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再怒目圆睁也只能心有不甘地被扶回兰苑,后宫终究还是皇后做主。其他后妃稍晚些得知消息,眼见皇贵妃都被轰了回来,各种想法只能在寝宫内想想。

    人走后,皇后根本没心思问魏语冰。人多口杂,有原因也不能在这里说,皇后疾言厉色道,“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赶紧跪地请罪?”

    “儿臣不知何错之有?”魏语冰回道。

    不管怎样你都要跪下认罪!皇后气结,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兴国性情这么烈,仔细想想,似乎自从陛下要赐婚时起,自己说话,兴国时不时就会反驳她几句。

    “太阳出来了,”魏语冰眯起眼睛抬眸看看天色,无所谓道,“母后还请回宫,儿臣的事儿臣会解决。”

    “娘娘,”她身边的女官见此生怕母女二人在这里吵起来,忙顺着公主的话劝慰,“公主暂且无虞,娘娘不如回宫从长计议。”

    皇后离去,魏语冰继续静静站立在殿外。朝内的争吵声愈演愈烈,自太子上呈张书承的罪证后,朝中官员皆是骂声一片,对于公主殿下的惩罚却各有各的意见。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内舍人犯律自有法严惩,或是砍头斩首或是流放岭南,公主殿下怎可私设刑罚。当然也有暗中叫好之人,毕竟张书承数次被提拔是谁的功劳大家都一清二楚,与其到时候又有为其求情之人,不如死了干净利落。野草吹不尽春风吹又生,公主殿下亲手解决这颗毒瘤,又有陛下护着,何苦去做讨嫌之事呢?

    吵吵闹闹一个早朝,皇帝高坐在龙椅上俯瞰全貌,暂未发一言,直到有些厌倦时用目光示意内侍宣了下早朝。

    “公主呢?”皇帝关切道。

    “回陛下,公主还在殿外。”内侍官斗胆问,“陛下可要宣公主过来?”

    “不用。”皇帝断然拒绝,“朕亲自去看看。”

    日已高照,深知陛下心思的内侍官见公主殿下就这么晒在太阳之下,没有遮阳更无椅子,忙斥责身边人。皇帝则挥手让他住口。

    “可想明白?”皇帝用雄浑的声音问,“跟父皇说说到底为何杀他。”

    “张书承要给驸马纳妾,儿臣不愿。”魏语冰道。

    “你倒是实诚,”皇帝道,“他想给驸马纳妾,你又焉知驸马是怎么想。万一驸马亦是如此想法,兴国要一并砍驸马吗?”

    “父皇当时赐儿臣剑,说驸马要是三心二意只管斩于剑下,如今驸马一心一意待儿臣,却有旁人来教唆挑拨。”

    “未来之事儿臣不知,儿臣只知自己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今日此举,绝不后悔。往后再有,除非父皇将此剑收回,否则儿臣见一个杀一个。”

    “你……怎么……”皇上叹气。当日赐剑是为了保护兴国的利益,用此剑绝了驸马生二心的念头,不想如今倒是兴国先陷进去,若是来日驸马真生二心,也不知兴国又该如何自处?

    自古以来做驸马的又有几个能守住公主一人,兴国身为公主是多了几分温顺,同为男子,他怎会不知男人的心思。

    “罢了。”皇帝道,他也相信唐虞年能翻天。“你的事缓缓再说,此剑既是朕了你,收回还是算了。先回府,朕还有事。”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魏语冰行礼,一步步走下台阶。皇帝看着她远去,轻笑着摇头,“混账,还真是不回头潇潇洒洒离去,留给朕一摊子烂事。”

    “奴才看陛下是心甘情愿。”内侍官面露喜色,扶住皇上。

    “胡说!”皇帝轻斥,“朕怎么可能会喜欢找麻烦。”内侍官心知皇帝并未生气,扶着皇帝继续前行,“老奴看着公主殿下,就像是看到多年前陛下提剑出现在东华门杀反贼的样子,陛下那一刀可是救万民于水火之间——”

    “行了。”皇帝笑着打断,“溜须拍马你是第一人。”

    “老奴句句属实。”内侍官道。

    “兴国确实是最像朕的一个,”皇帝叹息,“若是兴国是个男孩……罢了,先去看看御书房那些老顽固。”

    公主府。

    阳光洒入屋内,唐虞年眼未睁开就伸出手乱摸,摸了半天都未能如意,她又懒洋洋地喊,“语冰,语冰。”

    往日语冰绝对会应她,然后到床上摸摸她的小脑袋,柔声跟她说起床。若是自己早起便会放慢动作,绝对不吵醒语冰。

    可是,人呢?唐虞年忽地坐直身子睁开眼睛一看,室内哪里有人,刺目的阳光让唐虞年下意识一挡,这才想到今日她是要上朝,掀开被子,捞起衣服,穿上鞋子,唐虞年心急如焚,“冬雪,秋月。”

    “驸马爷醒了。”外间回答她的是云香,“冬雪和秋月去小厨房,奴婢来服侍驸马梳妆。”

    “不用。”光看日光就知早朝已晚,唐虞年问,“公主呢?我怎么没看到,是在书房吗?”

