带着小帽子整理家里的书,正在把一摞摞书分开,爸爸的搬到爸爸的书房,她自己的搬到她自己的房间,小孩儿都这么顶事儿了,看到一脸傻白甜的丈夫,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粗,听见于小丽跟韩学礼说话的声音。
韩学礼说:“黄老师,要不要帮忙的?”
黄爱枝倒是没什么要帮忙的,可是顾教授已经受不了,赶紧走过来让韩学礼进去帮忙,他只懂现在要装床,否则妻子很快就要发飙了,于小丽笑着过来问:
“黄老师,我那边忙完了,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要帮忙的。”
“家里都是事儿呢,偏偏他找不到事情干一样,你看看刚回来把自己的书桌倒是挪进去了,我让他装床他就不会了,这人真是顶顶自私的,就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你瞧瞧他,那么重一个东西他不装难道我装不成?”
琪琪从自己的房间跑出来,高兴的叫:“妈妈,我的房间里面有个新的床。”
她终于有床了。
以前家里地方小,琪琪分床以后刚开始睡摇篮,后来睡的是一个八十公分宽的行军床,为了让孩子好睡一些,黄爱枝还给铺了两层被子,不过这床有些小,慢慢的就不够睡了,现在的房间里面是上次给王明明高低床的时候,从王明明家里搬来的一个一米宽的小床,这个床是小伟当初睡的,因为家里不够地方,所以把这个床又给了于小丽,于小丽嫌萌萌房间有了抽拉床,又搬到黄爱枝房间,这事儿倒是忘记给她讲了。
经琪琪提起,于小丽才想起来:“哦,上次送我家床去我嫂子那里的时候回来带过来的,当时本来想放到我那边的客房,想到琪琪没有床干脆放到这边来了,钥匙是上次搬东西你给我的”
黄爱枝没搬进来之前,曾经也留了一套钥匙在于小丽手里,现在她搬过来了,于小丽自然要把这套钥匙归还给她,以后门一关,三楼二楼就是独立的套房,各家各户之间相互不用打扰。
黄爱枝倒是不介意,搬过来之前她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了方便于小丽带东西过来才把钥匙给她的,那个行军床琪琪以后就不用再睡了,等他们搬走,把小床再留给于小丽就是。
“瞧你这话说的,我还会跟你计较这些嘛,我去看看你的床去。”
“妈妈你看,我的床是新床呢。”
“还真是新床啊,咱们琪琪可是占了大便宜了,我本来还想说等搬新房子再打家具,这下好了,琪琪搬个家就能住新床。”
琪琪恨不得在自己的房间跳舞。
按说家里还缺窗帘,不过这个时候的人都很简朴,置办窗帘的也只有很讲究的人家,琪琪的房间除了新床就什么都没有,另外搬了张小桌子进来,权当她的书桌了。
黄爱枝房间是原本的一米五的架子床,韩学礼帮忙装好后,又跟顾教授两人合力把衣柜挪到里面靠墙的位置放着,家具一装好,屋子里面顿时就不是乱七八糟的感觉,收拾起来也特别快。
原本只有一个衣柜,但家里的衣服也不多,夏天的衣柜都挂在衣柜杆子上面,冬天的则是叠起来放在单门衣柜里面,琪琪没有独立的衣柜
现在的家里格外的敞亮,可以说有些空旷。
原本的沙发也不大,两个单人沙发放在靠墙的位置,电视机和高低组合柜放在另一边,收拾出来以后的客厅空空荡荡的。
黄爱枝心说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敞亮的房子。
在农村生活也有农村的便利,她们还没收拾好呢,黄阿婆端着一盆子菜过来。
“什么时候搬家的呢。”黄阿婆说:“自家种的黄瓜和西红柿,将就着吃吧,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
“今天才搬过来,还在收拾呢。”于小丽说:“阿婆您身体还好吧。”
“哎哟,老底子不好咯,比不得尹秀,这一天天的提足了精神,反倒是比我身体更好了,你看看番茄好不好,这是我自己种的。”
黄阿婆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了,这阵子才回来,刚回冼富强就去北方出差去了,因此于小丽对她也是多加照看一些,结果这段时间黄阿婆总是会那些东西过来,弄得于小丽啼笑皆非的,推辞也不好,收下也不好。
送完西红柿黄阿婆就下楼了。
黄爱枝看着这一小筐菜,同样也是哭笑不得。
看完了这里,又去于小丽那边参观了一下,于小丽那边收拾的要比她这里讲究多了,家里早就布置好,木沙发也是用红木打的,粤省本地就能买到的酸枝木,木沙发上面铺着的一层棉垫子,是店里的员工亲手缝制出来的。
“这个沙发可真好,红木的吧。”黄爱枝表示很羡慕。
“收来的酸枝木,这木头太沉了,搬家都不方便,得一辈子待在这里了。”红木的雕刻需要手艺精致一些的师傅,当时大王师傅说他做不了,专门从佛山请来的一个做红木的师傅做的,工钱都比一般的木匠师傅贵很多。
现在市面上卖的沙发都是仿制皮,弹簧的。
粤省天气热又潮湿,大部分时间坐上去都沾屁股。