    “公主殿下进宫了。”云香道。

    “进宫?”唐虞年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不少,“我没上朝,语冰可是为我请假?”

    “是。”云香回。

    “怎么劳烦公主亲自去,”唐虞年急道,“这种小事派冬雪他们就好。”即使担心昨日的□□让自己今日无法上朝,也不用亲自前去啊。

    正在此时,外间又道,“公主殿下。”

    “嗯。”魏语冰进屋边脱了外衣边问,“驸马可醒了?”

    “语冰!”因为衣衫不整,唐虞年只能在屏风后喊她,魏语冰扔了外衣给云香,只穿着里衣进了屋,刚走到屏风后面就被唐虞年抱个满怀。

    “睡好了?”魏语冰反手拥着她轻笑。

    “再不醒都要睡成小傻子了。”唐虞年挠挠头,困惑道,“我怎么睡这么久,语冰,现在是不是很晚了?”

    “是。”魏语冰顺着她的话取笑道,“年年这一睡可是连早膳都省了下来,直接用午膳就好。”

    “啊?”唐虞年自己也不理解,她怎么能睡这么久,魏语冰由着她犯嘀咕。

    睡都睡了,再执着于此也没有意义,唐虞年很快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语冰身上,“语冰,你是要换件衣裳吗?”

    “嗯,”魏语冰握着她的手点头,“那件衣服被弄脏了。”

    “我去给语冰找一件新的。”唐虞年松开手转头往衣柜处奔,全然没注意到在她松手的那一瞬间魏语冰的身子一僵。

    唐虞年很快就折了回来,“语冰,这件好不好?”握着衣服,唐虞年扭扭捏捏道,“我今天也穿紫色。”

    “年年好像对此很执着?”魏语冰道,她记得好多次唐虞年的衣服都和她一个颜色。

    “我喜欢。”唐虞年催着她换衣,这里又没有两人穿情侣装一说,语冰自然不懂她的小乐趣。没关系,语冰只需要好好配合就好,唐虞年一念到此处,直接要帮她穿,还不让魏语冰上手。

    “我早就学会女装如何穿了,”唐虞年兴致冲冲道,“语冰,你就站在这看我给你穿衣。”女装是比男装繁琐,她也不是吃素的,跟着秋月学了很久算是小有成就,她就不信自己半点长进没有。

    “好。”魏语冰一听便由着她摆弄,目光柔和地落在唐虞年身上,看着她努力把袖子给自己弄上,又看着她半蹲身子在自己腰间认真动作。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魏语冰再不去想任何事。

    此刻的御书房热闹非凡,因为公主的事情从朝堂吵到御书房也不肯罢休。丞相和御史台大部分人认为该杀,大理寺卿和户部尚书坚持该杀也不能在宫殿外,更不能由公主胡乱杀。

    “都别吵了。”皇帝面色不悦,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张书承侵占百姓土地,致使多少百姓无家可归,多次训诫仍不知悔改,欺上瞒下,贪污受贿,倒卖官田,侮辱皇室,桩桩件件,哪个不是罪大恶极,兴国公主给他一剑已是让他痛快,否则就该千刀万剐,曝尸荒野,哪里还有棺材可敛?”

    “皇上。”大理寺卿还有话要说。

    “怎么,朕所言有假?”皇帝斜看他一眼。

    “陛下英明。”杨相及时道。

    “再者,”皇帝又道,“朕在出嫁前特赐宝剑于兴国,许她先斩后奏,爱卿是想让朕把说出去的话收回吗?”

    “臣不敢,臣惶恐。”大理寺卿道。

    “有什么不敢?”皇帝气恼,“你们几个的意思是,朕的嫡女,尊贵的公主,她的驸马不愿纳妾,还非要送个进府?且还要去相送之人欢欢喜喜笑脸相迎。朕还是个皇帝,朕还没死呢!”

    “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啊!”大理寺卿腿一抖,直接跪地。这两者岂可混为一谈。

    “朕是一国之君,朕也是一个父亲。”皇帝又道,“难道你们做为一个父亲,对要给女儿纳妾之人欢笑吗?”

    “杨相,你说。”皇帝指名点姓。

    “回陛下,老臣……不能。”杨丞相摇头。

    何止不能,本朝就有武将女儿出嫁不到一个月就回府哭诉夫君宠爱小妾,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位武将亦是个直性子的人,听到女儿哭诉,提刀就去女婿府上,吓得那男子整整一月不敢出门,老老实实把这名妾室送出府,至此府上再没有一个妾室敢欺负他女儿了。不过这也有些副作用,此后但凡是武将嫁女,娶亲之人都要再三掂量。

    御书房鸦雀无声,静默片刻,皇帝仍不解气,“既然你们几个对于自己的女婿纳妾没有意见,来人,给大理寺卿和户部尚书的女婿,每人赐三名良妾。”

    说完他就甩着袖子走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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