一不做二不休打木沙发,红木沙发的工艺比较传统,就算是放几十年也不过时,引来黄爱枝好生羡慕:“过几年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也整个红木。”
红木特别配中式的气质。
“那要等你不搬家了,找木匠师傅在家里打,不然这么大个沙发,抬上来都得费老大的劲。”、
“红木该很贵吧”
“说贵也不贵,质量比一般的木头好多了,可你说他不贵,也是一般木材好几倍价钱了,看你怎么想,我是想着一步到位,以后都不用换了,别的家具放个十年八年久了都不好看,可红木的不一样啊,上回我去一个老宅子参观,明朝时期的红木放现在三五百年了,还是油亮亮的,要是能买到海南黄花梨,我就直接用这个了,又轻便搬家还方便。”
“那个什么海南黄花梨”
话还没说完,下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干嘛总跟着我,我都说了对你没任何意思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
对方低低的说话,声音很小,听不太清楚。
于小丽认出是郑冬梅的声音,探出头去看,看见郑冬梅跟一个男人站在下面,郑冬梅一脸恼火,满脸都写着不耐烦,那个男人穿着打扮很一般,体型偏胖,头发油腻腻的跟好久没洗了似的,站在郑冬梅面前身高跟她也差不多。
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郑冬梅气的脸都绿了。
于小丽:“郑姐,怎么了?”
那男人下意识往上面扫了一眼,对上于小丽那张脸,眼神看上去浑浊,长得确实e把于小丽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便秘的表情。
郑冬梅赶紧蹿过来,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于小丽去开门,郑冬梅一张脸臭的跟什么似的,看见黄爱枝勉强笑了笑:“你今天搬家哦,我都忘记了。”又问黄爱枝:“这是新邻居?”
黄爱枝笑:“是啊,我以前就住在小丽隔壁的,以后咱们也是邻居了。”
“那就是大教授的老婆啊。”
“可别这样说,都是一份职业,您也是个大老板。”
于小丽跟黄爱枝说过的,郑冬梅一个人撑住一整个车队,自己也在跑运输,不过大部分时间郑冬梅都不忙,她只要负责调动车队,冬天自己拉两趟活,比别人一个工厂的盈利都强,黄爱枝吃过郑冬梅拉的橙子,对能开车又能做生意的郑冬梅佩服不已。
郑冬梅对黄爱枝说:“在这里吃饭不容易,我都是自己做饭了。”
“也没事,平常我们都在学校吃,我也就晚上做做饭,要是不方便我就不做了。”
“那是,你们在学校吃完回来也行,早上可以去尹阿婆那边吃。”
两人说着话,在红木沙发上坐了下来,当初于小丽打了一个三人位的长条沙发,一个茶几,两把圈椅,郑冬梅找了把圈椅坐下。
于小丽去厨房,把黄瓜洗了切成一段一段的,打了点甜面酱出来。
三个人往沙发上一坐,郑冬梅开始说这男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来,郑冬梅就气得不轻,脑子昏的连于小丽搬家的日子都忘记了:“你是没见过这种人,之前我去送货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就开始去公司打听我,刚开始以为我是个大车司机,后来打听到我离了婚,就更不得了了,刚开始只是往我公司跑,那个时候我都烦得不行,现在好了还往家里跟,我开车他就骑摩托,我加速他能比我更快,好几次我从车上下来那一点点距离,都吓得不轻,我怕这人冲上来干什么事儿你知道吧。”
于小丽一听:“那他知道你是干嘛的了嘛。”
“当然知道,知道了以后追的就更厉害了,我都害怕半路被人拦着车,这倒是其次,我下车的时候他就那样盯着我看,搞得人心里毛毛的。”郑冬梅一说起来就来气:“你知道他说什么吧,他说他死了老婆,我也离了婚,两人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没当面拒绝?”
“我怎么没拒绝,我都说了你这样的恐怕跟我不合适,你知道他怎么说吧。”郑冬梅狂翻白眼,黄爱枝已经被惊的不轻。
“说说什么啊。”
“他说我不就是嫌他没我有钱嘛,但是他自己觉得自己挺好看的,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多少姑娘都喜欢他,人家自信的很。
”
于小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要笑出猪叫声来了,就那长相还有不少姑娘倒追,这不是普信男。
这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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